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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就要打你!”吳若涵撲上來,雙手用力撕住秦雨,又是罵又是抓,最後竟猛地撲進秦雨懷裡,放開了嗓子喊:“你不能丟下我,不能不要我。雨,你是我的,我的啊,永遠是!”她把嘴巴對上來,想吻住秦雨。秦雨躲著,她開始扒秦雨的衣服,也扒自己的衣服。

  “秦雨,雨……”吳若涵亂成了一片。那個夜晚,一向有主見的吳若涵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對付秦雨,後來她把自己扒光了,美麗的身子不止一次撲向秦雨,雙眼露出饑渴的目光,熱烈而急迫地想讓秦雨蹂躪她,占有她。

  秦雨居然一把推開她,提起衣服走了!

  吳若涵再也控制不住,羞恥伴著憤怒,她有種無地自容的悲壯。她都作踐自己到這程度了,瘋狂地砸碎不少東西,她把結婚照撕了,把秦雨買給她的戒指還有耳環扔了,不解氣,拿起菸灰缸就往電視上砸。後來她倒在沙發上,像一隻睏倦的貓,赤裸著身子,可憐巴巴縮在那裡,眼裡是止不住的淚。

  第27章

  鄧朝露和秦雨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醫院的,鄧朝露去的是銀鷺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鄧家英被送往這裡。秦雨則去了省人民醫院。

  鄧朝露剛剛從流域回來,北方大學跟保羅他們聯合組織的考察活動早已結束,保羅沒回國,繼續留在流域,為下一個課題做準備。鄧朝露本來能休息一段時間,她也想趁此機會多陪陪母親,她已想好,母親既然不願住院,就陪她到處轉轉,去九寨溝或者西藏。誰知所里又接了新項目,就是跟秦雨他們一同競標拿到的《祁連山水源涵養區生態環境保護和綜合治理規劃》。副所長章岩一開始不想讓她參加,怕她受到秦繼舟影響,給項目添亂,但搞到中間,人手顧不過來,再說沒了秦繼舟,許多專業問題,章岩吃不准,打電話讓鄧朝露去。鄧朝露不能推辭,搞專業的不搞項目,等於白混。再說一聽流域兩個字,本能地就憋不住。在山上,她跟章岩發生過爭吵,也耐心交流過,這次考察總體說是成功的,章岩採納了她不少意見,但也糾正了她不少偏頗。鄧朝露發現自己在專業上的確有偏頗,這些可能跟導師秦繼舟有關,也可能無關。章岩說得對,是她把學問搞古板了,任何事情都脫不開政治,脫不開領導,這是章岩的原話。初聽覺得滑稽,甚至有點無恥,可經章岩苦口婆心說了,就覺得人家有理。

  鄧朝露改變了對章岩的看法,開始用另一種目光打量這位中年女人。她跟母親一樣敬業,一樣吃苦,卻比母親會來事,靈活多變,不會一頭鑽進黑洞,自己都找不到出口。她跟苗雨蘭阿姨有點像,但本質上卻很是不同。這是新發現,以前鄧朝露真是拿她跟苗阿姨當一類人了,看來自己看問題還是有欠缺。

  一個在原則之內善於變通的人!這是鄧朝露對章岩給出的新評價。當然,這都不重要,不管怎麼評價,章岩永遠是她領導,是前輩,鄧朝露會一如既往地尊重她。鄧朝露現在除了關心母親,剩下的就是流域到底該如何治理,能不能如她們所想,短期內能有明顯效果。可章岩告訴她,別做夢。說這話時,章岩臉上露出極少見過的沉重,黑色的沉重,眼裡也露出霧狀的東西。要知道,章岩有一雙漂亮到令人嫉妒的眼睛,就算鄧朝露們這般年輕的,也不敢在那雙眼睛面前搶占上風,可那天,章岩那雙眼,破天荒地沒了清澈沒了水晶一般的透明,仿佛那雙眼睛裡,也流著一條渾濁而又悲壯的河。鄧朝露才知道,有些東西是捆綁在一類人身上的,對她們這些人來說,責任兩個字,輕易是脫不掉的。這點上導師真是錯了,沒認清章岩是怎樣一個人,一直拿她跟苗雨蘭混在一起,其實不,真不,兩種人呢,有原則性的不同。

  也是那一刻,鄧朝露感覺自己跟章岩近了,跟現實也近了。

  是的,別做夢。章岩還說了一句讓她能記一輩子的話,她說:“毀一件東西容易,建一樣東西,太難。”說完,丟下鄧朝露,忙著改項目報告去了。

  章岩沒讓鄧朝露看最後定稿的項目報告,鄧朝露也沒堅持,突然地,她覺得能理解章岩了。章岩說得對,報告再好,不被採用等於廢紙一張,我們做的雖是學問,但必須是能被決策者採用的學問,而不是束之高閣像祭品一樣供著的東西。祭品兩個字深深刺痛了鄧朝露,也讓她對自己以前的價值觀科學觀還有人生觀產生了動搖。項目完成後,她們都松下一口氣,章岩說:“回去吧,好好休整一下,這段時間忙著你了。”章岩沒提她母親,但鄧朝露懂,章岩沒說出的話是讓她安心去陪母親。

  回到省城第二天,鄧朝露接到電話,母親出事了。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段日子她嘗試著接觸的周亞彬。上次母親住院,吳天亮有意將周亞彬帶去,意思很明顯。鄧朝露現在成了大負擔,她像一塊石頭,壓在母親心上。鄧朝露原本不打算妥協,愛情這東西,勉強不得,她實在不敢想像跟不愛的人在一起會是什麼感覺,一定會彆扭死。可母親天天催她。在醫院的時候,母親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想勸她,又不敢。好幾個晚上,鄧朝露醒來,見母親披衣坐在床上,痴痴地望著窗外。那目光,那眼神,分明在告訴她,母親是愁著的。路波也不止一次提醒她:“該嫁人了,小露,別太挑,也別太讓你母親操心。”路伯伯還說:“人老了,別的想法都沒了,就想子女好,就想子女能早點成家立業。”這些話起初對她是不起作用的,等熬過醫院那些艱難的日子,看到母親默默地流淚、傷神,鄧朝露就知道,再不能無動於衷了,再不能讓母親揪心。

  不能啊——

  鄧朝露哭了一夜。第二天,主動給周亞彬打了電話。周亞彬很是積極,當天就坐車到了省城。兩人在濱河路走了一個小時,看得出,周亞彬對她很滿意,那眼神,那舉止,分明是含著濃濃情意的。奇怪的是,鄧朝露對這個優秀的男生竟是生不出一點兒感覺。心裡也急,也想快快地生出愛慕之情來。中間還嘗試著,想拉一拉他的手,或者學那些纏纏綿綿的小情侶,將身子偎依在他懷裡。但難啊,鄧朝露恨死自己了。每每這種時候,腦子裡就會無端地跳出另一個人來,明知那個人已不屬於自己,但還是阻擋不住。鄧朝露犯了倔,就在那天,就在濱河路邊,突然做出一個決定,她要用眼前的周亞彬,徹底趕走秦雨。她要把心騰空,挪出一大片地方來,再也不讓那個人占領,要騰給周亞彬。

  這次去山上,鄧朝露愣是堅持著,不讓秦雨的一點消息傳到她耳朵。別人談及秦雨時,她就躲到一邊。中間課題組遇到難題,需要秦雨他們那個課題組幫忙,章岩想讓她去找秦雨,鄧朝露當著章岩面給周亞彬打電話,讓他來山上。章岩瞬間懂了,讓同所的林海洋去。林海洋沒走幾步,師妹楊小慧就跟了出去。對了,這個季節,還發生一件事。師妹楊小慧愛上了林海洋。林海洋追求鄧朝露不成功,知難而退,回眸一望,竟發現楊小慧在那裡痴痴等他。楊小慧那雙眼,才是他要找的醉池,才是真愛的所在。於是兩人很快投入愛河,歡歡快快,熱熱烈烈,到現在,已經讓人有點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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