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五百年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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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先是一愣,驚喜的心情倏而湧上來,看著他,我禁不住喜極而泣:「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傾玄寵溺地摸摸我的頭,微笑道,「今晚為夫就運功將你體內的那兩滴陰血散去。」

  我連連點頭,想到孩子終於有救了,心中的喜悅之情難以言喻。

  可是我未曾注意到,傾玄眼角一閃而過的然,就像星空中的螢火,稍縱即逝。

  入夜。整個陰間都陷入了一片漆的昏暗之中,我和傾玄坐在床上,在他的指引下,我們相對而坐,他集聚所有術法,開始給我化掉君墨在我體內留下的那兩滴陰血。

  那時的我沒有想到傾玄終於救我會有什麼後果,後來我才知道,就因為這個舉動,差點令我們所有人喪命。

  初有靈力探入我體內的時候,體內的孩子似能感應到我們要做什麼,腹中一陣劇烈的抽痛,痛得我險些鬆開傾玄的手。

  「不要動!」他提醒我。「忍耐一下,否則我們就功虧一簣。」

  聽他如此說,再難受我也刻意忍耐,全身冷汗直冒,腹中絞痛如割,好幾次我都差點沒忍過去。

  但只要想到腹中孩子的未來,所有的疼痛都化成了無盡的力量,亦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才逐漸減弱,腹中幽涼感源源不斷地湧來,我咬著牙,幽幽吐了一口氣。

  又過了許久。傾玄才收功,我剛睜眼,就看到他倒在了床上!

  心跳瞬間漏了半拍:「傾玄!」

  我撲過去想看他是怎麼了,沒想他竟是暈過去了。

  怎麼會這樣,是因為運功太久,太累的緣故嗎?我心裡一陣慌亂。怎麼喊他他都不醒,正不知所措間,夜嵐忽然推門進來:「不用叫了,他一會兒就醒了。」

  「是嗎。」我鬆了口氣,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卻又聽得夜嵐繼續說道:「只不過,他損了五百年的修為罷了。」

  「你說什麼?」我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叫……損失了五百年的修為?

  夜嵐淡淡瞟了我一眼,側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然說道:「君墨的血是上等靈體之血,他下的血咒,豈是輕易可解的?要解,就必然需要耗費大量的修為,這恐怕……也是早在君墨預料之中。」

  我呆愣在原地,腦中迴蕩著夜嵐的話,久久轉不過神來。

  傾玄在鬼界總共也才待了千年,他的修為,再高也不會超過一千年,可是這一下沒了五百年……那他不是……有可能連夜嵐都打不過?

  亂了亂了!

  我抓著自己的頭髮,心底陷入一片慌亂,怎麼會這樣,他事先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為什麼要擅自替自己做這個決定!

  「他為什麼要瞞著我,不肯告訴我!」糾結與自責充斥著我的大腦,我開始懊悔我事先的決定。如果我不那麼著急就好了,或許還會有其他的方法的。

  他之前明明就神色異常,我怎麼就沒有發現他不對勁兒……我怎麼就沒發現。

  這樣的結果,讓我有些難以接受,我甚至覺得很痛苦,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我不僅什麼都不能幫他,卻每次都將他拉入絕境。

  夜嵐輕咳一聲,道:「就算他事先告知你了,在孩子和他之間,你又該如何做抉擇呢?你是否會選擇放棄孩子?」

  他當真是毫不客氣,句句見血,每一個字都說到了我的心上。

  是啊,若是當時這個問題擺在我眼前,我會如何抉擇,我不知道。或許是傾玄怕我為難,所以他替我做了決定,可是他應該不會知道吧。不管是什麼結果,我都會難過的。

  是君墨,一切都怪他!

  從他給我喝下那碗湯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日了吧,他知道傾玄一定會救孩子,所以他故意用此一招來削弱我們的實力,他真的是……好陰險。

  夜嵐雙腿交疊倚坐在凳子上,手漫不經心地玩弄著自己的勺子,道:「或許你還不知道,楚傾玄什麼都好,就是用情至深,深得可以不顧一切……你知道你是怎麼從君墨手中逃回來的嗎?」

  他望著我,臉上毫無情緒,整就是一個冰塊。

  聽到這話,我才隱隱感覺到,這裡面還有事,抬頭看向他,我心裡忐忑不安地問道:「怎麼回來的?」

  夜嵐未揚嘴角,似笑非笑地道:「是你夫君……用東都的三方城池換回來的。」

  他一字一句。風輕雲淡地說出這話,可我看得出來,他是極其不贊同的,不僅是他,連我也不贊同。

  陰陰笑了笑,他繼續道:「你知道,這若是換在陽間,那必定會成為被天下人唾棄的昏君,可是在他看來,為了你值得。」

  我淒笑一聲:「他就是傻!」

  本來就目前的戰局於東都都是不利的,可他居然還白白送給了君墨三方城池,這仗,遲早是要輸的。

  「只能說是君墨太過奸詐,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後招,眼下你夫君少了一半修為,本公子也為他頭疼。」夜嵐說著拂袖站起來,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傾玄,又將目光轉到我身上,道:

  「不過他的那五百年修為,也等於是給了你了,日後若是你們一起修煉,你倒省了不少事。」

  抿唇笑了笑,他踱步出了門,一陣陰風隨之將門帶上,窄小的屋子裡,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彼時的傾玄,還在昏迷當中,他的身體亦是比平時寒涼了許多,一摸就感覺到蝕骨的冷風竄上了手心。可是他看著又像很熱的樣子,身上到處都在冒汗,整個人虛弱得要命。

  「傾玄。」我手忙腳亂地替他擦了好幾遍汗,可他始終沒有醒來,我不禁開始擔心起來。

  夜嵐明明說他一會兒就醒來,現在往外一看,天都快亮了。由此可見,他的狀況比夜嵐預料中的要遭。

  「傾玄,」我手足無措,趴在他身上就放聲痛哭起來,「你可千萬不要有事,若是實在不行,你就吸我的陽氣吧,或許可以幫你補一點修為回來……」

  「只要你能好起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傾玄……你快點兒醒過來吧……」

  「娘子,你變重了。」就在我哭得不能自己時,身下的人忽然幽幽說了一句。

  我一愣,抬起朦朧的雙眸看他,這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彼時,他正微垂著雙眸看我。

  「傾玄……」我顫顫巍巍地叫出聲,淚水又禁不住奪眶而出,「你好傻。」

  為什麼要為我做那麼多,卻還不讓我知道,如果夜嵐不告訴我,他是不是就永遠不會打算告訴我。

  就算有一天君墨打過來了,他也要隱瞞到底是嗎!

  「說什麼胡話!」他伸手拉我過去,讓我枕著他的臂膀睡下,「只要能救我們的孩子,受這點苦算什麼。」

  「可是你的五百年修為沒了。」

  「誰告訴你的?」他突然沉了臉,眸中蘊含了幾絲若隱若現的怒氣。

  我這才驚覺。我不該擅自說出這樣的話,這等於是在將夜嵐拖下水。

  垂下眼瞼,我避開他的眸光,閃爍其詞:「是我……自己猜的。」

  「猜的?」他撐著手臂起來,側身看我,眉梢多了一絲笑意,「我的娘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連這個都能猜到?是不是夜嵐告訴你的?」

  「不是。」我轉過眸光,矢口否認,可是在他犀利的眸光下,我就像一個在荒野上逃命的兔子,不管跑到哪,在他這頭惡狼的眼中,都無處遁形。

  他微勾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除了他沒人敢如此放肆地接近你,他可還跟你說了什麼?」

  我一怔,慌忙搖頭:「沒有,他就說了這個!」

  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似有些不相信我的話,對著他如劍般的眸光,我好一會兒才踹過氣來。

  「沒有就最好,」他陰陰輕笑,」否則明日本君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說完側身到我身旁躺下,抱著我眯上了眼。

  他一定是怕夜嵐將一切告訴我。我會自責,會難過,可是夜嵐已經告訴我了。

  從前,我一直不知道我在他的心裡有多重要,如今我才明白,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是連這巍巍鬼界也不可匹敵的。

  可是這樣的我,究竟有哪裡值得他愛,我覺得我真的是糟糕透了,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卻只能一個勁兒地拖他的後退。

  其實我,就是一個累贅。

  「為何不說話?」他突然睜眼,將沉浸在哀傷中的我拉了回來。

  「沒……沒什麼。」我轉頭看向他,心底仍是虛得慌。

  側身過來,將我緊緊攬入懷中,他問道:「我們又多久沒在一起了?」

  「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欺身壓上來,他按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摩擦著我的唇瓣,低眉淺笑:「為夫是想問娘子,我們有多久未做了?」

  我一愣,熱氣瞬時浮上臉來:「我們……現在……我肚子裡又寶寶呢,更何況,你的身體……」

  「無妨,為夫輕一點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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