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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對我這樣狠心!我好歹也在你身邊呆了那麼多年,把你和你媽侍候得像皇帝和太后一樣!你,你這樣對我?”

  韋文庭根本就懶得跟她廢話。

  他把目光投向床頭柜上的歐氏座鐘上。

  再過一會兒,這個萬惡的女人就要下地獄了!

  溫惠又急又怒,卻又渾身無力而且無計可施……

  她開始用最最惡毒的話罵起韋文庭來。

  但很快,她就開始了抽搐,嘴唇也變得發烏……

  溫惠覺得自己又冷又痛,而這種連綿不絕的痛意似乎令全身都失去了知覺,漸漸變得麻木。

  但她仍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溫惠繼續用渴求和盼望的眼神看著韋文庭,希望他能大發慈悲,救自己一救……

  可韋文庭卻顫抖著雙手,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個相框出來。

  相框裡夾著衛雲妮的照片。

  他低下頭含著熱淚,開始親吻照片中的衛雲妮……

  溫惠呆了一呆,視線漸漸地模糊了起來,意識也開始渙散。

  她躺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再也不動了。

  ☆、69|衛老爺子

  直到確定溫惠已經死透了,渾身都變得冰冷僵硬,韋文庭才拿起電話打給助理小方,先讓他報警,然後再讓韋文軒馬上趕到他的房間裡來。

  不一會兒,韋文軒匆匆趕到。

  見了匍匐在地,渾身是血的溫惠,韋文軒有些驚疑不定。

  “跪著。”韋文庭冷冷地說道。

  韋文軒“卟通”一聲,跪在兄長的床前。

  “平日裡,我對你怎樣?”韋文庭淡淡地問道。

  韋文軒握緊了拳頭。

  他媽媽是一位上層社會裡人盡皆知的交際花,韋老爺子在生意場上宴客的時候,曾經數次與她假戲真做;後來,她懷了孕並生下了他……

  在臨終之前,他媽媽通知了韋老爺子,跟著就撒手人寰了。

  韋老爺子讓韋文軒跟自己做了個親子鑑定,確認他是自己的兒子以後,就把他帶回了韋氏古堡;但韋老爺子並不看重這個兒子。

  ——因為韋夫人已經為韋老爺子生下了長子韋文庭,而且韋文庭向來優秀。

  韋夫人自然不待見丈夫在外頭尋花問柳的產物,明里穿小鞋暗裡虧待韋文軒的事兒沒少做;整個韋氏古堡,大約也就只有兄長韋文庭對他稍微好一些。

  可以說,韋文軒的童年是完完全全仰仗兄長的鼻息,才得以存活下來的。

  後來韋老爺子去世,韋文庭執掌韋氏企業,韋文軒的處境才完全扭轉。

  ——兄長讓他參與韋氏的營運,還為他聘娶名門閨秀做妻子。

  此時聽到兄長問話,韋文軒念及過往,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斬釘截鐵地說道,“大哥待我恩重如山!”

  韋文庭道,“那這家主的位置……”

  韋文軒,“自然是由威廉繼任。”

  韋文庭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出了一會兒的神,這才低聲地說道,“……這家主之位由你接任。從你的份額裡頭抽2%的股份出來記在威廉名下,再給我兒媳和那一雙孫兒孫女每人一年一千萬的贍養費……”

  韋文軒張大了嘴。

  此時溫惠正橫屍床角,鮮血濺得整間屋子到處都是;發生了什麼事,根本就不用明說。

  而韋文軒也已經做好了替兄長頂罪的打算。

  ——韋氏企業的家主,自然不能陷入謀殺案的醜聞之中!

  豈料兄長卻……

  “威廉很愛他的妻子,甚至比我當年更愛雲妮……呵呵,我自詡為雲妮守身一世,但實際上,我為她所做的,和敢於為她付出的,遠遠不及她萬一……”韋文庭的聲音有些虛無飄渺,“現在我能為威廉做的,就是讓他和他的妻子過上富足悠閒的生活……不要再繼承什麼家族仇恨,也不要總為了事業打拼……恐怕這也是雲妮所希望的。”

  韋文軒有些猶豫,說道,“那威廉……”

  韋文庭道,“你放心吧!威廉早和我說過,他不會繼承韋氏……他的養父母和外家待他極好,尤勝親生,今後……大約他會一直呆在z國,與妻兒相伴。”

  韋文軒突然有些感慨。

  老實講,在威廉出現之前,他一直在跟溫惠爭取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直到威廉出現之後,韋文軒一度以為自己已經與家主之位無緣。

  ——兄長待自己恩重如山,他當然不會去跟兄長的兒子爭奪什麼。

  可想不到……

  真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多少人眼紅嫉妒著這個位高錢多的位子,可偏偏就有人竭力避開。

  但人各有志。

  韋文軒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資格說威廉的選擇正不正確;事實上在很多時候,他自己也對這一切也感到挺厭煩的——他永遠有忙不完的公事和應酬,永遠沒有時間享受一下家庭生活;偶爾有空坐下來與妻兒吃頓飯,就這麼一件簡單的事兒她們就能高興好幾天……

  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助理小方打來的,他告訴韋文庭,衛老爺子已經抵達若馬城,目前正朝韋氏古堡而來,估計半小時以後到達;而警方也已經派人抵達古堡門口……

  放下電話,韋文庭交代韋文軒,“呆會兒把我房裡的監控視頻copy一份交給衛老爺子,然後安排衛老爺子跟威廉和佳期見個面……衛老爺子那兒,就由你出面接待。剛才小方說警察就要來了,我得先應付那些警察……”

  韋文軒看著兄長憔悴疲憊的樣子,好半天才說道,“大哥,其實……其實我可以……”

  韋文庭朝他揮了揮手。

  “我韋文庭行得正坐得直,溫惠是我殺的,我為什麼要逃避?”頓了一頓,見兄弟一臉的難過,韋文庭又哈哈一笑,“放心,警察不會帶走我的,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如果他們想要強行帶走我,恐怕我連開口認罪的體力都不會有……”

  韋文軒眼圈一紅,喊了聲,“大哥!”

  “好了,你先出去準備準備,說不定哪天我就撂挑子了……這韋氏家主謀殺女人的醜聞,以後還得靠你想辦法捂著……快去吧,小心點兒,別踩到血跡了……哈哈哈,要保持現場嘛!”韋文庭一臉輕鬆地說道。

  積壓在他心頭多年的疑問今天終於得到了解答,再加上方才與溫惠的一場廝殺頗費體力,所以這會兒既覺得心頭暢快淋漓,又覺身體疲憊不堪……

  他揮揮手,叫兄弟趕緊走,然後就歪在床上閉著眼睛養神。

  韋文軒站起身,定定地看著縮在病床上憔悴削瘦的兄長……他狠狠心,將盈眶熱淚盡數逼退,這才離開了房間。

  話說許佳期陪著許媽媽和魏母逛街回來,便覺得韋氏古堡的氣氛有些不一樣。

  古堡里的工作人員川流不止,而且神情凝重。

  一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在阿碧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阿碧頓時臉色一變。

  等那工作人員匆匆離開之的後,許佳期才轉過頭問阿碧,“……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阿碧深呼吸了幾口氣,說道,“聽說衛老爺子過來了。”

  許佳期莫名就有些緊張起來。

  阿碧又深呼吸幾口氣,才說道,“少夫人,少主現在已經在會客室和衛老爺子在一塊兒了,我帶您和兩位夫人一塊兒過去?”

  許佳期點點頭。

  阿碧便在前頭帶路,許佳期跟在後頭。

  許媽媽和魏母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會客室里原本人聲鼎沸。

  只是許佳期一走進去,那寬敞空曠的屋子立刻就變得安靜了起來。

  一個身材高大,滿頭白髮的老人坐在正中的單人沙發上;坐在老人身邊的,是兩眼泛著紅的魏彥洲;而許爸爸和魏父則分散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各自看護著一個孫兒。

  貝貝率先看到了媽媽,一邊咯咯咯地笑著朝著媽媽伸出了小胖手,一邊飛快地朝媽媽的方向爬去……

  許佳期怕女兒摔著,趕緊上前一步抱著了小姑娘,然後才走上前去。

  魏彥洲為兩人介紹道,“佳期,這是……阿公;阿公,這就是我妻子許佳期。”

  “阿公好!”許佳期笑著向衛老爺子打招呼。

  可衛老爺子卻盯著這個氣質外表極度酷似自己女兒的外孫媳婦,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這個外孫媳婦,除了五官和雲妮完全不像以外;她的身材,氣質,說話的語氣和節奏,甚至連走路的姿勢……全部都與雲妮十分相似!

  看著她,衛老爺子仿佛又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女兒,忍不住老淚縱橫。

  見音容俱佳的外孫媳婦向自己打招呼,衛老爺子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是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許佳期抱著貝貝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衛老爺子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道,“好,好……今天來得匆忙,來不及準備見面禮,索性過兩天,你也帶著你父母和孩子們去咱家住上幾天,陪我老頭子樂呵樂呵……”

  許佳期拘謹地笑了笑,“您太客氣了。”

  韋文軒匆匆趕到,與衛老爺子寒暄了一番,便說有要事相商;衛老爺子沉吟了片刻,起身離開了會客室,跟著韋文軒走了。

  過了一會兒,衛老爺子沉著一張臉,在韋文軒的陪伴下又回到了會客室。

  見衛老爺子表情陰狠沉默,韋文軒也是一臉的凝重,會客室里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重起來。

  半晌,衛老爺子才說道,“佳期,你這就跟著我回衛家去,連著威廉和你的孩子們,你父母公婆也一起去。”

  許佳期有些不解。

  她下意識地就朝魏彥洲看去。

  魏彥洲卻有他自己的打算。

  韋文庭的身體來就一天不如一天,魏彥洲自然不願意離開親生父親……

  見她露出了猶疑之色,衛老爺子不高興地說道,“他們韋家剛死了人,不乾淨!小孩子的眼睛太純潔了,容易招惹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說到這兒,衛老爺子不肯再說下去了。

  許媽媽被嚇了一跳,“死人了?誰啊?啊!!!該不會是……”

  許爸爸眼明口快地打斷了老妻的話,“……親家阿公說的有道理!”

  許媽媽這才驚覺自己差一點兒就失了口。

  但在她的心中,韋家唯有韋文庭一人病危,要是真有人死了,不是韋文庭又是誰?但如果真是韋文庭死了,做為親生兒子魏彥洲不可能還坐在這兒宴客……

  那……到底誰死了?

  韋文軒強笑道,“威廉,你帶著大伙兒去你外祖父家住幾天也好,感受了一下你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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