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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宏鋮渾身一震,伸出手去,想要觸摸那人如玉的臉頰,卻在此時,被人靈台上猛拍一掌,登時神志清明,卻聽耳邊殺聲震天,定睛一看,不知哪裡湧來的援軍正自後方蜂擁而上,撲向那些黑衣刺客。而眼前白析皓一臉嫌惡地看著他,手一彎一拍,一枚綠色藥丸已吞如他肚中,想是知道他才剛肖想何事一般,一側身,將他與林凜隔開。皇帝冷哼一聲,知道已然服了毒煙解藥,也不道謝,卻調轉視線望向戰場。

  對方刺客雖多數中了毒煙,然卻個個均是高手,立即許多人已然當機立斷,撕下衣襟綁住口鼻,防止再度吸入毒煙。這些人顯是訓練有素,進退得宜,情形雖危急,卻絲毫不亂,當即分成扇形三翼,護衛進攻救助突圍,各司其職,牢牢將呂子夏護住。片刻之間,便形成堅固堡壘。更有輕功卓著者分發藥丸,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吃了之後,那些黑衣刺客精神大振,一掃適才毫無鬥志的頹喪境況。呂子夏高坐馬背之上,大是得意,縱聲大笑道:“皇上,您素日的威風哪去了?只剩下這些烏合之眾,迷魂麻藥了麼?這點伎倆就想拿下臣,笑話,臣豢養這些奴才甚久,在場全是精銳之兵,若您識相,還是乖乖就擒,老臣或許念著先皇,讓您與那小美人作一處也未可知。”

  蕭宏鋮眼神中儘是寒意,牢牢盯著呂子夏,低聲問道:“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天下第一神醫麼?弄的煙怎會沒效?”

  “不是沒效。而是那老小子跟咱們拼了,給他的人服了逍遙丸。”白析皓咬牙切齒道:“這等藥服下去後,令人毫無痛感,精神亢奮,神志迷糊,若若牽線木偶,只聽一人號令。你看他們一個個嗜血殘忍,自以為修羅臨世,只怕平日裡的訓練有意為之。”

  林凜怒道:“豈有此理,呂子夏這jian賊真乃死有餘辜!袁大哥,勞你將這老王八蛋she下馬來,那等小人得志的模樣,瞧著實在礙眼!”

  袁紹之輕笑道:“老東西竟敢惹咱們小凜生氣,真是該死,瞧我的。”

  他隨即抽出背後弓箭,縱身一躍,施展絕頂輕功,攀上半空,拉弓滿弦,連珠三箭,嗖嗖朝呂子夏she去,呂子夏見狀大驚,身邊銀刀一閃,卻又絕頂高手使刀將箭盡數擊落。袁紹之身形下降,黑衣人中立即有暗器高手,飛鏢等物嗖嗖向他擊去。林凜等人看得心頭一緊,失神道:“小心。”卻見袁紹之微微一笑,竟在半空中後仰一番,堪堪躲開這幾枚暗器。這點輕功比之白析皓,更為高絕,眾人一見,均讚嘆不已。袁紹之腳微點地,接力一躍,再度彎弓搭箭,動作瀟灑流暢,一氣呵成,喝道:“離魂刀郭榮,這是給你的!”

  他話音未落,連珠三箭又再次she去,這才目標卻是呂子夏身旁的郭榮。此人原為呂子夏身旁第一猛將,只為布此請君入甕之局,方假意投靠皇帝這方。他見識過袁紹之箭術的厲害,不敢大意,立即揮刀迎上。三箭分取上中下三處要穴,本極為難當,然離魂刀縱橫江湖,卻也非浪得虛名。只見空中銀光數閃,三柄箭被他全力一砍,頓時折成六段躍了下來。卻在此時,聽得身旁一聲利器破空的微弱風聲,郭榮暗叫不好,忙揮刀回向,然始終是晚了一步,一枚小小黑色箭簇she中呂子夏胸口以下,他慘叫一聲,砰的跌了下馬。眾位黑衣刺客大驚,紛紛叫道:“主公——”

  郭榮怒目望去,卻見袁紹之已翩然落地,邊上一少年手持黑色小弓,正朝林凜躬身行禮道:“公子爺,小人得志的老東西已被奴才she下。”

  林凜大悅,笑得美不可言,道:“小全兒真好箭法。”

  那少年笑道:“哪裡及得袁大俠萬一。”

  郭榮怒極,拍馬而上,便欲越過援軍,殺向林凜等人。卻在此時,身下坐騎一頓一矮,竟然整個扳倒下去,郭榮還好身形靈活,急忙跳起,方避免被馬蹄踩死。他剛一落定,迎面便是一拳鐵拳而至,名家風範,虎虎生風,郭榮一刀擋去,這才看清眼前一個二十五六,相貌英挺的年輕人,正一拳接一拳打過來,招式簡樸,卻威力甚大,令他頓時手忙腳亂。郭榮暗自心驚,對方沈慕銳昏迷,白析皓帶傷,明明只剩袁紹之一位高手,可這援軍當中,卻為何冒出這等武功高強的年輕人?他離魂刀越使越快,直將周遭舞成一片銀光,然無論他的招式如何快速狠毒,那年輕人卻始終能以有板有眼的一套長拳,應對得從容不迫。郭榮心急之下,大喝一聲:“閣下何人?且報上名來?”

  “操你奶奶的閣上閣下,老子就是要宰了你,討什麼近乎。”那年輕人邊打邊罵,頃刻間又攻出無招。郭榮忽而想起一人,道:“你莫非是凌天盟二當家,人稱智多星的徐達升。”

  那年輕人冷冷一笑,道:“老子正是你徐家三爺。”

  郭榮冷笑道:“你家首領與我主公有協議在先,共殺了那狗皇帝,真沒想到,你卻來此救駕,賣主求榮,作朝廷的鷹犬!”

  “放屁!”徐達升一拳打去,罵道:“你們看我大哥急於求勝,甚至癲狂,便利用我凌天盟弟兄性命為你們鋪路,趁我盟與朝廷打得兩敗俱傷,你們再從中獲利,想得美!有我老徐在此,就絕無這等便宜買賣可做!”

  郭榮雙目微眯,狠聲道:“你凌天盟本就是該死,烏合之眾,還妄想榮登大寶!既然你們單方毀約,就休怪我們背信棄義!”

  “你們這些王八蛋,哪裡配提信義二字,廢話少說,受死吧!”徐達升怒吼一聲,一拳下去,路昏倒一勾一帶,刀光一閃,竟然正面斬來。徐達升一驚,來不及撤回拳頭,正要返身而退,卻在此時,只聽叮噹一響,鐵器相擊,火光四濺,卻是從旁邊伸過來一柄長劍,擋住離魂刀的攻勢。徐達升回頭一看,卻是剛剛she箭的高手袁紹之,徐達升微微蹙眉,袁紹之道:“小凜說,不能讓你有個閃失。”

  徐達升冷笑道:“老子自己能應對,你還是回去護著他吧。”

  “非也,離魂刀與我是舊怨了,徐二當家且退下。”袁紹之長劍一凝,微笑而道。

  郭榮聞言,奇怪地打量了他,橫刀冷笑道:“你們倆便是一起上又如何?”

  袁紹之嘿嘿低笑,道:“郭榮啊郭榮,你還沒老,卻已糊塗,我若要出手,你必敗無疑,何須與人聯手?你也忒瞧得起自個了。”

  他長劍斜斜一指,似乎漫不經心,然卻無懈可擊,郭榮眼神中閃過困惑、恍然、驚惶、恐懼,失聲道:“怎會是你?你不是意思了……”

  袁紹之不待他說完,已經一劍過去,他手上長劍明明只是普通鋼製,然使出卻精妙異常,宛若名劍開廬,千古風流,盡在劍底。他緩慢轉身,輕聲吟誦道:“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斷腸。要見無因見。了拼終難拼,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這闕詞淺顯易懂,在他嘴裡輕輕吟來,卻仿佛帶了千重萬重,難以名狀的哀傷與思念,他一邊吟誦,手中的劍卻一招妙過一招,待念道“來生願”時,卻只聽尖利的鐵器摩擦聲,長劍貼著離魂刀蜿蜒而上,瞬間透過虎口,刺穿了郭榮的肩胛骨。郭榮一聲慘叫,離魂刀落地發出噹啷一聲。袁紹之持劍,一臉哀慟,眼神空遠,卻不知望向何處,徐達升只瞧得目瞪口呆,此人劍法之高,恐怕當世無雙,只是這樣的人,為何自己卻從未聽說?他看起來滿面煙塵,眼含悲慟,也不知遭遇了什麼,讓這樣的劍術大家,甘願隱姓埋名,不問世事。

  他正胡思亂想間,卻忽然聽得林凜一聲驚呼,白析皓一聲嘶聲怒吼。徐達升心中大驚,忙回過頭去,卻見身邊人影一閃,卻是袁紹之已施展輕功,如離箭之弦一般撲了過去。徐達升慢了幾步,到達時只見白析皓被人打倒在地,身前躺著兩名黑衣人屍體,衣襟點點,儘是血跡,卻猶自不要命一般爬起要撲過去,而林凜臉色煞白,被四名黑衣人劫持且戰且退,皇帝滿臉惶急,卻竭力壓抑,一把推開王福全,向前一步喝道:“要什麼先與朕談,把他放了。”

  那四名黑衣人恍若未聞,施展輕功速倒退。袁紹之情急之下,手持長劍,奮力一擲,他本就箭法奇准,此長劍灌了十成內力,當真避無可避,立即將一名後退的黑衣人釘死在那。袁紹之一個起伏,再接再厲,從地上摸起一把彎刀又飛擲過去,刀尖穿胸而過,又釘死另一名黑衣人。這一突襲,當真有摧枯朽之神力,將餘下兩名黑衣人震了一震。白析皓再不遲疑,拼盡最後一點力氣飛撲而上,飛雨落霞掌重重擊在第三名黑衣人檀中穴大穴,登時只聽一陣骨骼碎裂之聲,那黑衣人嘴角流血,頓時萎頓倒下。

  片刻之間,袁紹之已然撲至,五指為掌,朝那名劫持林凜的黑衣人門面擊去。卻在此時,他渾身一顫,硬生生停了下來,白析皓怒道:“老小子,快把凜凜就回來啊!”

  袁紹之臉色變白,道:“快刀單容,他的刀,架在小凜的脖子上。”

  白析皓心裡發冷,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快刀單容是武林中一個相當殘忍的刀客。傳聞他殺人用越多刀,,便越是開心,非把敵人身上肌膚都割得支離破碎不可。這等人本就嗜血殘忍,但卻也對人體血脈了解甚深。他知道一刀從哪下去,人會頃刻斃命,卻也知道如何如何避開那些要害,將人活活凌遲。林凜被那單容脅迫懷中,刀架頸部,臉色煞白,說不出的楚楚可憐。白析皓一見之下,心如刀絞,跨前一步道:“放了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是嗎?為表誠意,白析皓,你先讓徐達升的人住手!”呂子夏已被部下包紮上藥,此刻在一乾死士的簇擁中,遙遙命道。

  白析皓紅了眼,轉頭瞪著徐達升道:“快住手!不然你身上的解藥,我一定不給!”

  徐達升皺緊眉頭,卻默不作聲,那單容刀一緊,林凜頸部立即劃出一道血痕,鮮血順著白玉般的頸項流下,觸目驚心。白析皓嘶吼道:“徐達升,快住手!”

  徐達升沉吟著一抬手,終於淡淡地道:“弟兄們都停下。”

  刀劍聲漸漸停歇,地上滿滿俱是鮮血屍首,多數乃身著黑衣的刺客。呂子夏豢養的死士雖然武功高強,不懼生死,然而畢竟吸入毒煙在前,便是以逍遙丸這等霸道藥物強行牽制,但長久作戰,終究支撐不住。反觀徐達升所率凌天盟部俱是精英,便是不用毒煙與之拼殺,也旗鼓相當,此番占了先機,又有藥物相佐,傷亡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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