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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這一瞬間,江邪和他家的永動機都停滯了幾秒。

  江邪怔怔地回頭看,與顧岷的眼神對上了——兩人頭上的汗珠尚且沒有拭去,此刻眼睛一對,都從對方眼裡頭看出了還未消逝的激情和毫不掩飾的震驚。

  真的?

  真的。

  原先的動作立刻便宣布了中止,火花塞被強制拔出,江邪躺在床上,望著如今這滿目狼藉的狀態,只覺得眼前一片黑。

  這都快成地圖的床單和滿屋子的味道都不是兩三下便能收拾完的,這要怎麼解釋?總不能說兩人約著看生命健康教育科普片一時興起,約著動用了一下子五指姑娘吧?

  “手銬!”他嘩啦啦晃動自己的手腕,低聲催促,“快點!”

  顧影帝低身去撿被扔到地上的鑰匙,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江老爺子已經來到了門口,轉動了門把手。臥室門一下子大開了,所有的一切都猛地呈現在了眼前——正在晃著手銬以一個奇異的姿勢拼命催著快點的孫子,還有一個同樣處於原始狀態背對著他的年輕人……

  江老爺子的眼睛瞪大了,嘴唇顫巍巍動了半晌,硬是沒擠出去一句話來。

  與此同時,江邪的大腦也正式屏幕一黑,隨後緩緩浮上來一行鮮紅到刺目的大字。

  ……完犢子了。

  ------

  完犢子的兩人在穿完衣服後移動至客廳,江老爺子處於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巨大衝擊中,仍然木木地沒有反應過來。江邪自己的腰酸軟的簡直像是麵條,一路走一路扶著牆,腰腿都用不上一點力,還得強忍著接過了顧岷剛剛新泡的茶,“爺爺喝水。”

  江老爺子木然地接過茶水,瞧了眼裡頭沉浮的茶葉,緩緩品了口,說:“味道不錯。”

  江邪咳了聲,低聲道:“頂級大紅袍,這一個芽兒都得一千八百八。”

  江老爺子的目光驟然一變,猛地將茶盤摔桌子上了。

  “一千八百八!”江邪趕忙提醒他。

  江老爺子的動作一下子輕了點,臉色陰晴不定地在兩人間轉了圈。

  “怎麼回事兒?”他厲聲道,從側兜里抽出一小把烏黑的槍來,黑洞洞的槍口一下子對準了顧岷,周身的氣勢無比駭人,“還不說?”

  顧岷張口便要說話,江邪捏了捏他的手,此刻倒愈發鎮定起來,忍著疼痛接了話茬。

  雖然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可小對象到底是他親手選的,也是真心喜歡的。他江邪挑出來的人,哪怕天崩地裂,那也得好好護著!

  “就是您看到的那回事兒唄……”他輕描淡寫指指顧岷,又指指自己,“我,和他——”

  “我們倆,正在處對象,以結婚為前提的那種,不是亂耍流氓。”

  顧岷的眼裡盪起笑意來,從旁邊的沙發上抽過兩個軟墊,層疊著摞起來,讓他坐上頭了。

  江老爺子望著孫子扶著腰慢吞吞往下坐的動作,連嘴唇都在哆嗦。

  這動作慢的,比他都像個古稀老人。

  “你!”他勃然大怒,“你看看你——你自己做這種事,怎麼也拉著人家孩子一起做這種事?!”

  “……”

  江邪被他這麼一叫,反倒更懵了。

  什麼叫自己做那種事……且不說自己做不到,就說江老爺子看到的那一幕,那不明顯是顧岷正在對他做些什麼嗎!

  他才是眼下腰酸腿軟的那一個,怎麼到了江老爺子嘴裡,就變成他誘-拐無知婦男了?

  “你,”江老爺子的拐杖在地上用力撞了撞,極為痛心,“你就算有這種癖好,也不該這麼求著別人把自己銬起來——江家的風骨呢?家訓呢?都被你吃的乾淨了???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還要準備讓他用鞭子抽?”

  他自己氣呼呼的進了房間,結果一下子從床下翻出了一大箱寇繁當時送的用具來,裡頭光是鞭子就分了七八種,軟頭的、帶流蘇的、質地極硬的,簡直能開個鞭子博覽會。寇爸爸本來是讓江邪用來制住顧岷的,怎麼也沒想到江邪成功地用這些東西把自己帶坑裡了。

  江老爺子瞧著明晃晃的證據,更生氣了,吹鬍子瞪眼:“你看,我就說!”

  “……”江邪緩慢地眨了眨眼,終於從江老爺子的話音中意識到了些什麼。

  他爺爺該不會以為,他們是在玩那種拿鞭子抽來抽去的字母遊戲吧?

  他靠著門框,借著小嬌妻的力量艱難地站直了,分辯道:“你想哪兒去了?我真沒受虐的癖好。”

  沒想到江老爺子根本不信。

  “我都看見了!”

  他指指顧岷。

  “人家小年青那身上,那一道道的,跟種地似的——你敢說那不是你弄的?我進去的時候,你不是還喊著說讓他快一點,他不是在找鞭子?”

  江邪忍不住輕嗤一聲,“什麼鞭子,他是在找鑰匙——”

  “什麼鑰匙,”江老爺子此刻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解釋,又怒氣衝天指了指他,“聽聽你這嗓子,啞的都不像個人了,還跟我這一把老骨頭撒什麼謊?哦,要不是你想被打,他能這麼輕易就拿下你把你銬起來?真當我人老了,就傻了、好騙了?”

  江邪的身手,他可是清楚的。那都是他一點點帶出來的。

  不說是強到無敵手,可對付個普通人,那絕對是輕輕鬆鬆的,之前在部隊中對練,江邪一個人就能撂倒兩三個教官,很是出了一番風頭。如今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地就被一個小年青制住?

  肯定是自己願意的。

  江邪:……

  這是他自己願意的,真的。

  江老爺子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方才的怒氣冷靜後漸漸消失,心頭的念頭也更加篤定。他年輕時,也有不少人玩的開,像是這種有心理上求虐現象的,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深知這是種心理疾病,一時半會兒矯正不過來,乾脆也就不留在這地給被戳穿的孫子找難堪了。

  越是年老的人,對這種事的接受能力反而越強。血海里闖出來的人,看慣了生死,把這些事情也就一同看淡了。

  能有什麼關係?

  不就是喜歡被打嗎?大不了,整個部隊的人都上,一人一鞭子就好了!

  他與江邪,很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情誼。兩個人的約定是秘密的,偷吃甜食什麼的,往往都是齊刷刷瞞著家裡其他人。小時候闖了什麼禍事,江老爺子也會偷偷替江邪兜著,努力不捅到白川面前去。

  雖然最後的結果往往瞞不過白川,可這份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的戰友情卻是留下了的。

  江老爺子手躊躇著在手杖頂端摸了又摸,最後決定替這個誤入歧途的孫子再收拾一回殘局。他隨後將槍重新收起來了,腳踢了踢床下那一大堆玩意兒,冷哼著把其中可能有傷害的鞭子都收了個遍,虎著臉教訓,“就算要玩兒,也不能挑這種可能傷著自己的,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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