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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密室一點也不稀奇。”宮懿輕咳了兩聲,總覺得體力不支,他以劍撐著身子,略有些吃力地說道,“可稀奇的是我與師兄在宋莊主的密室裡頭尋到了好些武功秘籍。其中一本,是慕容家的劍譜,上面雖寫著碎雲劍法,可一招一式都與慕容劍法如出一轍,敢問宋莊主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宮懿斜眼看著宋志興,可宋志興好似早就料到宮懿會這樣問他,他面上不帶一點驚慌:“呵,宋某向來武學不精,連自家的武功都未學到家,沒事再要這些劍譜做什麼。小公子若要懷疑我的密室裡頭暗藏玄機,倒也無妨,大會結束後宋某願意帶各位一睹我密室中的藏書。自然,這都要等到揭了一個明面上是武林正道可實際上卻是個正道之恥的無恥小人的真面目之後。”

  那名大師聞言隨即追問道:“宋莊主這是何意?”

  “這二人闖入我宋家莊本也沒什麼,宋某本來也無需特地將他二人擒到這武林大會上來處置,只是事出有因,這二人與那無恥小人有幾分關係,因此宋某才這般大費周章。”宋志興一邊說著,他一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宮懿,那一刻宮懿頓時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說到這裡,想來大家多少該知道我說的這個小人是何人了。”

  “你是說……宮大俠?”

  顧旬城帶著幾分遲疑問道,聞言,宋志興頷首。

  台下一片喧譁,多是咒罵之聲,而宮懿自然容不得他這樣污衊自己親爹,登時便怒吼出聲:“宋志興!你這無恥小人!休要污衊我爹死後英名!”

  “死後英名?”宋志興聞言冷哼一聲,也全然不去理會台下的咒罵之聲,他道,“宮垣與邪道中人有勾結,明面上稱是正道俠士,私底下卻是邪道中人的走狗,這等卑鄙小人難道我還應該敬他麼!”

  “!”

  這一刻,宮懿第一個想起來的是那一日來救他的那個老頭,是了,那老頭說他是邀星堡堡主顧淳,而邀星堡……是如今邪道之中頗有名氣的一個幫派。

  宮懿自然是不相信他爹一生行俠仗義,一身浩然正氣會去做什麼卑劣之事,可是宮垣與顧淳相識卻又是怎麼抹都抹不去的事實。

  心中思緒變化萬千,宮懿卻強忍著不將之表露在臉上,他佯作鎮定喝道:“你休要含血噴人,欺我爹已離世,你便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造謠什麼就造謠什麼嗎!”

  “不錯!”慕容遙也怒道,“我師父此生為人正直,做事也只求一句問心無愧,他絕不是你所說的那種卑劣之人!”

  “我造謠?呵,大家可知宮垣之妻是何人?”

  宮垣成婚並非是以三媒六禮而是與他夫人私拜的天地成的婚,關於他夫人之事,江湖上甚少有人知曉。還是到了後來宮垣喪妻大行喪禮,江湖上這才有人知道宮垣原來早已成婚的。

  “宮垣之妻,乃是當年淺樺樓樓主的二徒弟——方雨桐。”

  此聲落下,眾人譁然。

  淺樺樓當年曾一統邪道,可稱得上是教人聞風喪膽,只是後來內亂加之外頭正道中人群起而攻之,才被瓦解的。如今這淺樺樓雖已不再,可但凡經歷過的人只要回想起當年淺樺樓還在的時候,便會不由得起一身冷汗。

  “我得聞方雨桐與宮垣是與禎甲年二月初十私拜的天地,而他們的女兒、或該說是兒子則是在禎甲年九月十五生的,此前方雨桐曾與何人在一起,想來江湖中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自然知道。當年方雨桐與顧淳那一段情史江湖上鬧得沸沸騰騰,直至禎甲年一月,顧淳消失於江湖,隨即方雨桐也在江湖中沉寂,還有人以為方雨桐與顧淳都一道尋死去了。”

  場上有人應道,只是此時宮懿已無暇去注意那說話的人是何人了。

  宮懿哪裡想得到顧淳竟然會在此時此刻被人提及,而一切所指……都是在說他非宮垣親生兒,而宮垣與這兩個在邪道中聞名的人有著不淺的淵源。

  恍惚間宮懿記起來那時候宮垣將他娘親的遺物交給他的時候,曾說過玉佩他不知道的好,叫他好生收著便是,那時宮懿未曾細想也不覺得有怪,只當那是他娘親的遺物罷了。到了後來顧淳來救他們的時候,顧淳曾要宮懿給他看那塊玉佩。看過後,顧淳的舉止怪異至極,那時宮懿還以為顧淳是個腦子不正常的瘋癲老頭,可現在想來……一切都合乎邏輯。

  他興許……真非宮垣親生兒。

  宮懿不懂宮垣為何那麼做,更不懂當年他們三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如今雖是錯愕,可是他仍是相信宮垣的。

  那當年總在他耳邊教誨說習武之人就應為天下人效力、斬盡jian邪的人又怎會想要為惡?那重情重義至極甚至不惜為了故人落得屍首分離的人,又怎會做得了惡?

  心緒不穩至極,宮懿只覺得胸腔疼得厲害,好似是被火在灼燒一般。

  第19章第十九章中計

  慕容遙的目光一直落在宮懿的臉上,見宮懿面色越發地差宛若死灰,他一揮往日的淡漠,怒喝道:“你說我師弟是顧淳之子,你可有證據!我師父即便是已經逝世,也容不得你這樣的辱他的名聲!”

  “慕容小公子急什麼?”宋志興嘴角一勾,“宋某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是有真憑實據的。行風閣的羅閣主與宮垣相識,羅閣主可是對此事只曉得一清二楚的。”

  宋志興話音落下,宮懿與慕容遙皆驚得目瞪口呆,雖起初對羅英稍有揣測,可最終他二人還是想去信羅英是好的。可不想羅英之所以任他們去,不過是因為有後招在手!

  驚愕地看向那坐在不遠處的羅英,羅英的目光與宮懿對上,其中略有幾分複雜。不一刻,他緩緩起身,頷首:“羅某願作證,宋莊主所說屬實。雖不知道宮大哥還做了什麼事,但宮懿確實非宮大哥親生兒而是顧淳之子。”

  這節骨眼上,這樣一句肯定分明就是證明宮垣與邪道中人有勾結!羅英的那一句“不知道宮大哥還做了什麼事”瞧著似乎是顧念他倆之間的情誼,可實際上根本就是虛言!

  “羅英!”宮懿氣急而赤目怒吼,全然沒他往日在慕容遙面前可以演出來的姑娘家的嬌柔樣子。“我爹到底是哪裡對不住你了!你竟要背叛他!甚至他死了你還要聯合害死了他的人一道污衊他!”

  即便適才點了幾處大穴可也耐不住宮懿現下血氣翻湧,他強忍著沒噴出那梗在胸腔處的血,然就算是這樣強行忍耐可他嘴角仍是流出了一絲血。

  “我並未污衊宮大哥,不過是道事實罷了。”

  羅英瞥了一眼宮懿淡道,隨即又立馬移開了視線。

  “宮小公子曾說過吧?說你家僕人李叔為歹人所用,欲殺你們不料有人救了你們,敢問……救你們的,是何人啊?”

  宋志興涼涼地問道,而宮懿此刻竟是不知道該不該據實回答了。

  若說是,那宮垣與邪道中人有勾結的事兒便是鐵板上釘釘的了;可若說不是或是推指旁人,恐怕……事情也容不得宮懿所希望的那樣樂觀。

  宮懿左右為難,任他平日裡再怎麼聰明、辦法再怎麼多,可是在此刻,他的腦子卻是怎麼都想不出來一個兩全的法子。

  “怎麼了?回答不出了麼?”宋志興得意地笑出了聲,“你是不敢說!因為那一日救你的人正是你的生父——邀星堡堡主顧淳!”

  此話一出,又是引得一片譁然。眾人議論紛紛,已有不少難聽的言辭碎碎地傳進了宮懿的耳朵里。

  前一刻尚是眾人敬仰的宮垣,可此刻卻又成為眾人不屑與咒罵的對象,宮懿聽著那些人的碎語,不由得痴痴地笑了。

  他笑宮垣一世光明磊落學武只為行正義,可不想死後為人所詬病,一世英名不過如糙芥轉眼宮垣便成了被人人誅罵的卑鄙小人。宮懿不由得為宮垣感到委屈,為眼前這些人感到可恥,更為自己連累了宮垣死後名聲而感到憎惡。

  宋志興被宮懿的笑聲惹得身子發毛,他朝著宮懿喝道:“你笑什麼!”

  宮懿輕哼,斂笑以厲光瞥向宋志興,道:“不笑什麼。”

  此棋此局,竟是這樣落幕,宮懿只覺得可笑。

  如今的形勢,眾人只覺得那與邪道中人勾結的宮垣死有餘辜,宮懿又如何祈得會有人為他父親昭雪?末了,宮懿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慕容遙,那人臉上帶著幾分緊張,在此時此刻,宮懿覺得自己也是沒有良心。分明父親被辱該氣該憤,可見到慕容遙還會為自己緊張至此,他竟還能歡喜得出來。

  收回了目光,宮懿思忖了下,道:“我師兄什麼都不知道。他是慕容家遺子,慕容家家主一世清明且自打成婚以來也與我爹至死沒有來往,還望江湖中這麼多的正人君子不會喪心病狂地連一個名門之後都要與我一塊兒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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