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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如風--元朝的另類歷史》作者: 梅毅

  往事如風。赫赫元帝國,既不是流星,也不是曇花,更不是遺憾。那地跨三大洲的龐然巨物,雖然短暫,卻極其輝煌,一千多萬平方公里內範圍內,大元帝國百年間曾經發生那樣多的故事,有過那樣令人目眩神迷的血肉人生:元帝國瘋狂的對外擴張、宮廷內部的權力爭鬥、北方漢人在夾fèng中的艱難生存、文壇藝苑知識分子的特立獨行與不朽創作……

  對於唐、宋、明、清各朝的歷史,我們並不陌生;但是,對於元朝,我們知道多少呢?紛繁雜亂的線索,佶屈聱牙的文字,記不住的人名,加上翻譯的混亂,讀來真是一頭霧水,給了解元史設置了重要的障礙。幸虧有梅毅這個歷史的守望者,他在眾多資料中耙梳整理,鉤沉往事,復原歷史,寫出了一部脈絡清析、生動有趣的元朝史,為當前的歷史閱讀填補了一項空白。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1壯麗的廢墟——回望元朝

  當我們言及元朝,總是在眼前閃現出這樣一個想頭:那是個野蠻的、英雄的、摧毀的時代。其實,我們對元朝的這種印象多多少少是一種誤解:成吉思汗的威名太過赫赫,蒙古西征的洪流太過洶湧,致使我們後人(包括東西方的許多學者)多把蒙古最初的擴張史看成了元帝國的全部精華所在。在中國大陸出版的所有關於元朝的歷史作品中,無論是教授學者的“正史”,還是影視編劇、半吊子歷史學家的“戲說”,五分之四甚至更多的篇幅,皆是描繪成吉思汗到忽必烈這一段時間的蒙元征服史。所有的職業和“業餘”作者們如此不吝惜筆墨肆意描畫征服者的歷史,確實因為那些血與火的壯麗戲幕吸引住他們大多數人的目光。可悲的是,我們中國有些學者也被西方學者牽著鼻子走,認定元朝是一個“更大的世界性帝國”的附屬部分。這種觀點,忽略了這樣一個基本事實:元史,並非是蒙古史。元史,主體其實應該是從忽必烈開始到妥歡貼睦爾為結束的本土中國史。憶往昔,蒙古帝國的觸角伸得太遼闊太遼闊,以至於後人總是樂於眺望本土以外幾大汗國的金碧輝煌,並津津樂道那些奇異的異域故事。

  元朝在中國,時間段大致有以下三種算法:如果從蒙古滅金統一北中國的1231年算起,那麼到元順帝惶惶然逃出大都為止的1368年,總共有134年歷史;如果依據忽必烈在1271年改國號為“大元”標誌著元朝的開始,那麼就有97年;如果從1276年宋恭帝出降、元軍攻占臨安為新王朝的揭幕,元朝則只有92年的歷史。無論怎樣計算,可以基本圈定“蒙元在中國”這樣的時期是一個世紀的時間。一個世紀,幾代人,在五千年的中國歷史長河中確實不算長。但這百年滄桑,對中國歷史的日後走向所造成的巨大扭力,是以前任何一個朝代所不能比擬的!

  元朝版圖之廣大,他們自己說了不算,有吹牛之嫌,但可以從明朝人的感嘆中得到證明:“自封建變為郡縣,有天下者,漢、隋、唐、宋為盛,然幅員之廣,咸不逮元。漢梗於北狄,隋不能服東夷,唐患在西戎,宋患常在西北。若元,則起朔漠,並西域,平西夏,滅女真,臣高麗,定南詔,遂下江南,而天下為一。故其地北逾陰山,西極流沙,東盡遼左,南越海表。”元成宗時代,當漠北諸王承認他為天下共主之時,元朝的理論疆域,包括中國、伊利汗國、欽察汗國、察合台汗國、窩闊台汗國以及高麗、東南亞、海外諸島,等等。如此,三千萬平方公里的大地,大元旗幟迎風獵獵飄揚,真正是“輿圖之廣,歷古所無”。中原大地、江南水鄉、天山南北、波斯、藏北高原、俄羅斯、欽察糙原、乃至兩河流域,大元的驛馬,在金光大道上可以沒有阻障地撒歡馳騁。

  中國歷史,正是憑藉元朝這個偉大的必不可缺的輝煌過度時代,我們的版圖才能禁受後世不肖的繼承者們一次又一次“揮霍”。大元的融爐,把一個又一個曾經野蠻的民族,包括吐谷渾、党項、契丹、女真、沙陀、渤海,以及數不清的“西南夷”部落,統統融化掉,昔日顯赫一時的民族皆成為了今天的“漢族”,雖然這並非出於統治者的初衷,但卻極大促進了日後主體民族國家超強的穩定性和凝聚力。至於後世成為中華五大族群之一的“回族”,也是拜元朝所“賜”。正是元朝前所未有的超強吸附力,西藏高原、雲南高原、蒙古高原,鑄就了中國版圖不可更改的政治地理防護牆。

  如果暫時“忘卻”蒙元東征西殺的殘酷性、破壞力,那個時代所迸發出的勃勃不可抑止的創造力、擴張力、競爭力、進取力,確實太值得後人悠然神往。可惜的是,民族壓迫這一致命的癥結從一開始就決定了元帝國的結局一定是個巨大的歷史廢墟。蒙古統治者沒有抓住“漢化”的歷史機遇,他們太多的精力,都浪費在消受和享樂以及防止如何被“同化”方面。糙原雖然非常遼闊,卻沒有給“黃金家族”賦予優秀而又遼闊的政治視野的基因。不可否認的是,蒙古人在十三世紀晚期帶來的血與火,從某種意義上也滌盪了漢民族的頹靡苟全與委曲求全。殘酷有時促人警省,殺戮有時會讓復仇的雄心甦醒。相比滿清,蒙古統治者人群本質上仍存有糙原藍天下那種質樸的野蠻和不加掩飾的慡朗,他們來得急,去得快,輸得起,放得下。所以,在歷史的叢林中,驕傲的蒙古雄獅是那樣陽剛,白山黑水中大辮子的群狼陰柔卻更具破壞力。

  有一種悲愴值得人們原諒:當一個國家或民族的歷史轟然達至巔峰之後,無論前瞻還是後顧,都將是往下而行。時光流逝百年,蒙古刀劍仍舊那樣鋒利無比,只不過它們的新主人的手再也握不住這些沉重的利器了。以暴易暴的魔咒,再一次把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帝國送進歷史的黑洞之中。

  自蒙古旗幟從大都消失之後,幾百年過去,出於政治原因,出於民族偏見,出於這樣那樣的“理由”,對於元朝,除過激的、以偏概全的“謳歌”以外,無外乎就是更加矯枉過正地把它“一團漆黑”化。其實,百年之中大元所取得的成就,我們不能視而不見。

  郭守敬的《授時曆》,能夠看成是元朝科技的里程碑和總代表。它首先使用“截元法”和當時的新科技,同時,為了測算準確,元朝人前所未有地在極北南海廣闊地域間設置了27個天文觀測站,無論是儀器還是計算法,都領先世界幾百年;數學家李治提出“天元術”(立方程),朱世傑提出“四元術”(多元高次聯立方程解法);朱思本繪成《輿地圖》,汪大淵有地理學專著《島夷志略》;軍事方面“成果”累累,積火藥與彈道技術為一身的新型武器“火銃”定型於這個時期;農業科技相對得到發展,王楨的《農書》可謂是當時集大成者;棉紡技術得到普及,“黃道婆”就是那個時代這一行業鼎盛的“代名詞”;交通系統尤為發達和先進,“適千里者如在戶庭,之萬里者如出鄰家”,運河開鑿、航海技術、製鹽業、兵器業空前發展……可以想見,雖然號稱“停滯”,但時代,一直在進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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