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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突然有一日,朝天監傳來消息,說尋到了“七星滴紅”。這消息在傳到他耳朵里時,早已泄露了出來,那幾個一直蠢蠢欲動的皇弟們派了人,欲把“七星滴紅”帶走。這麽多年,他們一直想置他於死地。

  讓朝天監看好“七星滴紅”,他決定在除掉那人之前去瞧一瞧,順便看看能否引出老三和老五,既然他們不當他是兄弟,他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老三和老五竟還有些能耐。雖然手下極力護著他,但他還是著了他們道,中毒摔下山坡。

  躺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毒藥發作的他渾身都在冒冷汗。吃了隨身帶著的解藥,奈何那毒卻厲害的很。那時他就想,若就這麽死了,太不甘,然後他又想到了“七星滴紅”,是不是因為沒有早些把那人殺了,所以他才會有今日?但天下沒有後悔藥,身體越來越僵硬的他,只能等死。

  也許他命不該絕,他被人救了。救他的是個孩子,不過那孩子的眼神卻不亞於一個成人。那孩子說算他好命,要不是他來給他兄長摘野菌,一定不會發現他。他當時心裡暗想:若讓你知道我是當朝太子,你是否還敢對我如此無禮。那是他還不知,這個救了他的孩子,不僅真地敢對他無禮,還會成為他孩子共同的父親。

  ………

  那孩子的兄長來了。一進門就急急地看那孩子,那種焦急,那種擔憂,讓他不禁嫉妒起那孩子。他雖有兄弟,可這種兄友弟恭的場面卻從未有過,哪怕是跟淮淵──自己的親弟,也因為彼此的身份不會這樣。

  當那人終於看向他的時候,那人的眼中同樣閃著擔憂。為何會擔憂?他於那人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但之後的幾年,他才知道,那人的心腸有多軟,讓他無法放下,不能放下。

  最讓他想不到的是,那人在聽到他的毒必須吸出來時,竟毫不猶豫地為他吸毒。銀子沒了,可以再賺,可人沒了多少銀子都買不回來──那人是這麽說的──可世上怎會有人冒著生命之險,為個不相干的人?那時候,闕陽的眼神恨不得殺了他,或者是後悔把他帶回來。

  那人的唇軟軟的貼在他受傷的地方,他能感覺到那人的牙齒,那人的舌。本不該起的慾火竟沖向下身。從上看去,那人柔順地伏在他的身上,讓他想把他壓在身下,百般蹂躪。京中不少人養著孌童,他宮裡也有一些別人送上的,可沒有一人能讓他有如此衝動。

  吸完殘毒,那人卻看也不看他帶著那孩子走了。若不是渾身無力,他定會把那人拉回來,讓那人的眼中只有他。想到這個,他驚覺不妙,身為儲君豈能讓人左右自己的思緒。但當他得知那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七星滴紅”時,他笑了──他的災劫之人,原來他們如此有緣──這災劫之處,他是一定要瞧瞧了。

  不顧二人懸殊的身份,他與那人結為好友。在離開白家莊時,他以需要那人相助為由,勸說那人和自己回京。當時他就想若把這人收入房中,不知是何等滋味。可那人跟他回京之後,他卻越來越不敢有這種念頭。那人表面上看起來柔弱溫順,可骨子裡卻是比誰都執拗剛強。若他真這麽做,那人一定就是死定不會從。他不能,他還要知道那人究竟會給自己帶來什麽災劫。

  漸漸的,他的心越來越離不開那人。桑韻,桑韻……每次疲勞之時,與自己的兄弟們鬥智鬥勇之後,見他一面,叫叫他,心裡就舒坦了。把韻坊交給桑韻,是想他有事做,畢竟他原本就是個商人,可他沒想到,桑韻竟那般認真努力,韻坊漸漸在他的手裡逐漸壯大。

  有一晚他睡不著,遂去韻坊看看桑韻,卻沒想已過了三更天,桑韻還在書房裡算帳,看帳。屋裡只有他一個人,除了偶爾喝口茶外,桑韻一直在忙碌。韻坊交給他已經兩年多了,難道那人每日都是這麽過來的?他沒有進去,站在外面看著。天快亮時,桑韻捶捶酸痛的肩膀,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這才回屋歇息。

  他沒有讓桑韻知道他來過,獨自回到了東宮。一句結交,桑韻就為他做到這種地步,每一筆銀子去了何處,桑韻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培養下屬,出去查案,訓練私兵,總總所需的銀子全部是桑韻給他的。那一刻他終於知道,那一筆筆的銀子是這麽來的。桑韻對他的忠心,要比他手下的許多人都來的可靠,因為他們要從他的手上得到權勢。而桑韻呢,他要的是什麽?他從未對身為太子的自己提過任何要求,見著他的時候,桑韻的臉上總是溫和的笑,那笑讓他也跟著平靜起來。

  之後,他不時會去看桑韻,每一次桑韻都是那麽晚才睡。有一次,他忍不住進了帳房,讓他去睡。他卻說:“淮燁,你若睡不著就坐這兒陪我吧。我習慣了,現在回去也靜不下心來。”他陪了,那晚的桑韻格外高興,嘴角一直帶笑。只要這樣,他就滿足了?他的心口陣陣酸疼。從那之後,他經常陪著他看帳,兩人間的交談很少,大多是他安靜地看桑韻看帳,可他卻越來越喜歡。直到闕陽開始接手韻坊的事物,陪著桑韻的就變成了闕陽。讓他恨不得找個名目把闕陽趕出京,讓桑韻只屬於他一人。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他一定會找機會把闕陽弄走。因為他和闕陽都喜歡桑韻,而作為未來的帝王,他不會和任何人分享愛人。可世事難料,當闕陽出現在他的帳中告訴他老三和老五宮變時,他當即就給了闕陽一拳。為何把桑韻單獨留在京里!他不敢想,他和闕陽都不在京城,那些人會如何對待桑韻。闕陽告訴他,桑韻以死相逼讓他出京給他送消息。他知道不會武的桑韻會拖累闕陽,可他竟以死相逼!桑韻若死了,他怎麽辦?他還沒告訴他,自己愛著他,愛了他很多年。

  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張正哭著告訴他桑韻出事了。追到瀟湘湖邊,他看到了桑韻,可桑韻為何眼中帶著恨,桑韻的胸口竟然有把劍!他什麽都不知道了,當他衝到湖邊時,桑韻卻已經落了水,帶著對他的恨,對他的怨,還有他的心。

  桑韻死了……死在他的眼前,死在父皇的手裡。桑韻怎能不恨!他如此信任的兩人,竟背叛了他,竟一直在利用他!桑韻怎能不怨,自己疼入心肺的“弟弟”親手殺死了他,而自己好友的兄弟卻強暴了他。

  桑韻……就那麽走了,帶著絕望走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桑韻……果真是他的災劫之人,桑韻走了,留給他的是無盡的黑暗與孤寂。

  那一天,他和闕陽在桑韻離開的地方失聲痛哭;那一天,他和闕陽狠狠打了一場。兩敗俱傷後,他對闕陽說:“若桑韻還活著,本宮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計較,本宮只要好好愛他,好好疼他。”可他只能在夢裡這麽做了。

  “殿下……闕陽不能沒有他……上天入地,闕陽會一直跟著他,即使皇上您殺了我。”闕陽想死,但沒有找到桑韻的屍骨前,他會苟活著。

  桑韻……桑韻……他是怎麽回去的,他記不得了。桑韻……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早點告訴你,沒有早點抱住你。桑韻……哪怕你死了,我也要找到你……就是屍骨,我也要你陪著。非凡

  瀟湘水色:番外三抓周

  這一日宮內格外熱鬧,原因無他,宮裡的三個小祖宗今天周歲生辰。這可是天大的事,且不說這三個小祖宗如何的受寵,單就他們的爹──惠耀唯一的國公──白桑韻的身份及他與皇上的關係就足夠讓宮裡宮外忙翻天。

  永懷宮內,三個滿一歲的小家夥被嬤嬤們抱著,劉淮燁坐在龍椅上,身旁是太皇劉宣,白桑韻和藍闕陽居於兩側。兩歲多的白忻澈被爹爹抱著,看到那麽多人他有些害怕,但有爹爹和弟弟在,他並沒有哭鬧。

  地毯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玩意,從惠耀皇帝的御璽,到普通的點心可謂是面面俱到。時辰到了,禮官敲了三下銅鑼,嬤嬤們把三個小祖宗放到地上,催促他們去挑東西。

  太子劉韻崢在地上坐著一動不動;次子藍韻嶸好似剛睡醒,哈欠不斷;么子劉惜賜卻是很有精神摸摸這個,碰碰那個,但一樣都不選。三個孩子惹得一些大人們紛紛出聲。

  “韻崢、韻嶸、賜兒,快選啊,看看喜歡哪個就拿哪個。”劉宣首先沈不住氣了。

  “韻崢、韻嶸、賜兒,是不是不喜歡啊,父皇讓他們再拿別的來。”接著是劉淮燁。

  “韻崢,你是大哥,要帶頭;韻嶸,別睡,等挑完了父王帶你去睡;賜兒,那把琴不好看?怎又不要了?”藍闕陽也開始著急。唯有白桑韻一臉的事不關己,時不時餵養子吃口蜜餅。

  “賜兒,來拿點心,將來做個清閒王爺。”劉淮淵恨不得直接把點心塞到劉惜賜手裡,他可不想他最喜歡的侄子將來受累。

  “澈兒,看來弟弟們還得挑一會兒,爹爹帶你出去透透氣,一會兒再回來。”白桑韻抱起白忻澈就要往外走。聽到他的話原本在地上亂爬的劉惜賜清脆地叫了聲:“爹爹抱。”並伸出兩隻小胳膊。他這一叫,劉韻嶸和劉韻崢也坐在那伸出手要爹爹抱。

  白桑韻抱著養子走到中間坐下來,摸摸三個孩子的頭,把白忻澈放到自己身邊,先把劉惜賜抱到懷裡。“賜兒喜歡什麽?”原本以為這個孩子最乖,卻沒想是最淘的。

  “唔……都喜歡……”小小的劉惜賜一臉苦惱,好多東西都引起了他的興趣。白桑韻拿過一塊玉佩問:“賜兒只能拿一個,這個如何?”剛問完他就聽禮官道:“國公,這,不合規矩,抓周得讓王爺自己挑才行。”白桑韻卻笑著說:“抓周不過是討個吉利,哪裡做得了准,我抓周的時候挑得可是把匕首。”見劉惜賜想了半天把玉佩推了出去,白桑韻又拿過本醫書。劉惜賜看了會兒還是推開。

  見狀,主位上的幾個大人彼此交換了下眼神,不顧快暈過去的禮官,學著白桑韻起身坐到了孩子們中間。白桑韻把惜賜交給最疼他的皇爺爺,又把白忻澈抱到腿上,下面的事他就插不上手了。

  “澈兒喜歡什麽?”白桑韻問養子,忻澈一歲時他不在宮裡,這抓周自然也就含糊了過去,對此白桑韻有著深深的愧疚。

  “爹爹。”白忻澈想都未想直接道,這一說讓兩個男人有些不悅。“弟弟。”白忻澈又說了句,劉淮燁和藍闕陽被白桑韻瞪了一眼,轉頭給孩子們挑東西。

  “除了爹爹和弟弟呢?”白桑韻極有耐心地問,“這裡的東西澈兒喜歡什麽?爹爹給你拿。”拍著養子,白桑韻不想他太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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