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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不許說什麼父母不同意,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恩”

  “不許你說你給我添了麻煩。要信任我。”

  “恩”

  “回去後去要像現在這樣對我百依百順。”

  “啊?”薛苑放下手裡的藥瓶和紗布,瞪他,“你不要得理不饒人好不好!”

  蕭正宇從容地微笑,“本來就應該得理不饒人,好容易有了談條件的籌碼,我自然要漫天要價……”

  就像忽然斷掉的琴弦一樣,說話聲戛然而止。

  薛苑捧起他的臉,吻上他的嘴唇。她動作生澀,唇也只是蜻蜒點水地一碰,蕭正宇甚至還來不及感受她的溫度,那種觸感就離開了。薛苑放開手,看著他,說:“這個道歉,夠了嗎?”

  短暫的愕然之後是更大的興奮,蕭正宇覺得身體上的疼痛立刻不翼而飛,眼睛裡看到的只有她一個人。他激動地摁著她的肩膀,唇報復一樣地覆上她的嘴唇。

  那是個漫長而沒有止境的吻……

  等到喘息方定,薛苑才再次開口,“正宇,你真的明白了嗎?我的經歷你都知道,雖然我在努力地克制,有時候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會無緣無故地發脾氣,不管他人的想法,說話常常很刺耳。你看清楚我,我一不溫柔二不可愛,不會做人家的女朋友。”

  蕭正宇明白她的意思,正了神色,微笑著回答:“沒關係,我會做人家的男朋友,老公。”

  他的弦外之意讓她紅了臉。

  真是奇怪,明明窗外暴雨狂風,但她卻常得,有他的這間房間,真是全世間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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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給我戴上戒指吧

  蕭正宇左手扶著她的手腕,低下身子對她略一欠身,直起腰的時候,右手心中托著一個紅絲絨小盒,盒子裡安靜著躺著一枚白色戒指。

  這座島本身利用cháo汐發電,因此颶風沒有造成多大影響,電量倒是十足,但跟外界的聯繫差不多都斷掉了。沒有網絡,沒有電視,只有電話時通時不通,大概要好幾天才能恢復。

  跟外界失去聯繫在極少數情況下並不是壞事。可供遊客選擇的事情也不多了,上午的時候,薛苑去閱覽室借書看,蕭正宇通常去室內游泳池游泳,下午的時候,兩個人就待在酒店的房間裡,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慢慢下棋。

  到底是在國外,酒店裡只有西洋棋,偏偏薛苑不會下,在蕭正宇的指點下,了解了全部的規則,慢慢學習起來。新學棋的人自然毫無經驗,蕭正宇一讓再讓,手下留情到薛苑都臉紅的地步,但還是次次被殺得慘敗。挫敗之下她問蕭正宇,“你西洋棋技術到底多高?”

  “念大學的時候,我曾經是校隊的種子選手。”

  他說得如此謙虛,但薛苑仍覺得聽出了一點兒調笑的味道,狠狠瞥了他一眼,推倒棋子,“再來。”、

  蕭正宇笑語,“其實也不必拘泥於勝負。”

  “你這叫站著說話不腰痛,你當然不一樣。”

  “什麼意思?”

  薛苑看他一眼,坐直了。她盤著腿,活像打坐的僧人,清清嗓子開口,“對於你這樣的聰明人,做什麼事情都能輕易做好的人,勝負自然可以不必拘泥。”

  "你怎麼會這麼想?”

  “事實如此,”薛苑說,“你雖然謙虛,從不談自己的事情,但我還是知道一些:從小就是神童,過目不忘,成績永遠第一,還是年紀最小的商學院學生……嗯,別的我都不說了,連西洋棋都下得這麼好。”

  蕭正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斟酌著怎麼開口,最後說:‘‘沒有這麼誇張。不過就是記憶力比別人好了一點兒,別人看三次才能背下來的書,我可以少看兩遍。下棋也是,精彩的、失誤的對局我都能記住。”

  薛苑伸出手指點了點棋盤,笑,“可以少看兩遍書就能記住嗎?雖然你實際上是在謙虛,可從你嘴裡說起來真是讓人覺得格外自負。”

  蕭正宇搖頭笑,“因為跟我說話的人是你啊。”

  她看著他片刻,突然生出許多感慨,“天賦是很奇妙的東西。福爾摩斯就曾經說過,他的偵探才能遺傳自他身為畫家的祖母,你的這種天賦大概也是你父親遺傳給你的藝術天賦的異化。”

  蕭正宇重新擺著棋子,隨口說:“我以前也曾經也這麼想過,大概是這樣。”

  “以前沒有把你跟李又維聯繫起來,我在想你跟李又維都是李天明的兒子,怎麼會差這麼多?現在卻覺得很有些相似之處。”

  “怎麼說?”

  “你們父子三個,仔細看長得很像。”她晃動著手裡的棋,“相象的地方還表現在聰明的程度上,他才學了五年畫就有這樣的成績,如果不是天賦,根本沒辦法解釋。”

  “基因相同,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蕭正宇說,“李又維從來也不是笨蛋,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多怕你跟著他的那幅畫走了。”

  薛苑伸出手指描摹著他的臉,“如果沒有認識你的話,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我會吃醋的。”

  “我不想瞞著你,認識你之前,對我而言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那副畫。哪怕是只看一眼也好……”薛苑有些失神,但很快她就振作起來,對蕭正宇說,“可是現在你更重要。”

  這話異常甜蜜,對歷來保守的薛苑來說已經是極限了。蕭正宇心花怒放,笑嘻嘻地湊過去,“再說一次。”

  薛苑移開視線,不理他。蕭正宇卻糾纏著不放,連棋都不下了,她頭痛得很,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那麼磨人呢?

  “我會儘量想辦法的。李又維現在就是拿著那幅畫當餌,學姜太公釣魚等你上鉤呢。偏偏他的性格是寧折勿彎。”蕭正宇因為剛才聽到薛苑甜蜜的話,心情十分愉快,“既然目前我們已經知道畫的下落,比起之前的毫無頭緒要好了很多,可以慢慢想辦法拿回來。”

  薛苑想了想,說:“還有一點我不明白,我猜李又維應該拿到那幅畫很久了,但是為什麼不早一點兒拿出來威脅我?”

  蕭正宇索性躺在地毯上,攤開身體,慢慢呼出一口氣。

  薛苑一驚,去推他,“你的背還有傷,別躺在地上。”

  “那點兒小傷,早就好了。”

  “不行,還是要注意。’’薛苑堅持,她本來想去給他拿個枕頭,但覺得太麻煩,一把推開棋盤、棋子,指了指自己的伸直的雙腿,笑著說,“這裡。”

  蕭正宇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枕了上去,然後才徐徐說道:“他太自負了。”

  “自負?”

  “他本來以為不用那幅畫就可以讓你喜歡他,留在他身邊,”蕭正宇嘆口氣,“從我認識他開始,從來都是只見到女孩子心甘情願地送上門,哪裡需要威脅呢?”

  薛淵聽完莞爾一笑,“原來都是人家美女倒貼。我記得上次見過一個姓莊的小姑娘也是.才一會兒就對他神魂顛倒了。也不奇怪啦,他對女孩子真的是很得心應手,連丁依楠都被他迷得團團轉。這大概也是他的一種天賦了。你呢,你讀書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蕭正宇的聲音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隨後回答:“不是的。”“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現在都這麼受歡迎,何況二十出頭青春猶在的的時候?每次你從游泳池出來,女人們的眼睛都直了,’’薛苑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我不會因為你的過去跟你鬧彆扭、吃醋。什麼前女友啊,金髮碧眼的異性朋友啊,都跟我交代一下。我們認識不到半年,你之前有什麼經歷我並不清楚,萬一有人找上門,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你真的想知道?”

  瞧見蕭正宇眸子怪異的光芒閃爍,薛苑知趣地立刻止住了話頭,連連搖頭,“好吧好吧。我是開玩笑的,每個人心裡都有秘密,你就在心裡保留著,不用告訴我。”

  蕭正宇抓過她的手,仔細地吻她的手心,笑了笑,“讓你失望了,我還真沒什麼值得拿出來一說的前女友。讀書的時候沒太多時間顧及其他的。”

  “好吧,雖然我不介意,但聽到你這麼說,我還是更放心了……’’薛苑笑了笑,伸手拂開他額角的頭髮,又說,“我第一次看到費夫人就在想,她年輕的時候不知道是多麼光彩耀人的美女。你的眼睛很像她,有點兒桃花眼,眼梢又像丹鳳眼的眼梢,有點兒細長,笑起來非常勾人。”

  蕭正宇聞言大笑,“可惜我沒有勾引到你。”

  薛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我現在是在做什麼?幹嗎要跟著一個無所謂的男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經歷暴風雨?”

  現在的房間外是讓人心醉神迷的海洋、藍天。藍色的天空的的宛如美玉,一派溫潤平和;天氣那麼晴朗,陽光照耀的海面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碧藍,仿佛是抖下的壯麗幕布;海浪拍打著沙灘,飛濺起朵朵雪白的浪花,他們的生命短暫,開過就散;小艇在海邊一字排開,隨著波浪的起伏無聲地晃動。雖然颶風剛剛過去,但沙灘上還是有不少遊人,安靜地享受著陽光和海水浴以及這個溫暖的下午。

  坐在鬆軟的地毯上,背靠著沙發,薛苑慢慢梳理著他的頭髮,經過前兩天的暴風的洗禮,現在氣溫偏低,又涼快又舒適。午後的陽光在陽台上方止步,被陽台上雪白的壁磚反she過來,光亮弱得多,屋裡明暗有致,毫不刺眼。斑駁的光影落滿房間,風一吹過,光影也在微微晃動。

  薛苑眯起眼睛,指著外面的天空、海洋,說:“我想起一幅義大利畫家的名畫,《維納斯的微笑》,畫裡的維納斯從海面緩緩升起,維納斯身著紅色長裙,作為背景的海水和天空是奪目的藍色,就象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以前我從來不知道自然界真有這樣藍色的水,沒有想到,自然界的這種碧海藍天遠遠比畫家想像的更加美妙。”

  蕭正宇瞥了一眼外面,並沒有發現她指出的那些藍色的奇異之處,還是滿足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那個維納斯,我只是知道我的維納斯在我的身邊。”薛苑臉一熱,“你以為在演電影嗎?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會說甜言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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