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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奉賢旅長抹著眼淚埋怨道:"你怎麼早不和我說一聲?"她笑道:

  "我怎麼知道他們會來!我們用的通訊地址是康家,接到電話時我也呆了"

  李子龍訥訥地道:

  "不說這些了!這回真自由了!真自由了!自由真好......真

  好!"

  莊奉賢問:

  "是暴動麼?"李子龍道:"這......這是沒辦法的事!不這樣弟兄們永遠走不出雷德路

  軍人營"

  莊奉賢擂了李子龍一拳:"幹得好"

  旋即叉問:

  "弟兄們都衝出來了麼?"李子龍陰沉著臉點了點頭。庠奉賢很振奮:

  "太好了!"

  蘇萍忍不住潑了冷水:

  "衝出來的人恐怕大多數又被抓回去!方才你們役注意,我親眼看見從咱們對過街上抓走了哺個。"

  汪小江道:

  "我看見了,沒敢告訴莊旅長,怕他難過。"莊奉賢臉上的興奮消失丁:

  "這......這麼說,逃跑並......並不成功......"汪小江咧了咧嘴:

  "也不能說不成功,李副旅長和趙營長不是坐在咱們面前了麼?"

  莊奉賢這才想起問:

  "出了雷德路軍人營後,沒人跟你們一起到這兒來麼?"

  李了龍和趙營艮尷尬起來,相互看了看,沉默了半天才不約而同道:

  "我......我們沒讓他們跟過束......""怕......怕給康家添麻煩......"

  莊奉賢的臉掛落下來,勃然大怒:

  "混帳!我們七七三旅任何時候也沒有摔下別人不管,只顧自己逃命的孬種習慣!你們身為副旅長,身為營長,這麼幹就不臉紅麼?就不怕人家罵你祖宗八代?"

  蘇萍也很吃驚,不是李子龍自己說出來,蘇萍也不相信孤軍奮戰洋浦港的這位副旅長會如此自私,看來,軍人營酌高牆也沒擋住瀰漫在這座陷城裡的淪喪之風。

  莊奉賢把這卑鄙自私進一步證明了:

  "你們哪是耍組織弟兄們逃跑?分......分明是利用弟兄們的勇敢。掩護自己安全出來!你們有落腳處十弟兄們沒有,謀劃的時候。你們大概就知道他們還會被抓同去的!你們偏還干!"李子龍終於火了:

  "我願負責仟願把逃出的弟兄都藏起來,可我辦得到麼?誰能一下子把卜千號弟兄收容起來?你莊旅長以為這是座英勇的城市麼?不是,根本不是像蘇小姐、康小姐這種有良心的市民役兒個!那些當初慰問我們、鼓勵我們為保衛他們的牛命財產戰的人們,現在全縮起腦袋做起了孫子!"

  她插上來勸道:

  "算了,都別吵了,咱們還是想想明天夜裡如何脫身吧現在多了李副旅長和趙營長,船票和證件都要想法搞的!"

  莊奉賢似乎直到這時才想起這事,陰著臉沉默了好半天才道:

  "乾脆先讓李副旅長和趙營長走吧!他們比我和小江更危險!他們在雷德路軍人營名冊上有名字,中央捕房必定不會善罷千休的!"

  李子龍既感動,又有些賭氣:

  "不!你們照舊走,你老莊別真以為我李子龍是孬種,我寧可進中央捕房,電不願拖累你!"

  莊奉賢哼了聲:

  "屁話!我們都拖累了蘇小姐!"她笑了笑:

  "別鬥氣十咱們都冷靜些。我也想過,我和那位姓湯的朋友緩一步走,船票讓給李副旅長和趙營長,可又不行,李副旅長和趙營長都沒通行證......"

  "通行證只有你父親能解決!"

  "可他到現在還沒回家,而且,只有明天一天的時間,能不能辦到沒把握,他願不願去辦也沒把握!"

  莊奉賢略一思索便道:

  "你父親會去辦的,會千方百計辦到的!""你怎麼這麼有把握?"

  莊奉賢笑了:

  "他要甩包袱!不會再把仟何新的包袱往肩卜扛的!他現在已明顯地想上傅予之維新政府的破船了,怎麼會把李副旅長和趙營長再留在自己府上?他連你這親閨女都不留,還會留別人?"

  這話不錯,父親不管如何惱火,李副旅長和趙營長的有關證件,他捏著鼻子也得辦,問題在於,他能不能辦到?

  莊奉賢認為她的父親能辦到:

  "現如今維新政府各處局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蘇宏貞?他的《大道精神論》人手一冊,蘇教授要做什麼做不成?就是真有誰不買帳,他打個電話給傅予之也解決了!"

  她這才放心了,長長舒了日氣道:"但願如此......"

  快一點時,父親回來了,她當即聞到父親的臥室,把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都對父親說了。

  父親並不驚訝,淡淡地道:"知道了,一切我會辦好的!"她問父親:

  "您不會責怪我吧?"父親嘆了口氣:

  "我能責怪你什麼?責怪你,你又會聽我的麼?歐羅巴飯店的彌天大禍你都敢闖,收容兩個逃出軍人營的國軍軍官還不是自然的麼?"

  她默然了。

  父親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動情地撫弄著她的秀髮說:

  "明夜的這個時候,你已在維多利亞女王號輪船上了,我們父女再見面,真不知是什麼時候。有些話我要和你說明;對你所做的一切,我不論是作為一個父親,還是作為一個有學識的中國人,都是能理解的}反之,對我今天和未來所做的一切,你這個做女兒的,也要理解!"

  她嘆息似地輕聲問:

  "你真要接受維新政府的偽職了?"父親點了點花白的腦袋:

  "是的!這是一個無法選擇的時代是一個被國難壓得呻吟不止的時代,這個時代需要像你、像莊旅長、汪副官、像湯祖根這樣戰鬥的勇者,也需要不計毀譽、忍辱負重的政治家的卓絕犧牲!"

  她仰起俊美的曲孔,望著父親嚴峻的臉膛,棠聲問遭:

  "也犧牲良心?"

  父親拍了拍她的肩頭:

  "良心不是掛在嘴皮子上的,我的女兒!否則,這良心也就太不值錢了!"

  "你要在維新政府里幹什麼?"

  "外交顧問,前幾天就答應傅市長了,只是一直瞞著你,我想把你們全送走之後再......"

  "沒法停止了嗎?"

  "沒法停止了,。今夜,我已就中日關係之整建修正和日本特務機關西村津太郎進行了初步接觸。"

  她淒涼地笑了:

  "真不可思議,我有這麼一位父親;您有這麼一位女兒!"父親莊重地道:

  "可我這千父親,你這個女兒都是在為國家效力盡忠?當我這個父親為你這個女兒自豪的時候,你這個女兒不要為我這個父親羞愧你可以告訴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中國人,你父親是在知其不可為的情況下,不計一世清白聲譽,承擔了千鈞傾覆的國難當和平幸福的大道精神遍滿域內的時候,世人和歷史都會理解我的"

  她友好地爭辯道:

  "善良的願望並不一定造就善良的事業。有時其躉完全相反!爸爸,今天你所拯救的也許並非中國人的事業,而是B本人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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