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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及此處,他端起酒杯在祁雲面前一晃,一飲盡了。

  祁雲跟著舉杯飲下,想是先前不常喝,於是咳嗽了兩聲。

  尋洛微微一笑,知他內心急躁又難言,卻也不勸,只瞧著他一杯接一杯,漸漸紅了臉。

  末了祁雲伸出胳膊,將頭往上一靠,笑問:“尋大哥,我問你啊。若是你十分看重的人做錯了事,你會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指路】風霧山見南宮長陽:第三十四章。

  莊九遙:你知不知道我下線很久了?!

  一碗:知道知道我知道!明天明天就明天!(抱頭鼠竄中

  尋洛:……

  第93章 亂臣賊子

  “有多看重?”尋洛慢慢抿了一口酒,問。

  祁雲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答:“像是……是你這世間最後一個,相依為命的人。”

  尋洛點點頭,又問:“什麼樣的錯?”

  “與天下為敵的錯。”祁雲這一回答得不曾猶疑。

  尋洛忖道:“所以你是在問,天下與他,誰重要?”

  “不,不是的。”祁雲立即答,“我不會跟他一起與天下為敵的,若真有他與天下相爭的那麼一天,我會為天下殺了他。”

  他搖搖頭,頷首放輕了聲音:“我問的是,若他死了,我怎麼辦呢?”

  外頭風聲乍起,呼呼吹得像是哭嚎。

  尋洛得到這答案怔了半晌,直白道:“我也不知。”

  祁雲半是倉惶半是嘲諷地一笑:“大義不可違,人心亦不可違。可我大約,是要違心一回了。”

  尋洛瞧見了他眼裡氤氳的水汽,忍不住問:“你本該是恨他的,如今卻是為何?”

  祁雲認真想了一想,坦然答:“我也不知。”

  相視一笑。

  既是無果,那便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夜沉了,各自回屋歇息,睡至半夜,正是萬籟俱寂之時,尋洛卻忽地從夢中驚醒了。

  等到雙眼漸漸適應了黑暗,他將額上的汗水抹去,細細瞧著自己的手腕。若是有光,會瞧得清上頭鼓動的血脈。

  他伸手撫上去,幾乎能感受到血液在其中的流動。

  太快了,那血液似乎隨時會衝破表皮,由此帶來一陣又一陣熱辣的痛。

  他已多年不曾有過同樣的感覺了,這分明是母蟲在召喚子蟲。

  這一下來得倉惶,只能說明天蘿離自己並不遠,興許就在長安。且不知為何,她竟直到此時,才想要動用蠱蟲來感知他。

  尋洛開始運氣,卻始終壓不下心口的躁意,只得一聲不響枯坐於黑暗中,等著天亮。

  直到後半夜,才略略覺得鬆快了些。

  不知何時睡過去的,直到敲門聲響起尋洛才醒來。起身時並未覺得哪裡不舒服,只是心口的悶意一直在。

  他開了門,瞧見祁雲。

  許是到了該走的時辰還未見他,因而才過來敲門的,祁雲擔憂地看著他:“尋大哥?怎麼了麼?”

  “無事。”尋洛勉強勾了勾嘴角。

  這一日上路便遲了些。

  兩日之後,二人終於是到了京郊,這兩天夜裡,尋洛一直沒能休息好,一到半夜蠱蟲便開始活躍,竟是一日甚過一日。

  白日裡卻又無甚影響。

  這似乎是種催促似的,抵達京郊時天色已晚,尋洛卻不想耽擱。因為上一回接到信說莊九遙每日皆在大明宮,於是直接就想朝皇宮走。

  祁雲也無異議,二人便一鼓作氣往城中趕。

  從南面啟夏門入了城,最近的路要自天門而過。

  天門作為秘密之地,在京中占地其實不算小,只是藏在一堆不知主的房屋中間,極不顯眼。

  平時少有人細瞧這一方,即便有人注意了,在外頭看起來也不過是平平無奇一溜高牆大院。不知的只當是一家一戶連了起來,知道的以為是聖上的私產。

  誰能知道裡頭都住著誰,又是在做怎樣的事呢?

  進城門行了沒多遠,見前頭便是天門地盤了,尋洛忖了一下,勒馬稍稍繞了一繞,想自外圍的寬闊大道過去。

  卻未料剛要轉上大路,便瞧見了負責宵禁的兵將。

  與祁雲對視一眼,仍是只得迴轉馬,進了旁邊小巷子。

  離天門越來越近,尋洛心口愈來愈悶,直到路過一處小角門時,血液瞬時灼燒般沸了,痛意撲面襲來。

  他咬咬牙,想要快速打馬而過。

  分明一心要找天蘿,如今天蘿的蹤跡已顯,他卻不知怎地,總有些難言的預感,只想要早些見到莊九遙。

  可天蘿顯然並不這樣想。

  灼痛漸漸散掉,轉而變作阻窒感,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整個人透不過氣來,他心知是天蘿生氣了。

  小時也曾有一回,他想要逃跑,未及逃出京城,天蘿卻已發現了,她當時大怒,催動母蟲幾乎要了尋洛的命。

  當時亦是這般感受。

  原來一直就在天門內麼?

  坐在馬上,止不住顫意,他身子便有些搖搖晃晃。祁雲見狀嚇了一大跳,喊了一聲:“尋大哥!”

  尋洛擺擺手,忽地抓住韁繩,吁停了馬,翻身下來。

  “尋大哥?”祁雲忙跟著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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