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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彥洲突然站了起來,盯著韋文庭,一字一句地問道,“我父親怎麼了?”

  韋文軒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鐘,嘆了一口氣,附耳過去在魏彥洲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魏彥洲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慘白的。

  “你先過去住兩天,等這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再接你回來……他一輩子要強,你也給他留幾分臉面吧……”韋文軒低聲勸慰道。

  魏彥洲沉默了一會兒,僵硬地點點頭。

  韋文軒又對許佳期說道,“阿碧會陪著你們過去,有什麼事兒讓阿碧聯繫我……不過,你們外祖父不會虧待你們的……”

  衛老爺子站了起來,說道,“那這就走吧!”

  許媽媽驚詫道,“這麼急?寶寶貝貝的衣服褲子和紙尿褲奶粉什麼的,都沒有收拾……”

  許爸爸和魏父卻已經看出來了。

  可能韋家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不然不可能這麼急著把他們往外推。

  但眼下,這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

  兩位父親吩咐妻子和兒媳(女兒),然後各抱了一個孫兒,朝外走去。

  而從韋氏古堡轉移到衛氏莊園,對於眾人來說,其實就跟換了一家超級豪華酒店似的,所以也不存在什麼習不習慣,舍不捨得的,只是人人心中都存有疑問……

  其實方才衛老爺子被韋文軒請了出去,正是與韋文庭短暫地見了個面。韋文庭吩咐人拷貝了一份自己與溫惠撕逼的視頻監控給衛老爺子,又簡單地將昔日雲妮之死的真相說與衛老爺子聽,更是把自己的威廉的親子鑑定書副本也複印了一份給衛老爺子。

  所以一回到衛氏莊園,其實衛老爺子也急於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吩咐管家,安排好眾人之後,就一個人躲到小書房去看視頻監控去了……

  而許魏兩家人也一直耐心地等到衛府管家給他們安排好住處之後,這才齊齊聚在許佳期住的屋子裡,急急地問起魏彥洲,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得到了魏彥洲的答覆之後,眾人心中俱是一驚!

  ——病秧秧的韋文庭居然手刃了溫惠……

  這得有多大仇啊!

  再仔細想想,不難猜出魏彥洲的生母衛雲妮與韋文庭,溫惠之間,肯定有些感情糾葛……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不知要說些什麼才好。

  許媽媽突然來了一句,“哎,彥洲啊,等這邊的事兒了結以後……咱們早些回去吧!”

  ☆、70|回歸

  兩天之後,韋文庭和魏彥洲的親子鑑定報告書正本出來了。

  韋文軒親自來到衛家,迎回了魏彥洲和許佳期並寶寶貝貝們;而衛老爺子和許魏兩家父母,也被一同請到韋家去,做為見證韋威廉認祖歸宗的貴賓。

  再次踏上韋氏古堡,也不知是不是大家的心理作用,竟覺得往日裡看上去輝煌大氣的豪華古堡如今看著卻有幾分說不出的蕭條……

  魏彥洲心急如焚,他快步跟在韋文軒的身後,走進了父親韋文庭的房間。

  僅兩日不見,韋文庭就瘦了一大圈,像個脫了水的小老頭似的乾癟癟的,不但頭髮全白,而且臉上的皺紋也添了好些,恍眼看去像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魏彥洲心中十分難過。

  他朝著韋文庭撲了過去,泣道,“父親……爸,爸爸!”

  韋文庭平躺在床上,鼻下塞著氧氣管,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來……

  他只是看著兒子微微的笑,眼裡卻含著滿滿的淚水。

  魏彥洲認祖歸宗的儀式由韋氏中輩份最長的一個遠房叔公來主持,除了韋氏家族裡的人,還有韋家的姻親,重要合作夥伴,及律師,公證處的人一同參與。

  幾十個人圍在韋文庭寬敞的房間裡,卻靜悄悄地聽不到一絲雜音。

  當冗長的認祖歸宗儀式結束之後,躺在病床上的韋文庭已是氣若遊絲……

  他只能用眼神示意站在自己身邊的韋達。

  韋達抽噎了兩聲,顫抖著說道,“家主的意思是,今天一併將下任家主繼任之事說明……”

  跟著,韋達示意公證人員開始誦讀起資料來。

  公證的內容由兩部分組成:一是宣布韋氏下一任的家主將由韋文軒接任;二是證明了韋威廉仍為韋氏企業順位第二的繼承人,如果將來韋文軒出了什麼意外,除非是韋威廉自己願意放棄繼承,否則仍然享有合法的繼承權。

  忙完這一切之後,按照韋文庭的意願,所有的人都退出了房間,僅剩下魏彥洲一人。

  魏彥洲趴在父親床頭,忍不住嗚咽出聲……

  韋文庭無限依戀地看著面容酷似自己的兒子,好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道,“威廉,對,對不起……我,我發現得……太晚了……我,我對不起……你,你媽媽,也,也對不起你……如果,如果我可以早一點兒……找到你,你們……就,就好了……”

  “……威廉,你,你要好好的,和佳期過日子……跟心愛的人,呆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永遠平安,健康……”

  說到這兒,韋文庭氣息不穩,不得不停下來喘了好幾口粗氣,呼吸似乎也漸漸變得微弱起來。

  半晌,魏彥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連忙喊了一聲“爸爸”,卻根本無人回應!

  此時躺在病床上的韋文庭早已閉上了眼,嘴角邊甚至還含著一絲笑容。

  “爸爸?爸爸……爸爸!”魏彥洲失聲痛哭起來。

  候在門外的眾人聽到了他的哭聲,連忙搶進屋子一看,韋文庭……已經永遠地停止了呼吸。

  接下來,韋氏家族便開始辦起了韋文庭的喪事,而魏彥洲卻一直渾渾噩噩的。

  如果沒有人理他,他能坐一整天滴水不進粒米不沾,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

  許佳期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她讓他喝水,他就乖乖地一口飲盡;她讓他吃飯,他連飯粒咬都不咬就往下咽;她讓他睡覺……他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卻整夜睜著眼睛。

  許佳期心疼得要命。

  這天夜裡,她忍不住抱著他哭了起來,“魏彥洲!我知道你父親去了,你心裡不好受,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得有個度啊……你還有我,有寶寶貝貝,還有我們兩家的父母……你再這樣下去,要是身體垮掉了怎麼辦?魏彥洲,你堅強一點,我不想你有事……”

  魏彥洲沒說話。

  可他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第二天,儘管沒有胃口,但他還是勉強自己到了點兒就吃飯喝水什麼的……

  第七天,韋文庭入土為安。

  魏彥洲決定帶著父母妻兒返回a市。

  可就在他決定返回a市的頭一天,韋文軒突然告訴他,說溫惠的案子已經破了;但因為溫惠在意國和z國都已經沒有親人了,所以警方將溫惠的遺體交還給韋氏……韋文軒就問魏彥洲,打算怎麼處理溫惠的遺體。

  魏彥洲恨恨地說道,“將她火化了,骨灰交給我。”

  當天下午,溫惠的骨灰就到了魏彥洲的手上。

  魏彥洲讓韋達帶著他,把溫惠的骨灰混在莊園裡的牲畜糞便里;然後兩個人再一起開了車,將混了牲畜糞便的骨灰遠遠地丟棄到偏遠的沼澤窪地里去……

  辦完了這一切之後,他又去了一趟衛氏莊園,再一次勸說衛老爺子。

  魏彥洲希望外祖父可以跟自己一起回z國a市頤養天年,他也好就近照顧老爺子,但老爺子卻不置可否。

  “我年紀大了,就不給你添亂了……再說了,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一個人啦,以後空下來的時候,我會去看你們的;或者你們也可以來看我……你要是沒空啊,就讓佳期帶著孩子們來也是一樣……”衛老爺子如是說。

  魏彥洲沒辦法,只得獨自回了韋氏古堡。

  第二天,他領著養父母和岳父母,並妻兒一起,離開了韋氏古堡,前往若馬機場。

  為了表達重視,韋文軒為他們安排的是包機,所以這會兒機艙里的氣氛比較輕鬆自在。寶寶貝貝玩累了又吃飽了,就在奶奶和阿公的懷裡睡著了。

  無所事事的許佳期手裡捧著一杯蘋果汁,眼睛透過機艙玻璃看著外邊兒的朵朵浮雲,心裡卻犯起了嘀咕……

  前世,魏彥洲非但沒有和韋文庭父子相認,反而認白母為母,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她在心中一一分析了起來。

  看來,還是她這隻重生回來的小蝴蝶扇動了翅膀,才會改變了今生家人們的命運。

  這一世因為她的提防,白母並沒有關注到魏彥洲,反而關注到張少勇,所以張少勇的身世大白於天下;同時也杜絕了白母指認魏彥洲的可能。

  然後,魏氏夫婦也因為她的緣故,坐郵輪去歐洲旅遊,結果出了事;劉彥潔這才想起要拿魏彥洲的身份出來說事兒,還將他告上法庭,意圖獨自鯨吞父母的賠償金……正因為如此,受到委託的馮律師才會親自去w市孤兒院了解魏彥洲的身份。

  而如果不是因為……溫惠發出的協助調查令又剛好落在馮律師的手裡,馮律師恰好又很清楚魏彥洲的身世,恐怕魏彥洲就真的與親生父親韋文庭失之交臂了……

  所以說,這一切確實是各種巧合中的巧合!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開始猜測起白氏母女倆來……

  因為在許佳期心中,始終有個疑問一是盤旋在心頭。

  ——當年白母到底是從哪兒打聽到魏彥洲的情況,然後又稀里糊塗地認了魏彥洲當兒子的?

  這麼一想,許佳期還想到,現如今白氏母女的身上應該還背著官司在呢!早先劉彥潔向公安機關報過案,說白氏母女非法偷竊家中財物什麼的……看來,等她回去以後,得找個時間去派出所問問,這起案子的進展如何,白氏母女有沒有被抓。

  許媽媽嘆道,“唉!總算是能回家了……你們說,咱們在韋家和衛家住著的時候,好是真好啊……那房子又豪華又大氣!一頓飯吃十幾個菜還幾天都不帶重複的!可我就是覺得不自在……吃頓飯帶帶孩子,旁邊還站了好幾個保姆服侍……這種富貴日子啊我還真的過不了,太壓抑了!還是回家好哇……你看,窗子外頭的白雲我看了都覺得特舒坦,特眼熟……”

  許爸爸道,“咱現在在太平洋上空,這白雲也是外國噠!”

  許媽媽瞪了丈夫一眼,道,“就算這白雲不是咱家的……那也是從咱家頭頂上飄到這兒來的!”

  老兩口鬥了幾句嘴,許媽媽又埋怨魏彥洲道,“你啊,就該把你阿公也叫回來跟我們住在一起……你說他一個人年紀那麼大了,總一個人住著也不是個事兒!跟咱們住在一起多好啊!寶寶貝貝也是他的後代,有空的時候跟著我和你媽去跳跳廣場舞,再跟你爸你岳父下下棋,這不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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