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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白縣長,千萬別這樣,我不是這意思。”孟小舟一陣驚慌,這沓錢真是把他給嚇著了。

  “那你是啥意思?”白縣長忽然盯住他,出其不意地露出一臉兇相。

  那沓錢他最終收了,不收沒辦法,這是規矩,按白縣長的話講,拿出來的錢,不會再拿回去,你收不收,都等於是收了。收了錢的孟小舟並沒急著按白縣長的意思做帳,他還抱著僥倖,想跟白縣長來點兒迂迴戰術。就在他跟白縣長再次坐一起商量事兒時,白縣長突然被雙規。就在同一時刻,他聽到一個更為可怕的消息,姓王的秘書長對他極為不滿,正在暗中派人調查他呢。

  那沓錢讓他終日惶惶不安,王秘書長更像個幽靈,不時跳出來,驚他一驚。就在這時候,他暗暗期待著的事兒發生了,龍九苗出事了。這本來是個利好消息,值得他孟小舟慶幸,誰知他還沒興奮上兩天,問題就來了。有人向他透露消息,說上面審查龍九苗是個幌子,是在遮人耳目,目的,是要保住龍九苗後面的人。這話立刻讓他想到王秘書長,孟小舟別的事兒不知道,龍九苗跟王秘書長的事,卻一清二楚。當初他還猶豫,舉報龍九苗,會不會殃及到王秘書長,如果殃及到,就有可能引火燒身。後來一想,王秘書長是何人,會讓一個龍九苗牽住?於是便大著膽子,將舉報信投了出去。沒想,火真的讓他引上了身。

  孟小舟坐臥不寧,表面看,他風光得意,一副春風相,實則,他比誰都急。他有多大背景,他自己最清楚,在官場這個舞台上,說穿了他還是一棵沒有依靠的小樹,隨時都會讓操刀手砍伐掉。這麼想著,他又恨起了父親,恨他沒在在位時,給自己打好鋪墊,弄得他如今這麼艱難。他對父親的態度越來越粗橫,粗橫得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變態,但他控制不住,不但控制不了,一聽母親嘮叨,又把心中的憤懣發泄到母親身上。後來他索性連腳都不往父母那兒送了,免得一看見他們,就條件反she似的來氣。這都是小事,孟小舟擔心的,還是姓王的。如果真要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姓王的能躲過此劫,那他的末日也就不遠了。

  所以他孤注一擲,開始重新追求林靜然,只有抓住林靜然,才能依靠周曉哲,這樣,風暴來臨時,他才有可能找到一棵可供依賴的樹。

  可惜林靜然不吃他這套,孟小舟簡直氣得要吐血。

  三天前,孟小舟再次聽到消息,說有人跟調查組打招呼,暗示將龍九苗一案往別的方向引。別的方向?當時孟小舟不明白,也不太懂這話的含義,等聽到龍九苗在瘋狂咬他時,他猛然驚醒,所謂別的方向,就是有人要借龍九苗這把火,燒死他。孟小舟慌了,這一次是徹底的慌。怪不得調查組遲遲不對龍九苗採取雙規措施,怪不得龍九苗的案子越審查越聽不到希望。他本能地就想,自己在美國干下的那些事兒,會不會真的被翻騰出來?聯想到那天江長明說過的那句話,他的心一下就黑暗得沒邊了。

  不行,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不能這麼束手就擒,我要搏,我一定要體體面面去美國,在那兒重新撈回自己的夢!

  就算是毀滅,我也要先讓他們毀滅,包括那個姓王的!

  ·5·

  許開禎作品

  第六章

  1

  喬雪闖禍了!

  那天喬雪百無聊賴地走在水庫邊的林蔭小道上,她的心情沮喪透了。本來工作就不順利,加上玉音姑姑的病,她的心情就更加灰暗得沒法提。誰知節外生枝,導師蘇寧突然被指控對觀測員周正虹性騷擾,意欲圖謀不軌。這事恰好又讓老鐵給撞上了,導師一時有口難辯,周正虹又不善罷干休,將小事吵成了大事,結果,導師蘇寧被帶走了。

  “真他娘的王八蛋!”喬雪快要氣瘋了,導師怎麼會對那女人性騷擾呢?導師正經得見了母羊都要躲著走,在她跟玉音面前,簡直正經到了迂腐的地步。常常是布置工作都要讓她們兩個人一起去,如果實在是只有一個人的情況下,就將門開得很大,讓屋子裡的一切清清楚楚呈現在眾人面前。況且,給導師當了一年多學生,導師色不色,她還不清楚?

  “一定是這雞婆自作多情,或者,就是個陷阱。”喬雪憤憤地在心裡罵了聲。私下裡,喬雪將打扮前衛、行為舉止極不端莊檢點的周正虹稱為“雞婆”,對這種想開放卻總也不會開放的女人,喬雪是看不起的。“來自鄉下的粗俗女人”,“女人中的暴發戶”,她總是挑最惡毒的語言來表達自己對這個庸俗、輕浮而又自以為是的女人的不滿。現在這女人居然公開指控自己的導師想調戲她,還把她的內衣給撕破了。天呀,她那也叫內衣?恨不得自個兒撕破自個兒,把那堆肥肉給暴出來!

  “絕對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錯了!”導師蘇寧被帶走的一刻,喬雪沖老鐵嚷。

  “我咋個能看錯麼,我一推門,就看見……看見……”

  “看見啥?”

  “我說不出口!”老鐵漲紅著臉,這一天,同樣的話他已說了不下五遍,每個叫他進去的人,都要他將看到的一幕重複一遍,越詳細越好。到這陣,他實在不想重複了,那些話,說一次讓他臉紅一次,心跳一次。他五十多歲的人了,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對那事兒,他羞。

  “說!”喬雪恨出一聲,她的目光要吃人。

  “說就說麼,你凶個啥?”接著,老鐵硬著頭皮,又將看到的景兒重複了一遍。聽完,喬雪沒話了。別人的話她可以懷疑,老鐵的話,她只能信。既然老鐵再三保證,說出的話如果摻了一句假,他就去死,咋死都成!那麼,導師定是衝動了。

  他咋就能衝動呢?男人咋能見誰都衝動呢?看來,自個兒對男人的了解,還是很少。

  走在林蔭下,喬雪心裡充滿了茫然,不只是對導師蘇寧的茫然,更多的,是對這個世界的茫然。從被導師召來到現在,見的,聽的,感受的,都跟學校不一樣。豈止不一樣,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喬雪怎麼也搞不懂,外面的世界咋這麼混帳!

  這個下午,心情糟糕的喬雪最終是跟兩個外國人度過的,那是一對情侶,看不出年齡,但他們的親昵與和諧感動了她。或者說,這個下午她是不能看見情侶的,只要是情侶,哪怕是假情侶,野鴛鴦,只要有個親昵的動作,她都會被感動,叫感染也行。後來她才明白,這個下午,她是懷春了。

  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女人,卻意外在沙漠裡懷春,真是滑稽,荒唐!喬雪最終哭了。

  後來她將電話打給了表姐肖依雯,肖依雯問她哭什麼?喬雪哽咽了半天,說:“我想戀愛。”電話那頭的肖依雯完全被這句話說愣了,半天,帶著試探性的口吻問:“雪,你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能出什麼事,人家就是想戀愛嘛!”說完,哭得更猛了。

  喬雪被有關方面帶進那間神秘的辦公室時,事情已過去好幾天,她的心情也恢復到了正常。這中間,她還幫玉音辦成一件事。玉音不想讓姑姑再受打擾,她想儘自己的力治好姑姑。喬雪完全支持她,她也最煩那種假惺惺的關懷了,表面是在關懷,背後還不知想什麼呢。這社會,真是很難看得清。所以玉音一說出這個心思,她馬上拍著胸脯道:“我舅是醫院的專家,我表姐是醫院的高級護士,這事兒,我包了!”誰知,玉音帶著姑姑剛住進肖依雯所在的醫院,她便被有關方面帶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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