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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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安聽完微頓腳步,柔眉輕輕彎起,淺笑,似自言自語:「果然是情種!」

  挺好的。

  傭人還以為她會生氣的,哪知道她只是笑了笑,信步往回走,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搞得傭人都不太明白了,這不是公子的新歡麼?那應該是公子喜歡的,更是她喜歡公子才對,知道自己被當做了前太太的替身,她竟然不難受,反而很高興?

  管家說得沒錯,這位顧小姐真是奇怪。

  回到別墅里,吻安坐在客廳,拿了玄影的平板看電影消遣時間。

  看完一部電影到了八點多,她休息了會兒,還親自跟玄影的奶奶打了個電話,沒什麼重心的隨口閒聊。

  「我考慮得差不多了,您抽空過來一趟我們好好聊聊?」吻安略微笑著。

  老太太似乎沒想到她還能說這麼直接,倒是笑起來,「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乾脆利落,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

  這話讓吻安笑了笑,她擔不起這評價,因為她的彎彎繞繞可不少,只是藏得好。

  掛了這一通電話,她窩在沙發上眯了會兒,外面依舊一片安靜,玄影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沒辦法,她只能再找了一部電影。

  但是這一次,看到沒十幾分鐘的地方,終於聽到了窗外的車聲,車燈略微晃過,而後車子停在院前。

  不過吻安等了一會兒,卻沒見玄影進來。

  微蹙眉往門口看了看,順勢起身往門口走,開了門。

  停下的車燈已經熄滅,但是出門緊閉,她眉心緊了緊,乾脆走了出去,走到車子便,抬手敲了車窗。

  「篤篤!」

  車裡的人有反應了,車門推開。

  玄影從座位上抬眼看了她,嘴角略微勾著,但是臉色不是很好。

  天色模糊,吻安沒多在意,只開了口:「怎麼不進去,喝酒了?」

  她也沒聞到酒味。

  玄影沒說話,倒也一條腿伸出車外、落地、彎腰鑽出車門。

  他忽然一手握了她的腕,看起來還是勾著嘴角的,低眉看她,聲音低低的,「借個力。」

  吻安抬眸,看了他。

  才發現他那極具代表性的紫色略微凌亂。

  她眉心緊了緊,目光下移,放在他身上,但是沒多問,心下也知道大概是自己的猜測成真了。

  抬手扶著他進門,因為管家還在給他做飯,所以吻安直接把他帶到樓上了,免得傭人們管不住嘴。

  這一舉動,正中玄影下懷,所以進了臥室,他側首低眉看她,唇角再度勾起。

  坐在床邊,他道:「會照顧人麼?」

  這話不是問的沒道理,因為她來了之後基本什麼都不用做,每一步幾乎都有人伺候著。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吻安下去拿藥箱的時候才知道。

  管家走出來,有些擔心的皺著眉,「公子身體不舒服?」

  吻安笑了笑,「可能喝多之餘又著涼了,你把晚飯做好了放著吧,我下來端給他。」

  管家還是皺著眉,又笑了笑,略有狐疑:「您……知道該怎麼照顧公子麼?」

  她有些怪異的笑,這才多大的事?她以前照顧爺爺,也沒少給宮池奕處理身上的傷。

  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們的前太太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怕是簡單的收拾床褥都不會,更別說照顧生病的玄影,或者端飯菜上去給他,指不定樓梯上就打了。

  「這樣?」

  吻安確實意外了。

  她還以為玄影那麼專情的女人,應該是很優秀很優秀的,這聽起來倒像是空有皮囊的?

  提著藥箱上樓,想到不少人都說,越是能作的女人越有男人喜愛,否則太獨立、太聰明的女人,哪個男人敢輕易湊上來?

  對此,她兀自笑了笑。

  推門進了臥室,玄影已經把上衣脫了,背對著他,反過手想碰到後肩的傷。

  她略微加快腳步,「手沒消毒,別亂動了。」

  玄影很配合,就那麼坐著由她弄。

  後肩處大概是被刺了一刀,有點深,皮肉都翻開了,看得吻安只打冷顫,「叫個醫生給你打破傷風針吧?估計還得縫兩針。」

  她是不會縫的,一想到針線穿扯皮肉,自己都忍不住皺眉。

  玄影動了動間,眉頭只是輕蹙了一下。

  但她覺得應該很疼。

  「我不經常受傷,你信麼?」玄影這麼問。

  她笑了笑,「信,身上沒見什麼疤,再白一點就比我都完美了!」

  自然是玩笑的,抬頭看了他,又轉到他面前,胸口劃破了一道,左臂彎也有血跡。

  吻安皺起眉,倒是沒說什麼,專心清理血跡,動作輕重事宜,偶爾會看看他,怕他太疼。

  「看起來下手挺狠,被圍攻了?」她低眉,一邊用棉球擦過他的皮膚,一邊淡聲問。

  玄影略略的勾唇,略帶自嘲:「下手能不狠麼,你都在我這兒住這麼久了,外人看來該發生什麼事都發生了,就差喜訊外傳了。」

  這讓她動作微頓,「好端端的你跑去招惹宮池奕?」

  他略微閉目,道:「沐寒聲今晚離境,你說誰招惹誰?」

  吻安抬眸,定眼看了他一會兒。

  這麼說,沐寒聲已經回了榮京,而且是宮池奕親自過來接的麼?

  但是他沒給她傳信息,貌似也沒打算過來看她。

  嗯,公事為重,吻安微挑眉。

  他手臂上的劃傷不重,擦點藥就行,但是家裡沒要,清理完血跡就收尾了。

  「失望了?」玄影低眉,忽然的問。

  吻安抬頭,神色淡淡,語調淡淡,「失望什麼?」

  眉眼略微彎起笑意,「周末你奶奶過來,我跟她好好談談!」

  玄影當然知道她要和老太太談什麼,所以薄唇微抿的安靜了會兒,目光就那麼落在她臉上沒動靜。

  吻安已經開始處理他胸口的劃傷,微蹙眉,「創可貼也沒有麼?」

  面前的人沒有回答。

  所以她蹙著眉抬頭,正好撞進玄影盯著她的眼底,微頓。

  他開口,說:「我可能不會放你走了。」

  她淺笑,「也沒人來搶我啊,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吻安想到的是,他的前妻什麼都不會,相比來說,她是不是會的太多,顯得特別了點?

  早知道不給他弄傷口、這麼近距離接觸了。

  想著,也把棉簽和碘酒收了起來,「我讓管家給你叫醫生過來?」

  玄影抬頭,答非所問,「有點餓。」

  她抿唇,點了點頭,「我去端,你坐著吧。」

  他看著她從臥室出去,沒有關門,所以也能看到她下樓,身影一截一截的矮下去,直到消失。

  不到五分鐘,吻安端著飯菜上來了,身後跟著端湯的管家。

  不過她放下托盤,轉身又到門口接過湯,對著管家,「你去休息吧,我來就行了。」

  管家試探的看了看那頭的男人。

  玄影示意性的點了頭,管家才退了下去。

  等吻安反應過來還沒讓管家叫醫生,管家早回去休息了。

  飯後,玄影微勾唇看著她,「你來吧!」

  叫她幫忙縫針。

  她皺著眉,「我不敢,縫壞了也擔不起。」

  他說:「不用你擔,我自己扛著。」

  總不能讓他就那麼反著皮肉過一晚上,她只好硬著頭皮上。

  但更緊張的恐怕是他自己,也因為這樣,她在他身側跪坐縫針,他趴在床上,手臂返回來握著她的半截腰,力道也不算小。

  這個過程可能花了將近二十分鐘,卻像過了兩個小時。

  吻安有些好笑的無奈,她腰疼。

  被捏的。

  玄影跟她說了兩句話,沒得來她的回應,轉頭發現她揉了揉腰,也才反應過來。

  坐起來,看了她,「坐這兒。」

  她收了東西,淺笑,「收拾完該睡了。」

  他繼續:「我看看。」

  倒是吻安看了她,好不忸怩的彎了眉眼,笑,「你我可還沒到脫衣服的環節呢,別一步步誆我,套路我都懂!」

  原本玄影的想法很單純,但是因為她這一句話,他忽而不自禁的笑。

  沒哪個女人會這麼直白。

  她出去了,他嘴角還勾著。

  但事實的確如此,宮池奕今晚直接闖進來帶走了沐寒聲,卻沒有要看她的意思。

  某種意義來說,玄影很高興,哪怕放走了一個沐寒聲,今晚甚至以後一直都能讓她待在這裡,值了。

  反正老太太能支持他,變革就會興起,至於借力統收南島……他可以另想辦法。

  吻安沒有再去他的臥室,自己回去睡了。

  但是那兩天,他傷口的事基本都是她負責。

  到周六早上,她起來時玄影已經在樓下了,沒打電話也沒看報紙,好像專門等著她下去吃早餐。

  她進了客廳,習慣的倒了一杯水。

  剛端起杯子,聽到他問:「昨天去木槿園了?」

  吻安看過去,他神色無異,氣色差了點,眼神算是溫和的。

  不過她還是微蹙眉,「我不知道寓意,如果擅闖了……」

  「不會。」他把話接了過去,起身,「用早餐吧,一會兒老太太可能救過來了。」

  哦對,她想起來是自己約好的。

  走進客廳,吻安看了他,「你不出門,專門聽我和你奶奶聊什麼?」

  玄影勾唇,撥了一下額前紫發,「沒什麼事要忙,又是病號,出門做什麼?」

  她無言。

  *

  老太太果然如約來了。

  下了車,從門口見到她就露出了一點笑意。

  當然,吻安始終覺得老太太看她的目光悠遠,大概還是能想起很多年前的薛音。

  她上前幾步迎了老太太,眉眼彎著笑意,任誰看了都覺得乖巧討喜。

  玄影立在及不遠處,薄唇始終彎著,目光大多在她身上。

  也恭敬的微低眉,對著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點了點頭,「進去吧!」

  所有隨行的人都候在了別墅外,只有老太太進了屋裡。

  三個人就坐在客廳,和平時閒聊沒什麼兩樣。

  吻安不喜歡拐彎抹角,老太太同樣是個開門見山的主。

  聊了會兒便轉過頭看著她,不乏認真的問:「你確定自己的心意,能我孫子結連理了?」

  她笑著,「這不是得看您的意思麼?」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越快越好的。」老太太把話接過去。

  玄影就在一旁聽著,偶爾抿一口溫水,偶爾看她。

  後來吻安點頭,「我可以,但是您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老太太微蹙眉,這還有條件?

  倒也點了頭,「你說吧。」

  她淺笑,不乏真誠,「您別覺得我冒犯,關於您的身體,我問過玄影,也和認識的醫生交流過,都認為您該儘快就醫。」

  老太太蹙起眉,第一反應就是:「除非你把當年的人給我找回來!」

  吻安略微無奈,薛音就算能過來,也不再是那張臉了,而她雖然是相似的臉,但不會醫術。

  所以笑著,「我找了個很不錯的醫生,她很有把握,要不您見見?」

  老太太輕哼,「國內什麼醫生我都見過,他們都什麼水準我也最清楚。」

  她搖頭,「她不是本國人,籍貫我倒是不清楚,您要是不放心,讓她用卡車把生平獎盃拉過來?」

  老太太被她說笑了,故作嗔怪的斜眼看了她,「你是不是連人都給我約好了?」

  吻安笑著,點頭。

  余歌差不多半小時也就到了。

  都已經這樣了,老太太不好說什麼,只道:「我倒是掉進你個丫頭的坑裡了?」

  吻安笑著,「我也是為了玄影好。」

  這話說到老太太心坎里了,看了她,悠悠的、幾不可聞嘆了口氣。

  好一會兒,才道:「他沒親人,沒朋友,能再碰到你,是福分,我放心。」

  說實話,這樣的語調讓吻安覺得沉重,畢竟她終究得離開,不可能真陪著玄影太久。

  但她也只是笑了笑。

  老太太看向玄影,「身體不適麼?」

  想來是看出了玄影因為受傷的緣故,氣色不太好。

  玄影這才勾了勾嘴角,「不礙事。」

  才聽老太太道:「榮京那邊的三界匯議就快到了,沐寒聲是不是也回去了?……我聽你大哥的意思,三界匯議一結束,他就再請沐寒聲過來商議。」

  然後看了玄影,「你捅了什麼簍子麼?看起來你哥胸有成竹,能把榮京的支持拿下。」

  玄影依舊微勾嘴角,冒犯了沐家,應該算個簍子了。

  吻安看了他,又看了老太太,道:「還有幾天才到三界匯議,玄影會想到辦法的,您放心,只管安心準備接受治療。」

  這話玄影沒說過,但是她有把握。

  所以玄影看了她,若有所思,並未多問。

  老太太知道他有能耐,也只是嘆了口氣,沒再多說。

  余歌過來的時候,被外邊老太太的人盤問了會兒才放行。

  她倒是一點沒介意,一身白衣,長發高高豎起,精精神神的笑著,首先從打扮的精神氣兒上就贏得了老太太的認可。

  加上吻安打過招呼,後邊的交流並沒什麼不愉快。

  老太太和余歌定了身體檢查的時間。

  而老太太最惦念的莫過於一件事,也在離開之際轉頭問了吻安,「日子我給你們定下?對外宣布的事就交給你了?」

  後一句是對玄影說的。

  玄影勾唇以示回應。

  老太太走了的後一步,余歌才納悶的看了吻安,「給你們定什麼日子?」

  吻安也不瞞著,總歸過了今晚,玄影估計就把消息灑滿皇室了。

  所以淡然道:「婚期。」

  「啊?」余歌本能的張口,驚愕。

  然後反應過來旁邊還站著玄影,莞爾勾唇,告別:「我先走了?」

  她淺笑,「不送!」

  轉過背,余歌已經皺了眉,婚期?

  吻安可是結過婚的,跨國重婚,阿奕這個聯合署大將軍兼丈夫還管不管了?

  昨晚就讓他留下,讓沐寒聲先回去,他過來看看吻安的,非不聽,這下好了,三界匯議之後也不一定立刻走得開,估計到時候得急得打轉!

  別墅客廳。

  「怎麼這麼看著我?」吻安知道玄影從回來就一直看她。

  笑了笑,側首看了他。

  他勾唇,聲音平穩,「如果不情願,就算誆老太太就醫,也不用這麼大的招,我可以想辦法。」

  吻安笑著,「簡單快捷,就不用你花那麼多心思了,多好?我也沒覺得勉強。」

  他定定的看著她,許久,自顧勾了唇。

  *

  第二天一早,吻安也沒刻意看新聞,但是能猜到玄影把消息放出去了,不是給媒體做宣傳,而是政圈內的隱晦方式。

  這種東西,越是隱晦越有人信,也越有影響力。

  這樣一來,伊斯皇室肯定知道她了,也知道了玄影尋到了討老太太歡心的敲門,估計不少人合計著換陣營了。

  她洗完臉下樓,玄影並不在,但是傭人和管家個個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說明她都猜中了。

  甚至她剛坐到早餐桌上,管家已經笑著對著她:「顧小姐,要不要現在開始準備買些喜慶的東西?我看公子總喜歡深冷色調的東西,要不換些紅色調的?」

  吻安淺笑,語調略顯慵懶,「不怕你們公子不高興?窗簾之類的都是定製的吧?包括上頭的花色。」

  額,管家倒也點了點頭,沒有明說。

  她想了會兒,抬眸,「把我那個臥室的換一換。」

  正好,她素來喜歡紅色。

  「好嘞!」管家笑呵呵的,轉身就給傭人吩咐下去。

  吻安依舊淡淡笑著,慢條斯理的用餐。

  關於她和玄影可能馬上訂婚的消息不脛而走,私底下散得很快。

  因為沐寒聲被困伊斯而推遲的三界匯議剛結束的第一天。

  榮京也迎來了第一場雪,這個消息也到達榮京,尤其,還有個親耳聽吻安說這個事的余歌從旁賣力。

  但凡知道那個女人是吻安的,沒有一個不皺眉,都狐疑她和宮池奕是不是真的走到了頭?

  但被扣下的顧湘可沒面世過,當晚就不知道被押到什麼地方了,有人覺得宮池奕金屋藏嬌了,更多人卻覺得已經到傅夜七手裡了。

  若真如此,沐寒聲和傅夜七夫妻倆怎麼個狠勁兒,圈內人都是知道的,必然好不到哪兒去。

  但是,因為這個消息而頭一個到伊斯的,卻是郁景庭。

  當時吻安還在醫院。

  余歌給老太太做第二次檢查而初步診療,好讓老太太自己感受感受,決定是否接著治療。

  她的電話響了一下,不是短訊也不是電話,所以吻安特意看了她一下。

  到了這邊,她的號碼自然是換了,能聯繫她的除了余歌就是玄影,但是用這種特殊代碼聯繫的,不是展北,那就是郁景庭。

  原本她以為是前者,沒想到是後者。

  看了會兒,微蹙眉。

  直接用自己的號碼回撥過去,「你在伊斯?」

  郁景庭沒回答她的問話,只問:「怎麼回事?」

  她柔眉微挑,明知道郁景庭在問什麼,也只是語調淡雅,「什麼怎麼回事?」

  那頭沉默了小片刻,直截道:「我過去找你。」

  吻安還記得她被玄影帶走那晚郁景庭說有空了就過來看她,看來是真的來去自由?

  不過,她走到走廊的窗戶邊,往外看了看,「玄影的奶奶在醫院,我跟著過來了,周圍都是警戒,你還是別來了。」

  說完沒聽到他回應,她皺了皺眉,「餵?」

  電話已經掛了,吻安只得隨他去。

  其實她不該用自己的手機隨意跟人聯繫,但是想到郁景庭和玄影關係不差,也就沒多想,太過于謹慎反而讓玄影起疑。

  然,她們還沒從醫院離開,郁景庭竟然過來了。

  老太太這邊剛完事,余歌把她送了出來,對著吻安叮囑了幾句。

  老太太笑著看了余歌,估計見過兩三次,印象很不錯了。

  「等結果出來了我給您送過去?」余歌一手略微挽著老太太,虛扶著。

  老太太點了頭。

  吻安剛想說句什麼,餘光里見了一抹從走廊那邊邁步過來的身影。

  淡漠如竹,也只能是郁景庭了。

  還不等吻安說話,老太太也轉過頭去,見到郁景庭便和藹的笑起來,「……都忘了多久沒見了,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裡?」

  郁景庭臉上有著該有的尊重,略微的勾唇,「一直忙,是很久沒來看您了!」

  「知道就好!」老太太目光打量了他一遍,「瘦了呢怎麼?」

  他一貫話不多,「工作有些忙。」

  吻安在一旁看著,確實意外於郁景庭竟然還能跟老太太這麼親近?

  這看起來要比玄影還好了,老太太平時冷冷淡淡、性格怪癖,這個時候看起來也沒那個古怪老太婆的影子。

  她正尋思著,老太太朝她看來,問郁景庭,「來找小安的?」

  郁景庭也坦然點頭,「這不是喜訊都傳出來了?過來看看。」

  老太太笑,「是很久沒有喜事了!」

  末了,她拍了拍郁景庭的手,「你們年輕人聊聊,我還得早些回去。」轉頭向郁景庭,「離開前到我那兒走走?」

  郁景庭倒也點了頭。

  醫院周圍的警戒自然也隨著老太太撤走。

  余歌看了吻安,略微揶揄的笑,「看來某人的確是該檢討了,這種事還能比別人慢半拍?」

  竟然是郁景庭都趕過來了,他居然沒動靜,當初她可是剛從吻安那兒離開,就把消息傳回去了。

  吻安聽完只是一笑。

  這樣也好,她按照計劃繼續往下走,也少了個障礙。

  「你們去聊,我工作!」余歌也走了。

  吻安身邊自然是有傭人和司機跟著。

  所以兩人只是到醫院旁邊的咖啡館坐了會兒。

  她並不先開口,輕輕攪著咖啡。

  郁景庭看著她,「什麼打算?」

  吻安抬眸,「怎麼這麼問?」

  他神色淡漠,「你若是能如此輕易的跟了誰,我還用等?」

  他的機會並不少,但凡他捨得用強,哪怕強迫那麼一兩次,也早把她綁在身邊了,但他不屑走那一套。

  吻安笑了笑,「你知道他前妻嗎?」

  郁景庭當然知道,卻也略微蹙眉。

  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是猜測到了什麼,目光多了幾分鋒利,「你在往火坑裡跳,又了解玄影多少,想過怎麼出來麼?」

  她神色輕鬆,「總有人比我著急怎麼拉出去,若真沒有,那乾脆一路走下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很顯然沒得來郁景庭的贊同,眉頭蹙得更緊的看著他。

  吻安知道,以他的聰明,多半是猜到了她留在玄影身邊,也不過是想幫榮京和宮池奕把玄影收服,減少一個爭南島的威脅。

  看了他,「你會告訴他麼?」

  起初玄影被她的容貌迷了眼,相處了這麼久多少是有些動念的,他更不知道余歌的來歷,所以不會猜到她的用意。

  只以為她是真的在討好老太太,幫助他的變革鋪路。

  所以她必須成為他的功臣,以後說話才有力度。

  郁景庭看著她,沒有回話。

  正好他電話響起,吻安隨意掃了一眼,大概是敏感宮池奕的名字,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宮池鳶。

  她確實是無意的,怪自己視力太好。

  下一秒便淡然低眉,抿了開啡,順勢看了腕錶,道:「時間差不多了,今天玄影不太忙,可能回來得早,我得回去了。」

  郁景庭一時間沒接電話,看了她。

  所以,吻安接著問:「還是你也要過去,畢竟算得上是友人?」

  他終於淡聲:「不了,有事在身,來不及過去。」

  她微挑眉,點了點頭。

  依舊是看著她從咖啡館走出去,郁景庭錯過了第一個人電話,等他出了咖啡館上車才把電話撥回去。

  吻安已經坐在車上,傭人在副駕駛,偶爾會往後瞄一眼。

  她笑了笑,玄影身邊的人倒是個個都很忠心,估計已經猜測她和郁景庭的關係不下十種?

  但她一直沒開口,闔眸安靜了一路,傭人自然不敢隨便亂問。

  到了家裡,玄影竟然已經回來了,比平時早了很多。

  她在玄關換鞋,遠遠的看過去,他背光站著,看不清神色。

  「見到郁景庭了。」她走過去,率先道,「說不過來看你了,忙著辦事。」

  他低低的聲音,「知道。」

  不過,放在她身上的視線還是沒收回,若有所思,看得人不太自在。

  「怎麼了?」吻安淡淡的笑意,問。

  傭人和管家都不在客廳,他才走過來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冷不丁問了句:「怎麼把臥室窗簾換了?」

  吻安愣了一下,沒想到來就問這個。

  她看了他,有那麼點擔心,畢竟見識過他對前期的深情。

  略微小心,「你……不高興?」

  他看了她一會兒,卻是略微勾唇,「這話好像該我問你?」

  看了他,道:「到處都是深藍色,你很喜歡這麼壓抑?而且到處都是木槿,好看是好看,但是很單調,你不會審美疲勞?」

  玄影一直看著她,微微勾唇,「你介意?」

  介意他家裡太多地方都是別人的影子,尤其但凡能有花色的地方都是木槿。

  她略微張嘴,一時間沒找到要說的話。

  才聽他接著道:「如果你不喜歡,把家裡上下都換一下?」

  這反而把吻安弄愣了,看著他。

  他擔心她吃前妻的醋?

  吻安皺起眉,她是要留在他身邊博取信任,答應老太太的指婚,但並沒想要這個結果。

  超出了預期,就像郁景庭說的,到時候她會很難跳出火坑。

  面上倒是淡然笑著,「不用,我只是比較喜歡紅色,所以臥室里換了一下……」

  可她還沒說完,他已經很自然的把話接了過去,「這兩天就讓人去辦,挑你喜歡的來。」

  她擺手。

  但是玄影只跟她說,不是商量。

  吻安也多少了解他的性子,既然這麼說了,她要是多說,估計會是一臉陰暗。

  也是從那天起,她越是能感覺到這個人的變化,而她就越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該有的距離,控制好整件事的走向。

  幸好,關於他們會訂婚的消息放出去之後,玄影比較忙,忙著在皇室走動。

  這也證明他開始走進政要們的視野了。

  所以他們能在家見面的時間要比之前少,但是家裡的東西的確換了一批,沒換一件,管家也總是仔仔細細的問她的意見,她不說都不行的那種。

  玄影連續幾天回來得晚了些,她也就習慣了晚睡。

  多數時候回了臥室,抱著平板看看倉城有沒有新出的電影,閒下來就琢磨著當下的趨勢,看看哪天復出拍戲便可以選什麼題材。

  但是這一晚她心裡不太安穩,不為別的,只因為中午碰見了不該碰到的人。

  她很少外出,出去也是去余歌所在的醫院,順路逛一逛旁邊的商場就會返回。

  中午去了一趟商場。

  別說傭人和司機,連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握了手腕,快速隱進了商場的衛生間。

  男人隨手翻了維修的牌子,「嘭!」的將門關上。

  吻安一抬頭,皺著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怔怔的盯著那張臉。

  他只是略微垂眸,神色冷暗,目光微睇著她。

  片刻才冷冷的扯了一下薄唇,「不認識,還是不想看見?」

  她抿了抿唇,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傭人一直跟著我,我該出去了。」

  進來還沒到一分鐘。

  宮池奕扣著她手腕的力道依舊,略微將她扯到跟前,薄唇一碰:「好玩麼?」

  吻安吃痛,扭了扭手腕,越掙越疼,只好不動了,只看了他,「我什麼用意你心裡一清二楚,你要多想,那我沒辦法。」

  他眸子暗了暗,「我還非得你來辦事?」

  她這才笑起來,「我樂意,不行?就算你把我綁回去,我也會過來。」

  男人低眉。

  很顯然,她還在生氣,氣他當初沒有如實相告,氣他嚴絲合縫的護著顧湘。

  說到這裡,吻安也想起來,抬頭看了他,「你明知道我在往積極方向帶玄影,你還傷他?」

  他自然知道說的是他來接沐寒聲那晚。

  唇片扯了扯,「心疼了?」

  吻安不喜歡他這個調調,揚起下巴,「不行?他的傷都是我處理的,我知道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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