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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三小時後服萊就及時出現帶我們去見江左司徒,整個東京不用等食鬼和吸血鬼打架,已經直接被抓狂到十三級的辟塵毀掉了。

  江左司徒的形象五十年不變,總是那麼從容優雅,悠然自得,斯斯文文的一身白衣服坐在那裡,說是來談生意的有人信,說是來帶一堆怪東西打仗的,我怕他自己是不是都有點懷疑。看到我他伸出手來表示歡迎:“朱先生,好久不見,這次我在東京事情龐雜,無法脫身,真抱歉沒有前來拜訪。”

  我白他一眼,不要假惺惺啦,我們是粗人,基本上不吃那一套的。現在小破在旁邊那個亮晶晶的藍包裹里躺著,要我做什麼,你就直接說吧。

  江左當然比常年只會去趕綿羊的服萊長老要老狐狸得多,當即打個哈哈,笑道:“朱先生快言快語,直率可愛,想必服萊長老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接下來的二十六天內,就請朱先生和辟塵兩位辛苦了。”

  他輕輕一擊掌,一隻精藍悄然走入,聽得江左司徒向他吩咐:“送朱先生他們去酒店。但凡有什麼需要,都必須盡力滿足。”精藍點點頭,向我一鞠躬,轉身就向外走,樣子好像是在領路。這位精藍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打我包裹那個,如果是的話,破魂果然比較經老,一面之後,數年過去,卻完全看不到他形貌模樣有任何變化。我對江左司徒點點頭,略沉吟了一下,覺得倉促間和他也無話可說,背上小破,和辟塵隨後開門離開。在走廊上一邊走辟塵一邊忿忿不平的問我:“喂,為什麼沒有人叫我先生呀?”我忍住笑回答:“因為你看上去比較後生。”

  小破的保安這個職業,看來面子看來還是很大的。我們跟著精藍下樓上車,穿街過巷,到達目的地一看,哇,待遇不錯啊,東京希爾頓超豪華五星級的總統套房,客廳已經比我在墨爾本一層樓大,應有盡有,舒適非常。可憐我十幾歲開始就當獵人,慣於餐風露宿,四海為家,沒事蹲在樹上就要過上一晚,流年不利的時候,某條大蟒兄攜家拖口前來露營,或者天氣不好,殺人螞蟻們集體搬家要從我腳趾上借道,我就蹲都蹲不安生!哪裡有現在這麼消魂,躺在一張SUPER KING SIZE的床上,看著落地窗外明媚的陽光,簡直打心眼裡要哼哼一首RAP出來。不過等我看到辟塵的表現就有點慚愧,看,人家一隻犀牛而已,卻表現得如此雍容鎮定,往沙發上一坐,四處看看,順手打開小冰箱,還自言自語道:“啤酒,果汁,沒品味,喝飲料真沒品味。”

  嘿,認識犀牛這麼多年,就差沒有同床共枕了,從不知道他對飲料還有一番什麼見解啊。我來了興趣,跳出去洗耳恭聽他的高見,精藍得到了江左司徒全力照顧的指示,也跟我一起跑到客廳準備提供特別服務,且先問道:“喜不喜歡喝紅酒的?我知道波爾多酒區有家酒莊出品上佳,要不要去給你拿兩支來?”辟塵沒有回答,我先大力點頭,殷切之情溢於言表,看樣子精藍不去給我拿都不太好意思。可辟塵卻只是無精打采的搖搖頭,癱到沙發上,直眼鉤鉤瞪著遙遠的某個所在發呆。我大感詫異,上前拍拍他:“你怎麼了?不想喝果汁想喝什麼啊,你說嘛,說嘛,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他沉吟了半天,終於下了決心,握住我的手,用一種渴望到要直接把我的外皮層烤熟的眼神看著我說:“豬哥,你能不能幫我去買一瓶紹興黃酒來,今天晚上我想做豬手~~~”

  那天晚上,在總統套房被辟塵嘮叨了整整八個鐘頭,耳朵上BIU的長出了兩個巨大的老繭之後,我終於繳械投降,答應和他出門去買天殺的紹興黃酒。謹記二十四小時不可離開小破的叮囑,我把小破打成一個方形包,圍在背上,我精幹的體形就此完蛋大吉。辟塵得了便宜還賣乖,接著教育我,曰:熱愛國貨是每個人的應盡之責,尤其像紹興黃酒啊,四川辣醬啊,山東紅棗啊之類的土特產,能夠到手的時候要儘量囤積,最好把一輩子的量都買全了,還要留一點當遺產。我聽了恍然大悟:“辟塵,難怪你每年有幾天都會消失掉蹤影不見,然後我們住在哪裡,哪裡的蘿蔔乾就脫銷,敢情是你!”他不置可否的哼哼兩聲,借走入黑巷子的機會掩飾心中的不安~~~小巷子?什么小巷子?

  出了希爾頓之後,前後左右,無論是走路還是要爬牆,所有地方都是燈火通明,華光萬丈。我們怎麼會跑到一條小巷子來?明明記得是向左轉彎去便利店的啊。回頭看看,身後霧靄朦朦,來路不見了。一條黑色的影子驀然閃過,而後無聲無息的消失。此外一切都如此寂靜而迷朦,提醒我們這是一個非正常的世界。

  我一拉辟塵,停下腳步。凝神去看四周。伸手,五指是可以見得到的,不算黑,而是一種如同白與黑混同之後變成的灰色濃密空氣。我們好象是兩隻掉進膠水的螞蟻,被卡在什麼不可見的東西中間了。我輕輕問辟塵:“你怎麼樣?”

  他鎮定的說:“我沒事。豬哥,我們進了一個半空間陷阱。”

  對的,這是一個依附普通空間設置的半封閉式陷阱,正常途徑上,乃是有進無出的結構。而且根據我的判斷,眼前這個應該是多年前獵人聯盟的法術部門研究出來的工具性陷阱,一向是獵人作為捕獲低級別活口非人之用。不期然今天再見,真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懷舊感覺啊。看來周圍有我的舊日同事在上班。要是兩人一組的話,現在多半在一邊等獵物上鉤一邊打拱豬。緬懷了一下,我按照九行八卦的位置走到了生門,心裡低低念了一個破空生天咒,眼前豁然一片開朗。哪裡有什么小巷子,我和辟臣好端端的站在酒店不遠處的街道上,面面相覷。

  環顧四周,人行道上相當安靜,不算早了,玩的人都在室內,出來閒逛的並不多。幾個喝醉的酒鬼在邊上亂喊亂叫,一個家庭主婦匆匆挽著手袋從旁邊繞過去,他們都對我和辟塵視而不見,而不遠處一個垃圾桶邊,有個人正站起身來,面上卻露出了非常驚訝的神色,在暗處觀察著我。看他的裝束,衣服鞋子都是由獵人聯盟統一購置的那種非常適合旅行與戰鬥的輕便裝,可見是低級獵人,還不懂得要隱姓埋名,低調做人的真理。至於他身後背的那個袋子我就更加熟悉了,這是獵人標準裝備中的設備袋。同袍呢,模樣來看,肯定是亞洲聯盟的。帶著兩分激動,我殷勤的上前去招呼:“貴姓。”

  他往後跳了一步,皺起眉頭看著我,是個年輕人,容色瘦削,神情冷漠,一看就知道不屬於我這樣一來人就熟,二來人就瘋的類型。把伸出去的手又放下,我說:“我也是獵人啊。”

  他毫不動容,難道是說日語的?這就麻煩了,我雖然住在日本住了好多年,不過一直都很抗拒這種說什麼都像吵架的語言,連你好再見都沒有學會。辟塵,你會不會?他翻翻白眼。意思大概是就算會也要我死了這條抓他去當翻譯的心。正傷腦筋間,面前的人突然開口,以非常標準的中國話對我說:“你也是獵人?”

  那神色十分倨傲,語調中帶著明顯的戲謔與嘲弄。喂,我雖然背了個怪頭怪腦的包,穿得也比較休閒一點,可也是澳洲名牌好不好,都是南美給弄來的,至於是偷還是搶,我沒有關心過。我不由得微微有氣,哼,我當獵人的時候你在哪裡呀?這樣自大,沒有長輩教育過你出門行事要謹慎嗎?現在的年輕人啊。我老氣橫秋的搖了一輪頭,緊問道:“你是亞洲聯盟的?幾星?夢裡紗閣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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