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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可能就是當代中國小混子的縮影。他這一輩子,沒有過真正的愛情,沒有過幾天真正有錢的日子,進城以後,大志也沒睡過幾個安穩覺。

  但是大志,有著善良的父母。

  很多認識大志父母的人都說:大志的父母是最善良的一對兩口子,尤其是大志的爸爸。當年大志的父母在農村開商店並且還收糧食,有一次收糧食時發現裝糧食的袋子裡放著500塊錢,不知道是哪個村民藏在了糧食袋子裡在賣糧食的時候忘了拿。大志的父母拿著糧食袋子到處找失主,找了兩天才找到。在平時,如果有過路的借了自行車打氣筒之類的,大志爸爸不但會主動借給人家,還會從家裡拿出一瓢水給人家喝……

  的的確確,大志的父母是一對淳樸善良的老人。

  但是這對善良的老人,卻有個惡魔般的兒子。善有善報,誰說的?

  在大志被捕後,受不了精神打擊和社會輿論的大志的媽媽瘋了,成了全市為數不多的女瘋子之一。每天在馬路上抓到一個人就說:“城裡的人都是壞蛋,是城裡的人害死了他的兒子……”。

  在大志被槍決的兩個月後,大志那已經瘋癲的媽媽凍死在了他的墳前。

  大志的爸爸不但是個善良的人,而且還是個堅強的人。處理完大志媽媽的喪事後,大志的爸爸典當掉了商店,回到了農村的老家。

  返鄉了。

  進城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被村民們羨慕。

  返鄉時,只剩下了一個老頭,一個形容枯槁有如行屍走肉的老頭。

  進城時大志的爸爸希望城市裡的優越的學習條件可以讓兒子好好學習知識,希望兒子有朝一日飛黃騰達。哪想到,兒子學成了殺人犯。

  如今,兒子沒了,在城市裡,還有什麼意義嗎?

  這次進城,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年多,但是對於大志的爸爸來講,完完全全是一場噩夢,一場讓人痛不欲生的噩夢。

  幾年以後,曾經有大志當年的兄弟去過大志農村的老家去看望大志的爸爸。

  據他回來說:大志家院子裡全是雜糙,鄰居都說大志的爸爸自從從城裡回來後,基本什麼都不干,從不出家門,就靠著租出去的十畝莊家地的租金活著,十天半個月的才能見到大志家裡生一次火、冒一次煙,也不知道大志的爸爸冬天是怎麼過的。

  大志的兄弟見到了大志的爸爸。

  大志的爸爸眼睛的渾濁的,仿佛已經看不見東西,鬍子是灰白的,已經好久沒有刮,身上批著個破舊的羊皮的棉襖。盤著腿坐在家裡的炕上抽著菸袋,呆呆的看著自己家裡那只在窗台上曬太陽睡覺的懶懶的大黃貓,一言不發。

  二狗不知道,大志的爸爸在看著家裡養的那隻溫順的大黃貓時,是否在想當年他的兒子也是如此的溫順,在沒進城之前也是如此的乖巧?

  大志的鄰居都說:“這老頭,抽著菸袋看著自己家的那隻大黃貓,一看就能看一天,一動不動。“

  死去的人並不痛苦,死了還知道什麼痛苦?

  真的痛苦的

  是活著但心已經死了的人。

  是苟活著但心已經死了的人。

  四十七、知我者為我憂,不知我者為我愁

  撇下把那高城望斷、回望鄉關歸路難的大志父親不談,在第三部行將結束時很有必要談一下已經在本文中消失了許久了的李老棍子和嚴春秋。

  由於篇幅所限,二狗在第三部中對以上二位介紹不多,但現在第三部就要結束了,有必要對他二人做個交代。

  在前文中,二狗曾經多次提到,如果80年代末沒有趙紅兵、張岳、李四、費四這個航空母艦似的超級團伙橫空出世,那麼李老棍子必將統一我市黑道,李老棍子絕對有這個能力,可是即生瑜、何生亮,早在20多年前就號稱西霸天的李老棍子到了20多年後還是只能號稱西霸天,只能在我市西邊一帶說了算,到了市中心沒什麼說話的份兒。10幾年前李老棍子倒騰文物,到了10幾年後李老棍子還是在倒騰文物,雖然李老棍子也有了其它的產業,但是李老棍子的主業依然是文物販子。

  按常理說,倒騰了這麼多年文物總該進去了,手段再高明也該進去了,但是李老棍子楞是一次都沒進去過。原因很簡單:他的堂哥當時已是我市公安局的政委,二把手。有了堂哥保駕護航,李老棍子自然如魚得水。

  倒騰倒騰文物,對普通人的生活影響不大,所以以前的李老棍子還不算招人煩,對社會的危害不大,在江湖中的威望也是相當的可以,江湖中有什麼事兒發生,李老棍子出面說句話,打個電話,道上的朋友各個都給面子。雖然李老棍子的面子跟趙紅兵、張岳比要差一些,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李老棍子在80年代是我市的一哥,但是到了90年代,被崛起的趙紅兵、張岳團伙所壓制,蜷在西邊專心的倒騰文物,不敢再來市中心幹什麼大事兒。但是到了90年代末不同了,張岳被正法後趙紅兵團伙的勢力至少削減了一半,而且趙紅兵在張岳被處決後也是一副開始洗心革面正經八本經商的架勢,基本不怎麼參與江湖中的事兒。

  這些,李老棍子都看在眼裡。虎老雄心在,當時李老棍子已經快50歲了,他認為重新奪回我市一哥地位的機會到了。因為即使趙紅兵還在繼續混社會,也不大會再和他發生衝突了,畢竟,現在李老棍子和趙紅兵已經可以算作是半個朋友了。

  從99年下半年起,李老棍子開始用暴力手段進入我市的物流領域和建材市場,連續在市區釀成了多次血案,基本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起起都可以算作重傷害,傷者多數是建材產品的經銷商。

  做建材的經銷商經濟實力多數都還可以,受害者有能力四處喊冤,但是效果卻基本沒有,因為所有的事兒,都被李老棍子的堂哥給壓了下來,李老棍子依然逍遙法外。

  李老棍子這麼幹氣壞了一個人,嚴春秋。

  嚴春秋當時是我市刑警隊大隊長,業務能力一流,辦案能力超強,此時的嚴春秋早已不再依靠著他爸爸的餘蔭了,完全是憑藉自己,在偵破張岳等大案要案時嚴春秋的功績也不小,已經馬上就要兼任市局的副局長。

  據說90年代末的嚴春秋這人不但嫉惡如仇,而且心理多少有些變態,當時他的女兒只有六歲,由於偷了媽媽兩塊錢被嚴春秋吊起來足足打了三個小時,他的老婆拉他也被他打,直到嚴春秋的爸爸到場又揍了嚴春秋一頓,嚴春秋才把自己的女兒放下。

  而且聽說嚴春秋的女兒求饒時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完全是從小耳濡目染被他爸爸處理的犯罪分子那一套:“我保證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希望爸爸能對我寬大處理……”

  6歲的女孩子居然把這一套都學會了,難道嚴春秋的女兒是被某個被嚴春秋處理的犯罪分子靈魂附體?也難怪嚴春秋能生這麼大的氣。

  對自己的女兒都能下去這樣的毒手,更何況對待犯罪分子?

  市民們當時也這樣評價:咱們市的混子太多,一個比一個生猛,如果不是嚴春秋這樣心狠手辣的人當刑警隊大隊長,咱們市肯定更亂套了。嚴春秋越變態,咱們這的治安肯定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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