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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小籠包蒸不上賣的,這一聲吆喝,幾個人過來一人一籠搶走了。小籠包剛搶走,身邊的熱氣散盡,林美慧一抬眼,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許星空。

  “星空。”林美慧愣了一下。

  許星空看上去不算太好,畢竟兩夜沒睡,眼底有厚厚的黑眼圈,眼球上也滿是紅血絲。她的眼睛,被周圍的水汽蒸得有點酸。看著林美慧,許星空一笑,說:“媽,我提前回來幫忙。”

  “哦,好。”林美慧回過神,看著許星空的臉色,心裡覺得不太對勁,但她沒有多問,只是應了一聲後,將一條洗得乾乾淨淨地圍裙遞了過去,笑了笑說:“別弄髒了衣服。”

  許星空經常來早點攤幫忙,很快就上手幫忙。這一幫幫到上午九點,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許星空開始收桌椅。

  這裡擺攤只能到九點半,要趕在城管來之前將外面的東西收好。

  “姐。”

  正擦桌子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許星空回頭一看,看到了許明怡。

  南方的三月也還是有點涼的,許明怡只穿了一件寬大的毛衣和一雙長筒靴,明晃晃的大腿露出來半截,看著有些冷。

  乜了一眼許明怡,許星空回頭繼續擦桌子,語氣淡淡地問了一句。

  “你來做什麼?”

  許明怡看許星空不搭理自己,眉頭一挑,走到許星空正在擦得那張桌子旁邊坐下了。右腿搭在左腿上,許明怡抬頭看著許星空,笑道:“我聽別人說你回來了,就過來了。”

  她是來找許星空的。

  許星空將桌上的醋碟收起來,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事?”

  許星空不搭理她,許明怡也不在意,她現在心情很好。看著許星空將身邊的桌子收走,許明怡連忙跟上扛著桌子的許星空,哼聲一笑說:“我懷孕了,是王舜生的孩子。”

  “砰”得一聲,塑料桌子被許星空放在了地上,回頭看了許明怡一眼。

  從許星空的表情里,許明怡看不出什麼,她就暫且認為她是在嫉妒吧。許明怡揚著下巴,看著許星空,說明了來意。

  “我們倆合作吧。他的老婆當時可是插足了你和王舜生的感情,是你的小三,你肯定很生氣吧。你幫我嫁給王舜生,我也算給你報仇了。你看,你不能給他生孩子,我給他生了。”

  看著面前一臉得意的許明怡,許星空突然一笑,笑著笑著,心中捲來了一層悲涼。

  怎麼她懷個孕就那麼容易?怎麼全世界的女人懷個孕就那麼容易?她和懷荊在一起那麼久,幾乎每天都在做,為什麼她就是懷不上。

  如果她能懷了懷荊的孩子,現在就算和他分開了,她也不會這麼痛苦吧。

  這一切都是註定的,許明怡這種根本不責任的女人都能和王舜生那種根本不負責任的男人都做父親做母親,而她恨不得每天祈禱自己能懷孕,卻始終懷不上!

  第一次,許星空有了滿腔的憤懣悲涼和不甘。

  許星空笑著笑著,下頜顫抖,眼角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滑落了下來。

  看著面前扶著塑料桌子的許星空,許明怡眉頭一皺,不耐煩道:“你哭什麼啊?你就說幫還是不幫吧?你當時不爭氣,沒懷上王舜生的孩子,我現在懷上了。咱們倆誰嫁給王舜生,不都一樣嗎,都是為了許家啊。”

  林美慧清點原料後從小倉庫里出來了,剛出來,就看到門口放置塑料桌椅的地方,許明怡雙手抱胸得意洋洋地看著許星空。而許星空則在一邊,哭得寂靜無聲。

  許星空這次因為什麼回來,她還不知道。而剛回來,就被許明怡欺負得哭。林美慧的心像是被黑瞎子拍了一爪子,血肉模糊的,她眼眶一紅,快步走到許明怡身邊,“啪”得在她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不准欺負我孩子,你給我滾!”林美慧渾身都在發抖,咬著牙喊出了這麼一句。

  林美慧雖然身材嬌小,但是體力工作者,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甩得許明怡一愣,只能聽到陣陣耳鳴,還有臉上火辣辣的痛感。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她自己生不出孩子,還不讓人說了……啊……”許明怡疼得哭了起來,說話更沒了遮攔,而在她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時,林美慧拿起旁邊的掃帚,一掃帚打在了她的大腿上。

  白花花的大腿,瞬間出了一條紅色的血印。

  “哇!”許明怡痛得大哭,看著林美慧打紅了眼,還要舉著掃帚過來,一下慫了,她踩著高跟邊瘸腿跑著邊哭著大喊:“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滾!”林美慧將掃帚扔了出去。

  扔完之後,小老太太一路快步地走回了店裡。剛到店裡,林美慧一把抱住許星空,以為她是受了王舜生的刺激,抱著她喃喃道:“媽媽在呢,媽媽在呢……”

  眼眶裡的淚,像是蓄滿了水的堤壩,終於承受不住,許星空抱著林美慧,心裡萬語千言,只有一句。

  “媽,我好想他。”

  近日夏城最勁爆的新聞,當屬懷氏集團現董事長於十幾年前僱傭保姆利用食物相剋殺死了懷氏集團上任董事長也是他親生兄長的懷昌卓。

  懷昌卓之子懷荊,不日前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懷昌朝謀殺。不過一周的時間,懷昌朝在懷宅被拘捕。

  一向冷清的大宅經歷了剛剛那番熱鬧後,變得更為冷清了。偌大的客廳里,空空蕩蕩,只剩下了兩個人。

  懷荊站在窗前,透過方格窗看著外面的庭院。今天天氣略陰,在雲層後面的太陽,只透了一點光亮出來。

  庭院裡的草坪剛剛翻新過,染了層新綠。青瓦白牆邊的鴛鴦茉莉,也抽了新芽開了新花。

  今天一大早,他就來到了大宅,並且親眼看著懷昌朝被抓。然而在懷昌朝被抓走到現在,他的心情都極為平靜。

  就像十幾年前,在父親去世的時候,懷昌朝就已經去償命了一樣。

  客廳里的人都走了以後,他沒有走。儘管和梅老太的親情,因為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變得淡薄了許多。而若父親在世,肯定不會讓他母親這般冷清孤寂。

  他算是替父親在陪她。

  雖是陪著她,也是沉默地陪,兩人都沒有說話。這樣也好,總比她又繼續說什麼家和萬事興要好。

  懷荊唇角一勾,眼睫抬起,反射著剛剛冒出的陽光,黑影映在了他雙眸之上,清冷淡漠。

  梅老太端坐在沙發上,感受著這個她努力維持最後卻仍然七零八落的家。

  丈夫去世,大兒子去世,二兒子被抓,現在在她跟前唯一一個懷家人,就是站在窗台邊的懷荊了。

  他的身份很複雜,既是懷家的長孫,又是何家的親外孫,為了替丈夫守護住懷家的產業,她一直都不信任他。

  他母親是何家大千金,在她兒子去世後,何清如隨時可以改嫁,她不能把懷氏交到一個隨時可以改嫁的兒媳婦生的孫子手裡。

  也正是這不信任,讓她和懷荊之間的隔閡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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