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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再難聽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再犀利的眼神,從他眸子裡she出來,都讓林皓無法憎恨,只恨不得將心挖出來證明自己的真情真意,證明自己不會讓他受害,證明自己可以滿足他的期望。

  而他沉靜的時候,偏頭凝望星空的時候,垂首點著打火機的時候,身體蜷縮假寐的時候……不管是髮絲的撩動、指關節的運動還是睫毛的顫抖,還有一分誘惑的味道。

  林皓討厭男男女女刻意的賣弄風騷,卻完全抵擋不住祁子嘉骨子裡的那份性感。

  於是產生欲望,於是滿足欲望。他的愛情,是一條筆直的高速公路,從出發到目的地,只需要滿足的動力便可!不用轉彎,不用深思熟慮,不用百轉千回的掙扎,他的粗神經讓他常常忽視一些重要的事情,卻也讓他擁有了絕不拖泥帶水的愛情觀!

  決定了,這輩子,就是這個人!

  當然,愛情的拉鋸戰還要進行,控制權還要爭奪,但立場卻已然堅定,再不動搖!

  林皓單手抱著小皮的腰,像拿了個被卷一樣提在腰間,大步的走在前面。

  開始小孩還掙扎著不肯,林皓一句「難道你讓你爸受傷的手臂抱你?」使他老實了下來,但卻板著臉,不肯回報林皓,做著消極抵抗。

  寒冷的空氣也絲毫冷凍不了這對互不相認的父子正在進行中的激烈神經戰。

  祁子嘉跟在他們身後,那讓林皓不慡的笑容,一直在唇邊蕩漾。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反應遲鈍的人,尤其是數字加減、計算得失,更是他的弱點。之前林皓在醫院給他算的那筆帳,直到現在,他還沒搞明白。

  那些亂七八糟的文件名稱,就像在餐廳算帳時,外星昆蟲一般的數字一樣,讓他頭昏腦脹,有時候算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搞不清楚,索性就胡亂寫個肯定賠錢的數應付過去。

  上一次,他便是以吃虧是福,造福人類的心態接收了林皓這個讓人頭痛的傢伙,而這一次,這賠本的買賣,他好像依然樂意接手……

  「林……」張開口,正要呼喊他的名字,突然看見一輛轎車從遠處駛來失控般的衝著前面的一大一小撞了過去。

  幸好林皓反應機敏,在車子衝過來的剎那一躍而起,跳進了圍著柵欄的花壇,而那車也再最後關頭穩住,歪歪斜斜的開回馬路上,呼嘯而去。

  祁子嘉急忙跑過去,只見林皓抱著小孩坐在厚厚的干糙上,雖然滿身狼狽,但很精神的罵著髒話。

  「靠,開名車了不起啊,這麼趕,怕誤了投胎的時辰?!」

  分明只有五分鐘的路程,還是在人煙稀少的街道,卻遭遇飛車,讓林皓很是鬱悶,直說美國的治安果然很差,等學成後還是要回日本。

  晚飯後,祁子嘉放了熱水給小皮洗澡,林皓摸著肚子晃進來,靠在門口閒聊。

  「明天就回紐約了……你還記得我說,要搬出去住吧?」

  「記得。」

  「我現在還在考慮中哦……」

  「用我幫你找房產中介嗎?」

  「不要嘴硬了,我要是搬出去,你最先找到是殯儀館!」林皓蹲到祁子嘉身邊,挑眉問:「算起來都一個多月了,我家人該聯絡上了吧?也許回紐約就能見到他們了……要是我在日本,有個什麼未婚妻之類的,你怕不怕?」

  祁子嘉專注的為小皮洗頭,懶得理他。

  林皓搭上他肩膀,嬉笑道:「怕的話就抓緊時間討好我,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我考慮為你當陳世美哦!」

  「我不介意為你當包青天的!」

  「你死心吧,我註定是你的駙馬了!」林皓一臉兩性節目主持人的表情:「喂,我問你啊,你是有一點喜歡我呢?還是非常喜歡我呢?還是喜歡我到沒我不行呢?」

  「……」

  「肯定是沒我不行吧?你自殺的時候,腦子裡想寫什麼?是不是覺得我要和你分手,絕望滅頂而來?」

  「……」

  「真是可憐啊?」自說自話一通後,林皓突然湊過來,捧著祁子嘉的臉,在他腦門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祁子嘉拿袖子蹭蹭額頭的口水,從喉嚨擠出聲音:「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憐!」

  「你的心,我懂的……」林皓嘆了幾聲,將目光投向光溜溜坐在浴缸里的小皮,細細看了一陣,看得小孩都戒備起來,才湊到祁子嘉耳畔,壓低聲音問:「你這小孩,真是你的種嗎?」

  「……」祁子嘉一愣,下意識笑起來,心中有些忐忑。

  小皮明顯的混血長相,雖然小,但五官清晰分明,已經看出未來的樣子,的確和他不像。但林皓突然如此問,應該不僅僅是從相貌判斷,他是不是……

  正在揣測時,林皓一本正經的開口:「你瘦歸瘦,但外生殖器發育多健全,可是這個孩子的小雞雞隻有花生豆大小,估計以後也大不了哪去,實在不像你的基因……」

  「滾出去!」聽到這種話,祁子嘉的憤怒終於無法在壓抑,抬腳踹向林皓的小腿。

  林皓躲閃不及,一腳踩在香皂上,以雜技表演的華麗的姿勢跌出浴室。

  「祁子嘉……你一點都不可憐!」坐在地上,林皓也不生氣,還是嬉皮笑臉的,只是笑容里,似乎別有深意。

  「為什麼?」林皓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容,爬起來搖晃著肩膀離開。

  祁子嘉起身,將香皂撿了回來,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平靜。

  小皮抬起頭,有些困擾的問:「爸爸……你……你心情不好?」

  祁子嘉沒答話,只是颳了刮小孩的鼻子,用浴巾將他包起來。

  一樓比起高層要紛雜一些,入夜後,依稀能聽到街上車水馬龍的聲音。但畢竟是南部的鄉下地方,到後半夜,就完全安靜下來。

  黑寂中,一道車燈晃過。祁子嘉坐了起來,幾秒鐘那道光又照了進來,一閃即滅。

  翻身下床,從行李的夾層里摸出一個袋子,裡面是一套槍枝組件。雖然是從不入流的小嘍囉手裡得來的,但槍枝卻保養得不錯。組裝上膛,瞄準……還好,不是很生疏。

  披上衣服打開窗,祁子嘉輕盈的一躍,落地時如貓科動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繞過旅館後院枯水窖,翻過生鐵的欄杆,緩緩走向那輛停在灌木叢的黑色加長轎車。

  車門打開,馬克斯微笑著擺了擺手,「Hi,好久不見!下午玩得刺激吧?」

  祁子嘉上車,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領,揮出一拳。

  馬克斯發出一聲悶哼,偏頭捂住臉,鼻血從指頭fèng間溢出來。

  「見血才刺激!」祁子嘉抽出紙巾,捏著馬克斯下巴,俯身過去輕柔擦拭掉血跡。

  馬克斯仰著頭,乖乖的讓祁子嘉擺弄,四目相對,還拋了個邪氣的媚眼,調笑道:「祁……你真粗暴,弄得人家很痛呢!」

  「你不是喜歡刺激嗎?不痛怎麼刺激呢?」手指向下,準確的鎖住馬克斯的喉嚨,祁子嘉的眼睛眯起來:「聽說窒息能帶來致命的快感,怎麼樣,體驗一下吧!」

  手上使力,馬克斯呼吸困難,臉色開始發青。

  坐在前排的保鏢們開始躁動,想動手,但是被馬克斯一個手勢制止。

  祁子嘉終於鬆開了手,笑容燦爛而危險:「你想怎麼玩,我陪你,但是,別碰我的底線!」

  馬克斯扶著脖子咳個不停,臉色由青轉紅。祁子嘉索性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半響,馬克斯恢復過來,才嘆道:「祁,他們說你以前是黑道上有名的笑面虎,我一直有疑問,現在開始信了呢!」

  「不敢當。」祁子嘉開門見山的問:「出了什麼事,讓你們坐不住了?」

  之前別墅的小規模槍戰,顯然已經預示著三家起了紛爭,只是他沒想到,第一個來找自己的,居然是馬克斯,畢竟從任何角度來講,他都不會是米勒家族的繼承人。

  馬克斯直言:「當年,安德魯幾乎以全部的身家,買通了大量的國會議員,從全球首號毒梟搖身一變,成了合法的武器商人,而後也一直為GOP提供競選資金,就算安德魯死了,只要這船還沒沉,米勒家族就會一直榮耀下去……而現在……GOP在野了!」

  大選剛過,連續執政十二年的黨派落選,大清洗是必然的,不僅是外部,內部也需要洗底。祁子嘉相信,以米勒家的實力,改換門庭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三派人需要協調統一,是目前是最難做到的。

  何時,這也是個機會,誰能取得上面的信任,打開局面,誰就戰略先機,雖不能名正言順的坐上老大的位置,卻可以做真正的幕後掌控人。

  「你想要我影響孩子,公開支持你?」

  「那倒不是。」馬克斯搖了搖頭,已經難言急切:「現在已經有人拋出了橄欖枝,我需要敲門磚,那本名冊,在你手上吧!」

  是了,只要能掌握那本名冊,對內可先發制人,對外可以重新搭建因安德魯意外身亡而斷掉的很多條線路,也能控制一大部分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這名冊對我來說,的確沒什麼用,但是,卻是我保住小命的唯一籌碼,你說,我會這麼輕易的交出來嗎?」

  「我知道你不會,但你有你的籌碼,我也有我的手段!」車子裡陷入一片一片寂靜。

  這時,不遠處的圍牆上傳來沙沙的聲音,有道人影,一躍而下。那人抱著一大包東西,踩著厚厚的積雪,穿過小庭院,走到祁子嘉房間的窗下,鬼鬼祟祟的攀上窗台,偏頭聽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往園子裡處走去。

  月光照在潔白的雪地上,反she到他的臉上,英挺的五官清晰可見。

  林皓——半夜三更翻牆回旅館,是去做什麼了?!

  「你家這位,還是那麼精神,而且,越發的活潑有趣了呢!」

  耳畔響起了馬克斯饒有興致的笑聲,祁子嘉雙手握拳,看著林皓走到空曠地帶,蹲下身,在雪地里擺弄。

  他先折了段樹枝,在雪地上畫起來,退後幾步欣賞,從包里掏出一根一根的紅色蠟燭,按照畫好的線條依次擺放,又從袋子裡掏出一捧鮮紅的玫瑰,拼出幾個英文字母。

  擺好後,他一路退到苦水窖,踩在石墩上,打量一番後跑回去,將蠟燭和花的擺放位置調整了一下,然後抱著手臂,向轎車隱身的灌木叢方向一路退後,臉上還掛著心滿意足的微笑。

  「哎……我真是個浪漫的好男人啊……」寂靜的夜裡,林皓的聲音真切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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