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她主動是他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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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宮池奕那兒出來,北雲晚幾次看了吻安,見她並無波瀾的模樣就蹙了眉,「你是當真不在意,還是麻木了?」

  吻安一邊開著車,側首,笑了笑,「在意什麼?最近見的事兒多了。」

  明白了,北雲晚微挑眉,她這兩年處在這樣一個爾虞我詐的地方,的確需要一顆強大的內心,事實證明,她很強大。

  「如果我哪天跟誰結了婚,他身邊還養這麼一朵小白蓮,非把她花瓣兒撕下來泡茶喝。」北雲晚靠著座位,笑得滿是意味。

  吻安微微彎唇,「我也不是聖母,只是人家也沒惹我。」

  沒有明目張胆的搶人,也沒宣誓主權,只是他需要的醫生而已,挑不出毛病。

  說著,她微側首看了晚晚一會兒,片刻才問:「聿崢還在那邊,沒被於馥兒找過麼?」

  北雲晚蹙眉,不明所以,「北雲馥自主發展都多久了,找他幹什麼?」想了想,又道:「他們兩人的事你最好別問我,小心我翻臉。」

  吻安笑,「於馥兒最近可能有點麻煩,問問。」

  北雲晚對那個沒血緣關係的妹妹可沒那麼關心,不打算問下去,免得糟心。

  轉了話題,問吻安:「明天去愛丁堡找老毛,你確定?」

  吻安點頭,緩緩打著方向盤,看了一眼晚晚不懷好意的笑,並未說什麼,只彎了彎嘴角。

  *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吻安和晚晚就直接去了機場。

  進了超V候機室,晚晚抿著精製咖啡,笑著看了她,「果然還是你這兒舒服,現在是不是提宮池奕都不如你好使?」

  吻安站在單面落地窗前,挑目往人頭攢頭的機場大廳看,指尖微微磨著墨鏡,淺笑:「沐寒聲位高權重,你在榮京不也瀟灑的很?」

  北雲晚挑眉,「我哥廉政,我在醫院缺一天班他都恨不得過問,怕別人說我尸位素餐,所以明天我還得趕著飛回去呢!」

  她靠在窗戶邊,「你說我不廉政唄?」

  北雲晚拿下交疊的雙腿走過去,「哪敢?」

  順著她的視線往大廳看去,「看什麼,再看宮池奕也不可能追來。」

  吻安頓了頓,她還真沒指望。

  只是目光在一個一身休閒裝,又不倫不類的戴了一頂氈帽的男人身上,看著他去往安檢口,才安心的走回來。

  她們抵達愛丁堡時剛好是中午。

  吻安看了腕錶,「要不要先去看看稷哥哥?」

  北雲晚蹙眉,「我前幾天跟他聯繫在國內呢,政務繁忙,見不上。」

  吻安她一笑,「你的消息過時了。」說著頷首指了指正好停在路邊的轎車,「上車吧。」

  北雲晚愕然看了她一眼,又看那車,回過來再看她,狐疑之際,微揚下巴睨著她:「你的人?……愛丁堡你也能把手伸過來?」

  她清雅淡笑,不言,只拉了晚晚往前走。

  坐上車,北雲晚嘆了一口氣,卻笑著,「感覺我這心受到了嚴重創傷,你再也不是能陪著我鬧的吻安了,權力在手,彈指都能嚇死我!」

  吻安笑,「這不是在陪你鬧麼?要找老毛,還要拿藥,除了我誰敢跟你胡來?」

  又看了一眼時間,目光轉向窗外,「說的我跟黑社會似的。」

  說罷看了晚晚,「要說黑社會氣息,你該怕是聿崢,他替宮池奕在手底下養那麼大個公司,那麼多人連籍貫姓名都無從查起。」

  北雲晚蹙了蹙眉,自嘲的笑著,「當初卻偏偏迷戀他身上那股神秘、冷漠,果然少不更事!」

  說罷,納悶的看了吻安,「你怎麼老跟我提他?」

  吻安搖頭。

  她也不想提,但最近辦事過程中遇到了,既然是於馥兒的事,又查不到那一方什麼人,很自然就想到聿崢了。

  等路途中北雲晚幾次見她看時間,終於微微眯起眼,「老實交代,你今天是跟我過來玩、看我哥,還是辦公事來的?候機廳開始你就不對勁。」

  看著後知後覺的晚晚,吻安只是笑,「當然是陪你來玩了,這可是我人生第一要務!」

  順便辦事。

  北雲稷的確在他之前養病的那個醫院,但也是昨晚才抵達的。

  陪同的,還有被雙方家長欽點要求試著交往的東里簡。

  只是,兩人都屬於事務型,就算聚在一起很長時間,也不一定能把話題引到感情上,大多都是在談工作上的事。

  幸好,吻安和晚晚的到來打破了並不太活躍的氣氛,北雲稷看了吻安,稍微鬆了口氣,儒雅淡笑的眼裡溫和自然流露,「來得挺快!」

  吻安看了東里簡,因為不陌生,打招呼也隨性多了,才道:「晚晚吵著早點過來看你!」

  北雲晚抿唇,她可沒吵過,但一看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哥把她們倆拉來救場子。

  簡單的寒暄,隨意聊了幾句,等著醫生給北雲稷做完檢查後去往餐廳。

  四個人的午餐由唯一的男士做東。

  餐桌上,吻安笑了笑,沒有直接提及消失許久的四少宮池彧,只看了東里簡,「稷哥哥這人是不是要比一般的商人有趣多了?」

  相比於同齡人,東里簡到哪兒總是比其他女性多幾分尊貴和穩靜。

  聽完吻安的話,她才略微一笑,「難道是北雲對我有所收斂?」

  吻安笑著看了正在桌子底下踢自己的北雲稷,道:「他養病這麼多年,比別人儒雅很多,但骨子裡可沒那麼多紳士,小時候有女孩子欺負我和晚晚,他連女孩子都打!」

  東里簡微詫異的笑起來,隨即一句:「我小時候為了小智,也連男孩子都打,倒是挺登對了?」

  北雲稷就喜歡東里簡這一點,經歷成熟的女人,聊什麼都很巧妙,聰慧又明理大方,不論放在工作層面還是感情生活,都不會無趣。

  一頓晚餐的確是很愉快,但所謂無巧不成書。

  幾個人從餐廳出去,吻安一眼就看到了把車子停在門口,慵懶風流的倚在車身上的四少。

  她笑了笑,跟他哥哥幾乎前後一起消失這麼久,聽簡小姐被催戀愛,著急了?

  但也許是知道自己這會兒沒什麼立場,並沒有直接上前打招呼,只把目光一遍遍掃向成熟、儒雅的北雲稷。

  吻安還以為,他怎麼也會直接找東里簡去,哪知道,她和晚晚剛到老毛的酒吧沒多久,宮池彧就前後腳跟著抵達。

  「有事?」吻安溫溫的笑著看了站在面前的男人。

  宮池彧抿了抿唇,顯得略微歉意又不知從何說起。

  晚晚看了看這兩人,放下酒杯,「我去跳個舞吧!」

  四少這才坐下,特意跟吻安碰了一杯,道:「兩年前的事,我應該跟你道歉,就算我爸逼著我,也確實不該冒犯你。」

  她輕輕彎著嘴角,「我沒計較,本來也不是你推的我。」抿了一口酒,看了他,「但是,你和簡小姐的,我還真幫不上忙。」

  四少一皺眉。

  聽她道:「簡小姐的弟弟跟我是好朋友,我睨著東里家長輩的意思,拆了她和稷哥哥再撮合你,我豈不成了罪人?尤其,我還想撮合東里和余歌呢,不能得罪他們家!」

  以前,吻安只是覺得余歌和余楊對宮池奕不錯,但現在,余歌因為薛音才出事,余楊因為幫她肅清內閣舊派才不得已隱身,她得對人兄妹倆負責,至少余歌必須很幸福。

  再者,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哪有那閒心管別人的?

  四少看了她一會兒,忽而勾唇,「你跟我三哥吵架了吧?」

  吻安抬眸,挑眉,沒回答。

  正說著,老毛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手裡拎著特意給她們倆準備的酒,宮池彧想說什麼也被打斷了。

  吻安看了老毛,握了個手,聽他道:「不用介紹,把內閣和英政宮鬧那麼轟烈,現在國內可沒幾個人不認識你了!」

  她笑了笑,也沒那麼誇張,只是界內比較出名。

  晚晚不在,老毛先給三人各倒了一杯。

  碰完杯,吻安剛抿了一口,目光掃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卻精準的定在一處,放下酒杯,拍拍老毛,「舞池後邊,角落坐著的人常來麼?」

  老毛被問得皺眉,遠遠的看過去,正好男人低頭,只見了氈帽沒見臉。

  回頭看了她,「怎麼了,你認識?」

  吻安笑了笑,「算是吧,有點事需要他。」

  話音剛落,四少乾脆的放下杯子,「你需要他?」

  她回眸:「你認識?」

  宮池彧眉目一挑,笑意莫測,「他小到三歲的資料我都能給你弄來,有什麼好處給我麼?」

  吻安淺笑,「除了幫你撮合簡小姐,別的都可以。」

  想了想,又道:「我沒法撮合你,你可以找晚晚啊,她對這方面比我在行!」

  說罷不讓宮池彧講條件,直接拍板:「就這樣,他的資料交給你了,別的可以不要,就要兩年前到現在的,尤其留意他和於馥兒交集的事件。」

  四少張了張口,無奈的看了她,「嫂子,你也太專橫了。」

  她眉眼彎彎的笑,「你哥正想著給你找個小嫂子呢,珍惜這個稱呼吧。」

  他一愣,辨不清真假,因為這兩年的事,他一概不知,看了看她的神態,還真有些慌,挺像真的。

  五分鐘後,宮池彧去了衛生間,一邊走一邊掏了手機,一接通就擰眉:「三哥,你跟嫂子怎麼回事?我好容易避了兩年,就為了不成你們倆的隔閡,回來你倆反倒要離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片刻,才冷著聲:「誰跟你說的?」

  四少挑眉,「當事人!」

  說罷掃了一眼吧檯的方向,刻意抿了抿唇,「否則嫂子怎麼有閒情逸緻到這麼遠的酒吧,跟老闆關係匪淺?」

  話剛說完,電話「噠!」一聲被摁掉了,他站在走廊挑了挑眉,轉身去了衛生間。

  吻安坐在吧檯,目光淡淡的掃過昏暗走廊,沒什麼反應,低眉抿酒。

  晚晚從舞池瀟灑了一陣,一身舒爽的回來,「好久沒放鬆,生疏了呢!」

  吻安把酒杯推到她面前,碰了一杯,仰頭喝乾淨了,看得旁邊的晚晚和老毛都一愣。

  晚晚看了看老毛,使眼色,低語:「心情不太好,快失戀了。」

  老毛笑起來,「你們倆誰失戀都找我,有消遣費沒有?」

  吻安笑著,還真把包拿到桌面。

  嚇得老毛趕緊擺手,卻聽她笑著抬眸:「也不是白給你的,我特意過來,你打算讓我空手而歸,不給點東西?」

  老毛一聽,猛地想起給她準備的東西了,「呵呵」一笑,「備著呢!」

  就小小的一點點粉,「小劑量,純屬娛樂。」

  四少回來時,吻安剛把東西收起來,不懷好意的湊過去,一臉揶揄:「黑暗交易?」

  吻安笑眼彎彎,「交換房號呢,你信?」

  宮池彧嚇得一頓,而後才笑起來,「嫂子也就傳言裡塑造得快活!」

  她也只是笑笑不多說。

  大概是到了晚上十點,幾個人才打算散了。

  吻安喝得多了點,雖然沒想吐,但著實喝多了,勉強不絆步子,但全程眯著眼從酒吧出去。

  老毛親自送她們出去,這會兒正搭著吻安的肩,也虛摟著她的腰。

  出門沒幾步,北雲晚準備去把老毛的車門打開,腳步卻停下來,看著酒吧門口的男人。

  光線昏暗,看不清有沒有黑臉,總是臉色不好看。

  「吻安?」她朝後看了看,喊了她一聲。

  吻安已經抬頭看過去了,也看到男人筆直立著的身影,但只是眯著眼,笑了笑,拍拍老毛的手:「站著幹什麼?很冷。」

  她說話的同時,宮池奕已經從那頭邁步走來,不快,但步子邁得穩健寬闊。

  目光定在她臉上。

  吻安抬頭也看了他,但是他薄唇抿著,始終不開口。

  「走吧。」她才輕聲,難受的低下眉頭。

  老毛本來也不清楚狀況,只得攬著吻安往他車上走,準備送兩位女士回酒店。

  晚晚抿了抿唇,看了已經被塞進車裡的吻安,「你確定?……我看他快降到冰點了。」

  吻安沒出聲,頭疼。

  四少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兩撥人,一笑,「三哥大概是來找我的!」

  說著往宮池奕的車子邊上走。

  晚晚看了看,挑眉,男友有時候就得這麼刺激,於是利落的鑽進車裡,對著老毛:「開車吧。」

  車子開出去一段,老毛看了看吻安,又看晚晚,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皺著眉,才道:「你倆沒坑我吧?」

  晚晚靠著后座,「這叫兩肋插刀。」說罷,淡笑著往後視鏡看了看,皺起眉,「宮池奕真是按捺得住,居然沒跟上來?」

  吻安靠在一旁,又側身趴到了窗戶上,低聲:「開穩點兒,小心我吐車上。」

  她好久沒這么喝酒了,難受。

  回到房間,過了個四十幾分鐘。

  晚晚眼看著剛洗完澡躺了會兒的吻安忽然起來穿衣服。

  「你幹嘛?」她皺了皺眉,不明所以,「已經很晚了。」

  吻安緩了會兒,已經舒服多了,換上裙子笑了笑。

  笑得北雲晚眉頭更是緊,「宮池奕的車真的沒追上來,他不可能住在這個酒店……你一個人出去我可不放心!」

  「不出去。」她笑著,除了換衣服,也沒有特意整理儀容。

  晚晚坐在床邊,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這倒追也太賣力了。」

  吻安終於彎起眉眼,「說的好像你沒有過似的,我還都是跟你學的呢!」

  一說這個北雲晚就不樂意了,又不放心隨著她的步子到了房間門口,「聿崢也這麼跟我說的,你怎麼跟他一個德行?」

  待吻安出門時,晚晚才曖昧的咳了咳,「但願你能拿下。」

  五分鐘後。

  吻安抬手敲了面前的門板,略微的醉態。

  沒多會兒,門從裡邊擰開,男人臉色深沉,一眼看到她,眉峰擰了擰。

  下一秒,吻安已經順勢無力的往他面前倒,雙手撐在他胸膛,略微抬眸,醉態妖嬈的笑著。

  宮池奕步子紋絲不動,一分也沒往後退,略微抬手握了她的肩。

  嗓音冷沉:「怎么喝成這樣?」

  吻安仰著臉,笑眼彎彎、十分好看:「不喝成這樣,哪敢找你?」

  一句話,便堵得男人抿了唇,低眉凝著她。

  只聽她熏熏然的繼續道:「你以為誰都受得住你這樣冷漠薄情的臉?」

  已經很直白的再說他一張臭臉十分不討人待見!

  宮池奕一張臉更是沉了沉,目光掃過她扒上來的手,嘴皮子碰了碰,「這不還是來了?」

  吻安就是越看他惱,越是笑得好看,眉眼彎著最迷人的弧度,眉尾的痣風情到極致了,「沒辦法,歐美size不好玩,宮先生橫跨國際比較有特色!」

  宮池奕薄唇抿得不能再緊,下顎繃著,目光釘在她的唇上,聽她不斷吐出令人惱怒不止的話。

  她眯起眼,見他青筋都快崩起來了,才收了收,越過他的手臂往屋子裡看了看。

  不諷刺他就不舒服,似的笑著問:「房間裡沒養白蓮花吧?能進去麼?」

  不待他說話,吻安已經避開他往裡走,直接奔著舒服的大床而去。

  男人在門口立了一會兒,幾度閉目,換了幾次呼吸,才終於拾步往回走。

  她已經魅惑恣意的倚靠在床頭,手裡握著他剛倒了來不及喝的水,一雙眸子熏熏人望向他。

  吻安洗完澡本就口渴,就著他的杯子喝了幾口才捨得放下。

  見他依舊站在那邊,生怕她吃了他一眼,只好從床頭站起來,又朝他走去。

  雙手環了他精瘦的腰,像昨天在他書房一樣想帶著他後退。

  可這次,他居然長腿立定,巋然必定,只是低眉望著她。

  片刻才薄唇微動:「你要住這兒可以,安靜的躺著去。」

  她笑著,「酒精作祟,安分不了!」

  宮池奕抬手想把她繞著腰身的手解開,可她反而緊了緊,仰眸反而堅定的看著他。

  眉峰微蹙,終究沉聲:「別鬧,你現在是首輔,不是……」

  「首輔怎麼了?首輔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她把話接了過去,仰眸,醉意下聲音軟了軟,「在別人眼裡是首輔還是導演,或者惡劣名媛都行,在你這兒,我只是你的安安……」

  她就那個角度望著他,仰著精緻的面孔,哪怕只是這樣已經足夠讓人挪不開眼。

  卻還輕輕踮起腳,湊到他耳邊,「我只是,你的女人!」

  幾乎能清晰的感覺他身體繃緊的痕跡,喉結猝不及防的滾動。

  吻安就是喝了酒才敢這樣肆意妄為,可她就想這麼做,就算主動勾引不成,她也會繼續想方設法,總之他這輩子必須給她交代。

  抬手勾了他的脖頸,輕輕闔上朦朧的眼吻上他涼薄的唇。

  也只是碰觸一瞬間,涌過肉體的悸動未曾蔓延,他有力的大掌握了她纖細的腰肢,微微用力就迫使她遠離了他的唇。

  深邃的眸子低垂,氣息熾熱的灑在她臉上,卻生生抿了薄唇。

  低啞的嗓音在她上方響起:「安分點!我現在不能……」

  吻安眯著醉眼,不悅他的拒絕,柔唇微微抿著,仰臉定定的看著他,指尖點在他唇畔,不讓他說下去。

  望著他,「能讓顧吻安這麼主動的,你是第一個呢。」

  「很光榮?」他薄唇微動,眉峰隱忍的蹙著。

  吻安遷出笑意,「你很榮幸啊。」

  聽罷,男人沉沉的吐出氣息,低眉看著她仰著臉討巧又氣人的模樣,冷峻的五官逐漸生出無奈。

  看著他的變化,她才彎了彎嘴角,「站得好累,頭暈!」

  他握著她腰肢的手緊了緊,穩住她,順勢托著她的身體往床邊走,嘴上卻冷冷的一句:「喝少了!」

  她朦朧的眯著眼點頭,「嗯,下次把酒吧都喝跨再走。」

  「唔!」話音剛落,她被某人毫無憐香惜玉的扔到了床褥里。

  剛想從爬起來擺一副委屈的模樣,一副沉沉的軀體欺身上來,手臂強勢的撐在她身側,一手握著她的腰,力道微微加重就輕易將她按回床褥間。

  那時候,她才驚了驚,看了他,「你身體會受不了……」

  薄唇狠狠碾壓攫取,嗓音低啞,「廢了罷,你勾引了一晚上不是想這樣?」

  她微微睜眼,看著他眸底慾火焚燒,又狠狠壓抑的模樣,小心的蹙了蹙眉,起初也只是想試試他是不是真的會變心,對她沒欲望了而已。

  「要不……」她輕輕撐著他胸口,略微吞吐:「我,在上……?」

  就幾個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卡帶了似的,片刻才見他眯起眼。

  聽聽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再看看她這兩天幹的事,薄唇緊了緊,「你這兩年到底都學了些什麼?」

  吻安抿唇。

  她顧吻安本就不是省油的燈,在娛樂圈遊刃有餘的女導演,會點這些怎麼了?只看她平時願不願這樣對別人而已。

  *

  她好像從來沒這麼累過,趴在他沉穩起伏的胸口,腦袋安靜枕在他鎖骨處,後悔不已。

  待他還欲不安分時,她才抬手搭在他胸口,「別動!」

  再動她這條命就該交代了。

  男人薄唇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抬手撫了撫她腦袋,「回你房間睡,嗯?」

  吻安只當聽不見。

  被他幾次拍了拍背部不讓睡著,她才不耐煩的閉著眼,道:「天亮前我會走的,不耽誤你的小白蓮接你!」

  頭頂似是傳來他低低的笑意,倒沒說什麼。

  這回吻安反倒睡不著了,只是不肯下來,安靜的趴著。

  良久,才抬眼看了看他,語調帶了認真,「知道你在那邊要謹慎,最近不能跟我多交集,所以我已經很明理了,在外才明目張胆的纏你。」

  說罷,柔眉輕輕挑起,一股子嘲諷,「你放心,回了倫敦,我會注意政治影響,絕對不會鬧你,也不打擾你和你的小白蓮二人世界!」

  她剛想翻身下來,他反而不讓了。

  片刻,低低的嗓音:「能不侮辱白蓮麼?」

  她和北雲晚都是,左一句白蓮,右一句小白蓮的。

  他香堤岸外還大片蓮池,她榮京的住宅也是蓮池,還有她自己身上的刺青。

  聽到這一句,吻安忽然審視的抬頭看他,甚至可以說是鋒利的盯著他,想到了他離開時冷漠的嘲諷。

  「怎麼了?」見她這樣安靜,他濃眉微蹙。

  轉眼,吻安忽然伸手夠過去,一下子把床頭的等拍亮,轉回來目光直直的往他胸口看。

  開始糾纏時,怕她抹不開面放不開,特意把燈光調暗了,這會兒足夠明亮,亮的刺眼。

  吻安怕坐在他身上,目光定在他左胸口,曾經刺青的位置,看了會兒,忽然痴痴笑起來。

  男人低眉掃了一眼,薄唇微抿,扯了一旁的被子要蓋上。

  可她一把打掉他拉過來的被子,略微歪過腦袋,低著視線盯著他,笑著。

  一秒比一秒笑得好看,微微然的醉意,埋下臉在他左胸狠狠一口。

  「嗯!」耳邊聽著他低低的悶哼,她心裡反而舒服了。

  直起身,睨著他,「繼續騙我啊。」

  睨著他胸口又出現的紋身,當初肯定是用藥水蓋上了,混蛋!

  尤其前幾天他那要斷絕關係的架勢,吻安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自己睡吧。」

  剛轉身堪堪從他身上下來,腰上已經多了一雙手,有力的將她撈了回去,結結實實的按在懷裡擁著,什麼也不說,力道卻不肯送。

  背著他,她眉眼彎著賞心悅目的笑,安然閉了眼,幾分恩賜的語調:「凌晨我再走。」

  男人抬手把燈按滅了,臥室里靜謐舒服,幾乎下一秒就能讓人安然入眠。

  *

  第二天早上還沒到五點,吻安已經從床上下去,儘量放輕動作。

  當時她一轉頭,發現床上那人已經坐在床頭了。

  她抿了抿唇,放下了躡手躡腳的樣子,笑了笑,「醒了?」

  宮池奕倚在床頭,微側首,好以整暇看著她醒酒後的樣子,沒有昨晚那麼難纏,也沒有那麼妖嬈恣意,他卻勾了勾薄唇。

  吻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理了理裙子,「我先回去了。」

  他也只是點了點頭,薄唇抿著。

  她被弄得莫名其妙,只能抿了抿唇,轉過身,又轉回去,道:「昨晚的事你別想當沒發生,兩年婚姻空白已經無效了。」

  就她自己這麼說著,男人只安靜聽著,也配合的點了一下頭,就是沒說什麼。

  她又看了看他,似是笑了一下,折回去吻了吻他,才道:「放心,從愛丁堡回去就不會這麼找你了。」

  這回她是真出門了。

  剛回到她和晚晚的房間,晚晚已經從衛生間出來,猛看到她還嚇了一跳,隨之走回去躺到床上。

  嘴裡嘟囔著:「這一整晚睡得本小姐命都快沒了!」

  吻安走過去,笑了笑,並肩躺到床上,小心的戳了戳她,「怎麼沒睡好?」

  北雲晚轉過身,邪惡的盯著她,好半天才轉了眸子,「拿下了麼?」

  吻安咳了咳,答非所問:「藥還在包里呢,拿下什麼。」

  「裝!」晚晚笑著,翻了個身,看了看時間,「我得起來了,再不走就晚了。」

  看著她去了衛生間,吻安也坐了起來,「從這兒直飛榮京麼?」

  「嗯,不然來不及。」

  吻安點了點頭,起來收拾東西。

  兩人一塊兒去的機場,吻安先把晚晚送走,她的航班要朝後半小時。

  進了機場,晚晚轉頭看了她一眼,道:「聿崢好像來倫敦了。」

  吻安皺了一下眉,第一感覺是覺得聿崢來找晚晚的,但是下一秒抿了抿唇,也許是因為於馥兒牽扯的案子。

  所以她看了晚晚,沒說什麼,只笑了笑,「所以你趕緊走吧。」

  等晚晚快安檢的時候,吻安又想起來米寶的事,看了她,「最近都不會去看他麼?」

  提起這個北雲晚就頭疼,「我要能回去啊,哪都有聿崢,我敢麼?」

  就和他上次說的一樣,就打定了主意要纏著她,絲毫不含糊,總有辦法尋到她的影子。

  八點半,晚晚安檢完,吻安轉身往另一側走,眼前晃過一個影子。

  皺起眉,「四少?」

  宮池彧顯然來得很急,看了她,指了指安檢口:「北雲晚走了?」

  吻安點了點頭,「怎麼了?」

  四少一邊走一邊道:「你不是說讓我找她幫忙撮合麼?」

  額……她反應了會兒,才想起來這回事,看著他匆匆安檢的身影,笑了笑。

  *

  不知道宮池奕幾點會從愛丁堡回來,但中午吻安已經抵達倫敦,金秘書在機場口候著了。

  她剛上前,金秘書便快速說著:「昨晚紀先生又找了您一次,可能是有進展了。」

  說著話,給她開了車門。

  吻安彎腰鑽進車裡,柔眉輕輕蹙著,等金秘書上車才抬眼,「於馥兒是不是離境了?」

  昨晚她在愛丁堡看到那個男人,如果於馥兒昨晚也去了愛丁堡,那基本就能確定她跟他們的牽扯了。

  不過,金秘書搖了搖頭,「沒有吧,我聽下邊的人說她還在這兒呢,最近沒什麼活動,挺低調的。」

  吻安笑了笑,淡淡的一句:「她一直也不算高調。」

  只是最近兩年因為身後少了聿崢和宮池奕兩大支柱,顯得比以前還低調。

  車子安穩的上路,中途,吻安接了個短訊。

  低眉看了一眼,柔唇彎了彎,快速的回了一條。

  還在愛丁堡機場的男人低頭盯著屏幕,下一秒,眼角一緊倏然,盯著她發過來的短訊。

  一張照片,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他胸口的紋身和肩上的唇印,配字:「別想抵賴。」

  易木榮提醒了一句「差不多該登機了」,他就立刻把手機收了起來,還冷森森的掃了一眼。

  易木榮抿了抿唇,他什麼都沒看,也沒想偷看,很無辜啊。

  *

  內閣和南島被秘密探測的事情之後這段時間,倫敦還算是安寧的。

  但仔細體會起來,卻也不然,至少韋廉身後牽扯出來這麼多事,在圈子一定範圍內是受重視的。

  直到又一個跨國集團老總直接找到吻安,希望她能幫忙做主,這事徹底被提上來,不可能再放私底下抹過去。

  金秘書敲門進來,放了兩杯茶,才退了出去。

  吻安從座位起身,坐到男子對面,「有什麼事你慢慢說。」

  男子一臉愁緒確實不想作假,「顧小姐,我這事找過大使館,但人家那邊拖了又拖,明言暗裡就覺得辦不了,我只能找您了!」

  她略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知道那個韋廉已經倒了這麼久,有些事很難辦,可這是上億的數額,搞不好我可是要倒閉的呀!」

  說著懊惱的拍了自己的腦門,「也怪我,當初貪心作祟,否則怎麼會跳進坑裡去?」

  韋廉喜歡撈錢,喜歡東方美人,這事吻安知道,但是除了之前東里那個項目利潤被抽走之外,還從來沒抓到過他的把柄。

  本來他走了,這事該結束的,就算他哪裡貪了錢,大不了大使館或者內閣幫著安撫解決,可這回卻不那麼簡單了。

  因為涉事的於馥兒還好好的呢。

  「當初幾個項目裡邊,除了那個海濱項目之外,最有油水的是一個跨國案子,韋廉當初說好的,從我這兒拿資金過個橋,等他安排好接受的公司,連本帶利把我那部分還回來,結果呢?」

  「一分沒見著?」吻安微微挑眉,能想到。

  重要的是,「這事,跟於小姐有關係麼?畢竟她只是個藝人,跟韋廉似乎也沒多大關係?」

  「怎麼沒關係!」男子瞬間就來氣了,「我們每一次談事她都在場,甚至最初那筆款可就是經過她轉出去的,所以韋廉沒了,我必須找她!」

  吻安皺了皺眉,她不知道韋廉弄了幾件這樣的事,很讓人頭疼,尤其人家都告到頭上來了。

  「顧小姐。」男子見她長久不說話,有些拿不準她的意思,皺起眉,「我求求您了,千萬要幫我主事,我知道大使館解決不了的事,您都能幫大家做主,國際法庭那邊,您應該也能說上話的?」

  對此,吻安笑了笑,「這不是隨口說話的事,不過你放心,事情來龍去脈弄清楚之後,我會再找你的。」

  男子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問:「我聽說,那於馥兒和宮池奕是那種關係?宮池奕之前又是這裡的首輔吧,您會不會因為這個……」

  她笑,「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男子鬆了一口氣。

  等他出門時,吻安送出去的,想起來問了句:「你公司現在能照常運轉?」

  男子皺著眉,重重嘆息,「裁員唄,裁得怨聲載道,只能以後好了再返聘,要是哪天真倒閉了……」

  想都不敢想。

  吻安點了點頭,送他走了。

  在內閣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就在這之後的第三天,她接到了行政總長的電話,「吻安,你聽說最近的幾個狀告沒有?」

  她剛把比放下,抿唇,「嗯。」

  總長嘆了口氣,「這個韋廉可真是把簍子捅的夠大,你好容易把內閣的整個政治地位提上來,這回人家英政宮一聽你這裡有事,巴不得審出個好歹,好滅滅你的威風!」

  吻安只是笑了笑,「元相那邊找你了?」

  「可不是?」總長皺著眉,道:「約了周四上去過去談,主要約的就是你,我就不去了。」

  她這才皺了一下眉,「他們那邊也接到狀告了?」

  很顯然,接不到也要去了解,誰讓她的內閣現在這麼受人矚目?完全獨立,地位比大使館還高,還傾向榮京,偏偏有聯合署支持,英政宮想驅逐都不能說什麼,難得找到這種口子。

  周四上午,她早早就到了英政宮,她是第一個來的。

  等了那麼一會兒,元相和外交大臣都到了,但沒有要開始的意思。

  過了幾分鐘,吻安轉眼才見了易木榮立在門邊,恭候隨之邁步進來的男人。

  她本能的抿了抿唇,沒看他的臉。

  原本還在想,他不是不方便暴露這個身份麼?可一看在座的人,都是那天見過他的,也就不為怪了。

  坐下來談的事就那麼一件,所以元相也不墨跡,大概陳述完之後,看了穩坐首位的男人,「聽聞於小姐跟您關係匪淺,這事,事關重大,您不至於有所偏頗吧?」

  宮池奕落座後便薄唇淡淡的抿著,眸眼未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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