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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早朝桓公留下公子雍,豎刁奉命請來宋華子,桓公要在母子二人都在場時,正式宣布他的決定。

  桓公心情不錯,對雍和藹可親道:“雍啊!你行冠禮後,為父一直在為你挑選妻子人選,近日總算選得合適之人。魯國國君有女溫婉嫻靜年方二八,為父欲聘與你為妻,來年春天大婚。齊與魯世為姻親,齊魯又是近鄰盟國,此舉與公與私都極有利。”

  宋華子滿面春風明眸熠熠生輝,頗有幾分得色含笑附和著:“雍兒,你父為你的婚事可沒少費心,真可謂是千挑萬選,兒能娶魯姬這是一等一的好姻緣,為娘也是萬分滿意的。”

  公子雍霎時愁容滿面,離座跪在桓公面前蹙著眉道:“母親滿意了不代表兒子滿意,兒不願娶那魯姬為妻。”

  桓公宋華子頓時臉色不好看了,桓公微有慍意道:“自古婚姻嫁娶父母做主,哪有你說話的權利,不過今日為父倒要問問你的意思,為何不娶魯姬?”

  公子雍愁眉不展道:“娶妻是兒子一生的大事馬虎不得,況兒子並非聖賢之人,娶妻惟願娶一絕色佳人,琴瑟和諧鸞鳳和鳴,並不在意身份地位之類。那魯姬生了一張大餅子臉一雙眯縫小眼,與兒心愿相去甚遠絕非佳配。”

  桓公見雍一張俊臉甚是愁苦,不禁撲哧一笑道:“你並不識得魯姬怎知美醜,分明是你杜撰出來的,何況娶妻娶賢相貌次之才是。”

  公子雍辯解道:“並非杜撰,是公子喬親眼所見絕非臆測。”

  宋華子眉頭緊鎖嗔怒道:“喬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禍害。”

  桓公和緩道:“妻雖丑,多與你幾房美妾補償也就是了,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就這麼定了。”

  公子雍劍眉高挑執拗道:“魯姬兒子誓死不娶,君父若覺得好自娶便是。”

  桓公大怒罵聲:“逆子!”將手邊酒爵擲向雍,恰擊中額頭頓時血流如注。

  母子連心,宋華子驚呼一聲離座,煞白著一張臉手足無措。豎刁搶上去按住出血口,連忙吩咐請神醫堂巫。桓公見狀心生悔意卻又不甘示弱,嘆一聲拂袖而去。

  及至堂巫趕來,公子雍的一身月白錦衣已是鮮血淋漓,雍臉色煞白,依然倔強地跪在原地。

  宋華子驚嚇過度暈厥,救醒後宮人扶回寢宮。

  堂巫檢視公子雍傷處,發現傷口很深,按壓不能止血。他一張馬臉表情頗為豐富道:“公子,如今能止血的方法一是火烙,二是用銀針桑皮細線將傷口縫合,您能接受什麼方式?火烙傷疤會很大,對您的容貌會有一定損害,縫針我尚未在人身上試過,您可敢一試?”

  公子雍雲淡風輕道:“我還信不過君父信賴的神醫?放手來吧。”

  堂巫疑慮消除,他淨了手取銀針淬火,努力掩飾內心的興奮與激動。他雖多次在牲畜身上縫針,在人身上縫針還是初次,他細心地將公子傷口縫了七針,出血終於止住。之後上藥包紮將公子雍滿臉鮮血洗去,並囑咐不能見水,他會每日上門換一次藥,七日後抽線。

  公子雍出宮後,堂巫見四下無人才悄悄問豎刁:“公子雍誰人所傷?”

  豎刁斜倚在桓公座上,白淨無須的面上掛著笑容:“是君上所為。”

  堂巫驚詫道:“為何?君上一向頗為偏愛公子雍,因何動怒?”

  豎刁瞟一眼堂巫托腮道:“公子雍辜負了君上一番美意,拒絕娶魯姬,我竟沒看出來,公子雍居然無意此位。”豎刁說著手指輕輕敲擊股下之座。

  堂巫會心一笑:“常侍大人又該樂了,少了一個對手多了一重勝算。”

  豎刁狹長的眼眸,流露出略如婦人的柔媚之色,他淡淡笑道:“公子雍此人頗有點意思,自毀似錦的前程,宋華子白忙活了。”

  堂巫頷首道:“是很可惜,當庭拒婚膽子也不小。你也看到了,我縫合傷口他竟一聲沒哼,能忍人所不能忍又是個全才,虧得無意此位,倒是六子中難得的人物,可惜貌比子都壽亦比子都。”堂巫嘖嘖。

  堂巫早年師承符禺山隱世高人為師,精通岐黃之術亦精通觀相之術,善辨生死氣運甚得桓公寵信。與豎刁、易牙、公子開方四人,並稱齊國四貴沆瀣一氣

  公子雍脫去染血外衣,止著中衣出了宮門,剛巧遇到正要入宮的公子喬。公子喬一見公子雍形狀,先時一愕轉而抿唇一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哦,你竟也如此淘氣了。”

  公子雍白著一張臉,善意提醒公子喬道:“表兄剛回來,為何不好好歇歇,今日不宜入宮還是回去吧。”

  公子喬狡黠一笑:“你在宮裡惹禍了?那我更要入宮見姑母了,看你究竟做下什麼好事。”

  公子雍微笑:“那你去問好了,楚江,我們回府。”說罷上了車,楚江騎馬隨行。

  公子喬狐疑地看著宮門,好奇心驅使下到底還是進了宮。

  公子喬自從得罪公子商人便躲回了宋國,前日公子喬攜一眾美女回到齊國,主動邀公子商人宴飲,席間盡出美女服侍歌舞。公子商人醉臥美人膝,借醉索要中意的美人,公子喬求之不得,當夜公子商人回府之時,美女珍寶一併車載回府,二人的恩怨便算一筆勾銷了。

  公子喬前去翠翹宮探望姑母,翠翹宮的宮人一個個屏息斂氣噤若寒蟬,公子喬忽覺不妙不該來的。正欲退出宮人已經通傳,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宋華子一見公子喬,氣不打一處來,沉下臉責備道:“你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了,上好的一門親事生被你給毀了。姑母好不容易求來的一門好親,就因你一句話,雍兒死活不肯娶魯姬,還鬧得被君上打傷。你又不是不知雍的脾氣?這下父子翻臉婚事告吹了。姑母在這後宮苦熬半世始終還是個妾,我便罷了,可憑什麼都是庶子,他們能娶貴妻,雍兒子就不能?魯姬是魯國國君嫡女,這樣的靠山雍兒竟然不要,他還拿什麼與那五子相爭。皆因你說了那魯姬貌丑,如今你滿意了?”

  宋華子一向疼愛公子喬,正可謂愛之深責之切。公子喬心裡連連叫屈,他何時說過魯姬丑了?他都沒有見過魯姬怎知美醜?明知雍以此為藉口他又不能申訴,這才明白雍為什麼不讓他進宮了。

  公子雍受傷回府,不免引起下人們這樣那樣的猜測。隨後壽宮殿的宮人,翠翹宮的宮人前後入府探視公子雍,進一步說明公子雍傷得蹊蹺。

  小真見公子雍面無血色神情倦怠,不禁擔憂道:“好好的出門,怎麼就傷了呢?”

  公子雍強打精神道:“無大礙,破皮而已,你回去吧,我歇歇便好了。”

  下午,小真無事可做,獨自去馬廄餵越驪,聽到了公子喬與楚江的對話,方知公子雍是因拒婚被桓公所傷。

  小真一夜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夜半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秋雨纏綿至天明。清晨起了大霧,幾步之外已不能視物。雍府的亭台樓閣霧中若隱若現,縹緲虛幻宛若仙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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