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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巧的是,拾糙念了一陣,風突然就小了,柴火又旺了起來。借著柴火,玉音看見一片子烏雲從北部竄過來,不多時,便將天空牢牢蓋住了。拾糙嘆口氣,像是為剛才那句話後悔,幾次張口想跟玉音解釋,終因嘴笨而把話咽進了肚裡。

  地窩子裡燥熱燥熱的,拾糙讓玉音睡,玉音試了一下,躺不到沙子上,就叫拾糙睡,說自己望風。拾糙拿腳掃了下沙子,躺下了。頭剛擱到沙子上,就呼呼打起了鼾,反把玉音弄得有點失望。原想跟拾糙說會話,還想藉機勸勸拾糙,能離就離吧,趁年輕,早點找個可靠的人,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

  後半夜的時候,玉音睡著了。先是坐在柴火邊打盹,一陣風吹來,身子輕輕一歪,倒在了沙子上。玉音夢見了姑姑,姑姑摟著她,綿綿的胸脯貼她臉上,那麼柔軟,那麼溫暖。玉音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姑姑的奶子,多麼飽滿多麼香甜的奶子呀。玉音貪貪的,嬰兒一般陶醉了……

  柴火不知啥時已燃盡,漠風吹著灰燼,還有兩個女子的香氣,飄散在黑沉沉的大漠裡。不知過了多久,玉音忽覺身上有了異物,先是輕輕的,像狗在撓她,又像是姑姑的手,充滿愛憐地在她身上滑動。夢中的玉音挪了挪身子,感覺中跟姑姑更貼緊了些。一雙手果真在她身上遊走,那麼貪婪,那麼放肆,襯衣的扣子輕輕解開了,露出胸罩緊裹著的半片子胸。喲嘿,那是怎樣的一片粉白呀,借著朦朦的夜光,那片子粉白像是一朵猛然開放的睡蓮,透著嬌羞,透著清冽冽的脆……沙漠似乎羞澀地打了個哆,夜空含羞地閉了下眼睛。那片子粉白便越發饞人了,似蔥,似蒜,更似剛剛剝開的玉米,嫩,鮮,嬌滴滴地往下滴水。又似烏雲中鑽出的半個月亮,暈兒暈兒的,能把整個世界迷醉。光兒先是白的,接著是一片子紅,慢慢又幻成了幾道子粉,到後來,便暈暈乎乎的說不清是啥色兒了,反正直覺得好,誘人,饞,非叫人撲上去,咬上它幾口。

  沙漠的味兒變了,真變了。這哪還是沙漠呀,偌大的沙漠,竟讓這粉中透紅,紅中透白的半片子胸給徹底湮沒了,那一息一息飄出的肉味兒,簡直就是萬物的精靈,淡淡的,似風,似露。怱兒又濃得化不開,久久地鑽進人的鼻腔,把人迷幻得不知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吸一口下去,整個人就被這味兒醉了,迷了,巔了,痴了……以至剝開衣服老半天,那雙手突然不知該咋動彈,居然讓這味兒給貪住了,怔住了。就像是罪孽深重的人見了菩薩,突然軟得跪不下去。

  好久好久,風終於把那人吹醒,他打了個噴嚏,突然就像狼一般撲向那片子白。一張嘴咬住它,一雙手顧不上一切地往下扒玉音的褲子。

  玉音被驚醒後,就發現一個身子牢牢壓住了她,男人的身子,笨拙,有力,急促。她想掙扎,雙手卻被男人牢牢壓在了膝蓋下,她想喊,嘴卻讓男人死死封住了。一股子嗆人的汗騷味熏得她想吐,胸腔卻悶悶得像是著了火。男人見玉音睜開了眼,越發猛了,騰出一隻手撕扯玉音的胸罩,剎時,那片女兒家的粉白便全暴露在了夜空下。那可是讓歲月滋潤了二十七年的身子呀,純得還沒讓姑姑以外的任何人碰過。

  玉音知道遇著了什麼,絕不是狼,也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想強暴她的男人!她奮力掙扎,雙腿亂蹬,嘴裡噢噢地發出呼叫。男人實在太猛了,簡直跟駱駝羔子一樣,玉音竟在他身下動彈不得。

  就在男人奮力撕開玉音褲子的一瞬,老天爺讓拾糙醒了,她睡得真是死啊,外面這麼大的動靜都驚動不了她。她揉著眼,玉音玉音的喊,忽然就聽著不對勁,跑出地窩子一看,媽媽呀,這還了得!

  掉頭掄起棒子,狠狠就朝男人頭上砸去,幸虧男人躲得及時,要不,當場就能讓他腦袋開花。拾糙一聲喝:“操你媽媽,你是哪裡來的驢!”

  男人定是聽出了拾糙的聲音,猛地提了褲子,掉頭就跑,眨眼間便消失得沒了蹤兒。

  玉音這才從恐慌中醒過神,抱住拾糙,半天才哇一聲。

  沙漠裡哪有駱駝的影子!

  轉到第二天後晌,拾糙和玉音都不敢轉了,轉下去也是閒的。拾糙說得對,定是有了賊。她們在沙灘上發現了三碼子的轍印兒,很清晰,就是這幾天留下的。還在一個地窩子前發現一灘血,不用說,有人干起了偷殺駱駝的營生。這事兒前幾年也發生過,沙灣村的十幾峰駱駝讓人偷了,有些活賣了出去,羔子索性就地兒宰了,賣肉。公安在沙窩裡守了半個月,最後抓住的竟是幾個賭博賊,輸了錢跑沙窩裡撈光陰。

  “回去吧,一定是有了賊,趕緊報案。”拾糙邊收拾東西邊說。

  玉音因為昨晚的那場驚險,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一聽拾糙說回去,腳步子就先朝村莊這邊邁了。

  路上玉音再三叮囑拾糙,回去千萬別跟人說,就當自己吃了個虧,咽了算了。拾糙說:“不用你安頓,這種事兒能說麼,說了你還嫁不嫁人?”

  玉音感激地憋了一眼拾糙,到這時,玉音才感覺到拾糙的沉著和老練來。昨晚那人跑後,玉音嚇得再也不敢合眼,雙手死死地捂著衣扣,生怕黑夜裡猛地伸出一隻手,再次剝開她衣服。拾糙寬慰她:“放心,借他十個膽都不敢來了,這人是毛賊,不是大賊,偷女人怕是頭次,要是換了大賊,你我都叫他睡了。”

  玉音越發嚇得不知咋是好,拾糙便摟著她,像個小母親,不停地給她壯膽。還說要是我睡外頭就好了,你身上的味兒太濃,幾十里路上都能把男人引來。一席話說得玉音心裡稍稍鬆動了些,同時也感到一股子燙心的甜。拾糙接著告訴她,這事兒她也碰上過,是抓髮菜時,白日搶著抓髮菜,把個身子累垮了,夜裡跌倒在地窩子裡,牛壓身上也不知。

  “那……?”玉音禁不住問,眼裡充滿疑惑。

  “唉,我是女人了,三個娃的媽,又不像你,黃花閨女。”拾糙丟下一句,眼就瞪住了天。

  天黑黑的,啥也看不見。

  “你念書不知道,沙鄉的女人哪個不遇這號事。”拾糙又說。玉音嚇得不敢接話了。

  4

  沙窩裡果然有了賊。

  玉音她們趕回來後,就聽說先頭出去找駝的人家也都空著手回來了,有人還發現一隻駱駝頭,像是寡婦周喜蘭家的。寡婦周喜蘭聞聲便哭,她也實在夠可憐,寡婦拉娃娃,好不容易熬出個頭,兒子姑娘去年雙雙考上了大學,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都等著問她要錢呢。家裡惟一的駝卻讓賊給殺了,能不急麼?

  支書當天就去報案,說是非要抓住這伙賊娃子。誰知派出所長說:“這兩天忙得很,實在抽不開身,過幾天再說吧。”支書說:“再過幾天,沙灣村的駱駝就沒了”。所長說:“誰叫你們把駝趕到沙窩的,再三跟你們做工作,要把駝圈起來養,你們就是不聽,這陣急了吧?”支書一看所長發了火,忙陪著笑臉說好話:“圈起來養,人經幾輩子,誰家的駝圈起來養了?那又不是個雞兒,它得吃,天爺大旱,人都沒吃的,圈起來給駝餵啥?”所長沒心聽支書的廢話,他忙得很,門外又有人等著告狀了,說是公公把媳婦打壞了,動不成了。“動不成就往醫院拉啊,錢多你就讓他打。”所長隔著支書丟過去一句,把告狀的人噎在了那兒。告狀的是個娘家人,他忙掏出煙,給所長敬。所長擺擺手,“去去去,我哪有功夫抽菸,上面來人要檢查工作,我忙得連坐的時間都沒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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