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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紅桃A之後,他們沒有打糙驚蛇, 而是任由這盜賊在齊家繼續扮演一介傭人。肖雪塵、顧旭陽和谷小飛潛伏在別墅中,等著紅桃A暴露行蹤。所謂捉賊拿贓是也。

  現在紅桃A正處於嚴密的監控之下,由幾位資深刑警進行訊問。不過他拒不配合警方,似乎要將自己保持沉默的權利行使到底。但是他保持沉默的部分僅僅有關他盜取的古董的下落,在其他部分——比如對警察進行人身攻擊——上,他的嘴巴可從來沒閒下來。

  “我勸你老實交代其他古董的下落,”審訊室中,一名刑警已經快喪失耐性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不如老實一點兒,爭取輕判。”

  “滾你媽的!”紅桃A暴怒。他雙手被手銬綁在桌上,無法發難,只能憤怒地將桌子捶得震天響。“重判又能怎麼樣?你以為你們的破監獄關得住老子?”

  “考慮到你是武林人士,首先要廢去你的武功。沒了輕功,你以為你還能越獄麼?”刑警冷笑。

  “就算不用武功老子也能逃出你們的狗屁破監獄!”

  接下來紅桃A開始展示自己精湛的罵街技巧。如果他出一本《如何使用全國各地方言罵人》,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至少比他當盜賊賺得多。話說回來,他當盜賊根本沒賺過什麼錢,幾乎是賠本買賣。

  以上無意義、無營養的對話持續了約莫五小時。最後所有人都受不了了。他們決定拿出殺手鐧。

  “終於要開始刑訊逼供了嗎?”紅桃A輕蔑地笑笑,“儘管放馬過來!老子什麼世面沒見過!頭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

  刑警們魚貫離開審訊室,紅桃A繼續念叨著“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之類的渾話,然後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紅桃A停下了。他覺得少年有點眼熟,但說不上來哪裡眼熟。他雖然長於易容(好吧,沒有那個女易容師那麼擅長),實際上並不擅長記人臉。他本能覺得自己應該與這少年打過照面,可記不清究竟何時何地見過。

  直到肖雪塵緊隨其後地走進審訊室,紅桃A的記憶才逐漸變得清晰。他在電視上見過這兩個人嘛!他想。今年武林大會最後的兩個優勝者!一個是凌虛派首徒肖雪塵(紅桃A對他的評價是:久聞其名,名不副實),另外一個則是糙根出身、一鳴驚人的天才少年——便是眼前這人了!叫谷什麼來著?谷小飛?

  “你還記得我嗎?”少年問。

  “你是不是上過電視?”紅桃A斜睨著他。

  “呃,的確上過,可是……”

  “上過電視了不起啊!”紅桃A不屑一顧,“老子的照片還印在撲克牌通緝令上呢!”

  “這有什麼可自豪的!不對!話題都被你帶跑了!我不是想說這個!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見過面嗎?”

  “在電視上?”紅桃A有些困惑。

  “呃,雖然你在電視上見過我,我也在電視上見過你,我是說法律節目上見過,但是我不是說那個啦!”少年急得跳腳,“你還記不記得地下通道?”

  “什麼地下通道?”紅桃A越發困惑。

  接下來少年拿出了一件東西,讓紅桃A驚訝得差點扯斷他的手銬——如果他沒被封住穴道。

  “你怎麼會有這個!”

  少年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皺巴巴的卡片,看上去像是曾經經歷過洗衣機一日游,狀況慘不忍睹,但仍能看清上面的團:一面畫著精美複雜的花紋,另一面畫著紅色的桃心。

  這是紅桃A珍貴的紅心令,見令如見人。他一輩子送出去的紅心令屈指可數,每一張的下落他都記得,每一張他都能一眼辨認出來。他什麼時候把紅心令送給過這種小鬼?或者他身邊哪個狗屎朋友居然把他寶貴的紅心令送給了這種小鬼?

  “那天在地下通道,你不記得了嗎?”

  回憶逐漸浮現在紅桃A眼前。因為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所以他不怎麼願意讓那段記憶在自己的腦內小劇場中重新上映。他被自己的兩個手下背叛,身負重傷,流落街頭,餐風露宿,比乞丐還悲慘。他記得自己曾在深夜遇見過一個少年,央求對方施捨一些好意。紅桃A向來不愛欠人情,因此他報答少年善意的方式就是給予他自己所擁有的唯一一件物品——他僅剩的一張紅心令。

  當時夜深,他沒看清少年的面孔,想必少年也沒看清他的,否則他早就進鐵窗旅館免費度假了。

  他一直有些後悔那麼輕易地送出貴重的禮物,但後來想想,一飯之恩,用紅心令來報答也不算過分。何況那少年不一定知道紅心令的作用,哪怕知道了,也提不出什麼像樣的要求。

  紅桃A現在才明白自己大錯特錯。

  “操!你要提什麼要求!”他既驚且怒。這小鬼是和條子站在一邊的!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劫!小鬼還能提出什麼要求?無非就是讓他交代犯罪事實啦、指正其他同夥啦……啊呸!去他媽的!

  少年在他面前坐下,將紅心令擺在桌子中央。“我從警察叔叔那裡聽說了,你是唐寅後人,你想從唐寅留下的古董里尋找他的劍譜對不對?”

  紅桃A往地上啐了一口。少年背後的肖雪塵皺起眉頭,對他不講衛生的行為表示無聲的憤慨。

  “誰告訴你的?哦,我想想,大概是藺家的小崽子們吧?哼,他們居然也好意思自稱唐寅後人!老祖宗的臉都被他們丟光了!”

  “我覺得上了撲克牌通緝令比較丟臉。”少年說。

  “那是光榮!你懂個屁!”

  “好吧,隨你怎麼說。”少年聳聳肩,“你犯罪證據確鑿,基本別想著無罪釋放了,警察叔叔的意思就是讓你交代一下你偷走的其他古董在什麼地方。當務之急是把它們找回來物歸原主。你看你是主動交代一下,還是要我用紅心令逼你說?”

  紅桃A心情複雜地盯著他的紅心令。他不想說出藏寶的位置,並不是他希冀著有一天重獲自由後能找回他盜來的那些寶貝,而是他不想讓警察那麼容易得手。就讓他們找去吧!找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到,氣死他們!

  然而他是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人,既然許諾過持有紅心令的人可以向他提一個要求,而他必定竭盡所能完成,他就不會食言。可他沒想過有一天紅心令會被警察用來審問他。他真是挖了個大坑自己往裡跳!

  “我可從沒想過有一天這玩意兒會落在條子手裡。”他說。

  “其實你不說也沒關係啦。”少年誠懇道,“大家頂多說你說話不算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放你媽的狗屁!”這句話戳爆了紅桃A的逆鱗。他自詡一諾千金之人,這些年來人設從未崩過!

  “那你是願意說囉?”少年眼睛一亮。

  “我……”紅桃A咬牙切齒。都怪黑桃8和秋彤雲!如果不是他們倆背叛,他就不會受傷,不會流落街頭,不會遇到這少年,也不會送出寶貴的紅心令!都怪那兩個賤人!

  但是一想到那兩個叛徒,紅桃A接著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他心生一計。

  “你笑什麼?”谷小飛緊張地問。

  “你的警察叔叔肯定告訴過你,我那時受傷是因為手底下的人背叛了我吧?”

  谷小飛點頭:“他說過。”

  “他們倆背後有另外的靠山,所以他們設計我,帶著《劍舞圖》投奔了人家。這兩人背叛過我,因此不得新主人的信任。那新主人曾來延攬過我,不過我拒絕了。”

  “你要當污點證人嗎?”谷小飛興奮起來。

  “閉嘴!老子還沒說完!”紅桃A怒目圓瞪,“老子拒絕他是因為老子看破了他的身份。老子何許人也,怎麼可能跟那種鼠輩為伍!”

  “他是誰?”

  “你可想好,紅心令只能命令我做一件事,要麼讓我說出藏寶地,要麼讓我說出那新主人的身份,兩者則一。你選一個吧。”

  谷小飛與肖雪塵交換視線。肖雪塵彎下腰,在少年耳邊耳語幾句。谷小飛“嗯嗯”應著,轉向紅桃A:“還是寶物比較重要。”

  “是麼?”紅桃A猙獰一笑,“你不想知道那人的身份?你不想知道那人在哪兒?”

  “呃……他與本案關係不大吧。”

  “但是他與你後面這位少俠關係很大。”

  谷小飛一臉茫然,肖雪塵卻猛地一震。

  “此話怎講?”他問。

  “當年魔教之圍,我記得你們武林正道中出了jian細是吧?”紅桃A越笑越開心,“你被那jian細背後捅了一刀,好不悽慘。你是怎麼處理那jian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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