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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鬆了一口氣,開始替她順起後背來。
“好,好……我一直對你好,你無理取鬧我也讓著你,以後你胖我也不嫌你,你丑我也不嫌你……好不好?只要是你生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歡……以後我也只愛你一個人,好不好?”
許佳期頓時破涕為笑。
“呸!你才無理取鬧,你才胖!你才丑……”
見她方才還哭得那麼凶,這會兒又含淚笑了起來,魏彥洲有些無奈,轉身又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喝,還拿過抽紙讓她擦眼淚揩鼻涕。
許佳期接過杯子喝了幾口水,想起方才看到他的嘴唇都有些乾裂,就想讓他也喝一點兒水。
但她眼珠子一轉,自己含了一口水,然後嘟著嘴巴朝他湊了過去。
她的主動簡直令魏彥洲欣喜若狂!
……
兩個人耳鬢廝磨的躲在房間裡,直到天黑。
直到許佳期的手臂已經完全累得抬不起來,他才放過她,跑到浴室里洗澡去了……
魏母打電話叫他們下樓去吃飯。
兩人各換了一身衣服,這才手牽著手兒去了酒店二樓的餐廳里。
其實許佳期也就是在房間裡還覺得安心一些,一踏進電梯,她頓時就變得有些提心弔膽,唯恐呆會兒又遇到白雪莉或者白母……
她看著廂式電梯鏡面牆中映出來的自己,對自己說道:許佳期,你要鎮定!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變得有些撲朔迷離,魏彥洲肩膀上的痣和足底的胎記並沒有被別人發現,而再綜合白母對張少勇的奇怪表現……
這件事情很有可能不是前世所發生過的那樣了!
所以你一定要鎮定,千萬不能因為你的特殊表現,讓那兩個女人再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魏彥洲的身上。
想到這兒,許佳期頓時深呼吸,再一次深呼吸……
她勉強壓下了心中焦躁不安的感覺,挽著魏彥洲的胳膊走出了電梯。
雖說心底有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但她並不敢多想;唯願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明天中午離開渡假村為止,一切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
當兩人找到餐廳里的時候,魏父魏母已經點好了菜;魏彥潔一家人也已經坐在餐桌前迫不及待地等著上菜了。
大約是出於“贖罪”的心理,魏母特意點了一盅冰糖燕窩放在預留給許佳期的位置上。
見她過來了,魏母還關切地問道,“……怎麼樣?身體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雖然小夫妻在躲在房間裡也做了些卿卿我我的親密事情,但許佳期曾經大哭了一場,所以直到這會兒,眼睛還是紅紅腫腫的,整個人看上去神情也有點兒萎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許佳期也不想說自己沒事兒,就無精打采了“嗯”了一聲,坐了下來。
“我特意為你一個人點了冰糖燕窩,你吃了就沒事了!”魏母邀功似地說道,“快趁熱吃吧,這挺貴的,一百多一盅呢……”
妍妍道,“是甜的麼?讓我試試……”
許佳期不太喜歡妍妍這樣的小姑娘。
她慢條斯理地揭開了燕窩盅的蓋子,拿起瓷勺舀了幾勺燕窩吃了,然後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問妍妍,“剛才你說什麼?”
妍妍有些生氣,把頭轉到了一邊。
剛才和魏彥洲在樓上玩“遊戲”玩得有點兒過了,這會兒許佳期的手腕又酸又累,連拿筷子夾菜都有點兒力不從心。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意味深長地笑笑……
正好這時服務員端了一盤子菠蘿排骨上來。
魏彥洲正好坐在上菜位,他拿著筷子長手一撈,就挾了一塊排骨,堆在許佳期碗裡;然後趁著妍妍在玩張少勇的手機,又多挾了好幾塊全部堆在她的碗裡。
許佳期一邊咬著酸酸甜甜的排骨,一邊看著他笑。
縱然如此,她還是忍不住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可直到一頓飯吃完,許佳期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妥。
不過,因為她心裡有鬼,就婉拒了魏母去活動中心打桌球的邀請,拉著魏彥洲往房間走。
天已經黑了。
許佳期稍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管下午白母對待張少勇的態度有多麼奇怪,但起碼白母沒有看到魏彥洲左後肩的痣;而且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今天很快就捱完了。只要過完今天,明天再繼續守著他,不讓他露出肩膀上的痣和足底的胎記,這個難關也就等於渡過去了。
可魏彥洲畢竟是來了溫泉渡假中心一次,還沒下過水,這……
許佳期想了想,用房間裡的燒水壺燒了幾次開水,又用開水把浴缸來回沖洗了好幾遍,然後才給他放了熱水,還灑了些浴鹽到浴缸里去。
她叫魏彥洲過來泡浴缸,她自己則拿塊毛巾墊在浴缸邊上坐著泡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魏彥洲,我們新房子的浴室里能裝浴缸嘛?”
“你想在家裡裝浴缸嘛?可是現在都不興裝浴缸了……”
“要是在家裡裝了浴缸,以後寶寶出生了,也可以在家裡玩水啊。”
“好,那回去我就去建材市場看看浴缸,要買的話我們就買個大一些兒的按摩浴缸……”
突然,一陣嘈雜喧譁的聲音也不知從哪兒傳了進來。
“……你這個瘋婆子……滾!我要報警了……這就是你們的服務……呸!叫你們經理來……我要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一個熟悉的女人罵聲歇斯底里地響了起來。
許佳期和魏彥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驚疑不定。
這個狂怒中的女人……肯定是魏彥潔無疑。
魏彥洲從浴缸里爬了起來,說道,“我出去看看。”
剛走到浴室門口,他又折了回來,道,“佳期,你先起來……地上有水,小心別滑倒。你就呆在房間裡看電視,別出去……要是有什麼事兒,呆會兒我回來再告訴你。”
魏彥洲把她扶出了浴缸,送到了房間裡;跟著又給她打開了電視,這才換了衣服出去了。
許佳期心神不寧地坐在床上看了一會兒電視,最終還是忍不住,跑到門口,打開門伸了個頭出去看。
走廊里已經圍了一圈人。
看方位,眾人正是圍在魏彥潔的房間門口。
而因為圍觀的人太多,許佳期只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後胸勺……但一個女人壓抑的哭泣聲音,和魏彥潔憤怒失控的罵聲卻十分清楚!
“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逮著一個穿得周正一點的人就說是你兒子!你怎麼不說那些掃地撿垃圾的人是你兒子呢?”魏彥潔大罵道,“經理!經理!你們這兒的經理怎麼還不來?我告訴你……我們張氏公司在a市也是良心企業納稅大戶,不是你想訛就能訛的……”
另外一個女人始終不說話,只是嗚嗚地低聲哭泣著。
“再說了,我老公有父有母有親戚,怎麼可能多出來你這樣的媽?你憑什麼說你是我老公的媽?呵呵,你去照照鏡子啊……我老公怎麼可能有你這樣的媽?”魏彥潔繼續中氣十足地大罵道。
“既然你是少勇的妻子,你當然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那個女人一邊哭一邊說道,“少勇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我記得很清楚……他的左肩上,有兩顆挨著長在一起的黑痣!還有……在他左手臂的腋窩裡,也有一顆黑痣!”
許佳期雖然看不到一直在哭泣的那個女人的模樣,但這個女人一開口,許佳期就知道這個人必定是白母無疑!
許佳期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魏彥潔冷笑道,“這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男人游個泳穿個游泳褲,肩膀上有沒有痣,背上有沒有疤,簡直就是一目了然!”
白母哭道,“那他屁股上那塊褐色的疤呢?我有沒有說錯?沒錯,我是看到他的長相,才覺得他和他親生父親長得一模一樣……又見了他肩膀上和腋下的痣,才能認出他來。但他屁股上褐色的疤……我看不到吧?可我就是知道,因為他就是我的親——生——兒——子!因為他是我生的啊!他一出生我就看到了啊……真是天可憐見!終於教我在有生之年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兒子啊……”
說完,白母嚎啕大哭了起來。
過了好半天,魏彥潔才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你胡說!我老公的屁股上,才沒有,才沒有什麼……紅色黃色的疤!你給我滾,快滾!經理!經理!”
幾個穿著黑色西服,胸前別著胸牌的酒店管理人員匆匆趕到。
因為他們的趕到,圍觀遊客們略略退後了一些,讓了些位置出來給這些人。
於是,許佳期就看到白母跌坐在魏彥潔的房間門口,正掩面大哭;而魏彥潔穿著浴袍站在門口,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
“張太太,不知……這是怎麼回事?”為首的一個中年男性酒店經理客氣地問魏彥潔。
魏彥潔指著跌坐在地上的白母,怒道,“這個人……是你們這裡的優秀員工!她跑來跟我們亂攀親戚!還說她是我們的老母……我就想問問你們,是不是你們這裡隨便一個撿垃圾收破爛的,都是我們這些住戶的長輩?”
經理身邊的一個女部長彎下腰去問白母,“你是哪個部門的?哪個組?你組長是誰?”
白母頓時有些驚慌失措,拼命地朝女部長擺手,“不不!不是……沒有,我不是……不不不,她的丈夫……他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啊!”
這時,白雪莉也匆匆地從樓層盡頭跑了過來。
“經理,部長,這是我媽媽……”白雪莉先是向經理和部長解釋一下,然後又埋怨白母,“媽,你幹什麼啊!我不是跟你說過……沒準兒是你認錯了人,等我下了班以再跟你說的嘛,你怎麼,怎麼……”
男經理去安撫魏彥潔去了;女部長見白母半天都說不清自己是哪個部門哪個組的,乾脆就直接問白雪莉。
白雪莉很快就把自己的工號說了,但一提到自己媽媽,她一臉的為難,輕輕地說道,“部長,我媽她……其實,其實她現在也就是幫別人代代班,她還沒有正式簽訂勞務合同呢……”
“什麼!!!”女部長的聲音陡然高了八調!
白雪莉低下了頭。
女部長用對講機召來了保安,把白母從地上“攙扶”起來,帶走了;然後又請看熱鬧的住客們各自回房……
那邊,男經理也已經安撫好了魏彥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