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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玥身穿藕色衣衫,岑渠身穿黑色蟒袍,這二人一路舟車勞頓後都換上了全新的衣衫,並肩,丰神俊朗的從門外走進內堂。

  絲竹管弦之音奏的是浦西城的民調,身做五彩綢緞的少女扭動著柔曼的腰肢,在大殿之內翩翩起舞,粉飾出歌舞昇平,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

  “殿下,下官敬你一杯酒。”

  舞到一半,車峻起身,親自倒酒一杯,敬到了岑渠面前。

  二百七十六、三從四德

  晚宴的聲勢如此浩大,燭台上點起了千千萬盞燭火,天色愈發灰暗,則照的晚宴越發濃重,岑渠眯眼,盯了那酒樽里的酒水一眼,而後,笑著,接過酒水,一飲而盡。

  “聽聞慶京多美人,今日見國士一眼,果真是名不虛傳——”

  車峻敬完了岑渠的酒,坐回了席位,從席間拿起酒壺,又自顧自為自己倒上了一杯,對著身側的上官玥一敬。

  上官玥目光凝在車峻席間的酒壺上,而後,笑的詭譎莫測道,“浦西城靠近江南一帶,女子都是精巧玲瓏。若論起美人,還是浦西城的美人聞名天下。”

  本是客套的話,那車峻立馬一副等不及的模樣,馬上拍了拍手道,“得國士謬讚,下官家有一女,正是浦西城第一美人,她對國士仰慕已久呢。”

  仰慕?仰慕她什麼?

  她上官玥長的不美吧。

  上官玥有時是真不明白這些美人們,長的美便長的美好了,偏偏喜歡加前綴,第一美人,例如上官芙蕖吧,那便是慶京第一美人,現在又來了個浦西城第一美人,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美似的。

  該來的躲不過,上官玥面不改色道,“榮幸之至。”

  而後便徐徐坐直了身體等著美人的到來,一副專心欣賞的模樣。

  迎面而來的是一身粉白色的羅裙,羅裙裙角用銀線織就成了桃花,對襟羽紗衣衫,外袍一件薄綢刺繡花裙,層層繞繞下,少女一步一步搖曳進了內堂,身上的香氣盈滿了內堂的每個角落。

  “車盈叩見三殿下。”

  不是說拜見的是自己嗎?這麼快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直接越過了上官玥去對岑渠暗送秋波,上官玥樂的無趣,手拿酒壺在自己指尖把玩的暢溜。

  拜見完了岑渠,似乎又覺得自己不能表現的太明顯,那車盈又對著上官玥行了一禮道,“國士有禮。”

  上官玥注意到,這車盈對自己行的不是官臣之禮,只是普通官宦女子之間的禮,她也不生氣,不輕不重的將酒壺放在桌面,凝望車盈。

  該怎麼說呢?

  車盈長的很美,和上官芙蕖一樣都同屬於大美人,但上官芙蕖的美很有攻擊性,而車盈看起來完全是可憐兮兮那一掛的,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

  唯有那一雙眼,盈滿了……野心勃勃和不甘心。

  “民女素聞,國士文韜武略懼全,臣女有一事不明,還望國士為民女解答?”

  “願聞其詳。”

  “女誡有雲,女子行為規矩要有三從四德,三從為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便為婦德、婦言、婦容、婦功,而眾所周知,國士自年少一朝入朝,這些是一條都沒占,請問國士如何能站在朝堂之上,成為萬民表率!”

  這是,發難來了!

  上官玥心中冷笑。

  古代白丁多,能夠識文斷子的大多數是貴族子弟,慶京城內歐陽晴大興改革之策,寒門子弟與女子們方能入那文德學院,但浦西城不是慶京,能識子的不多,這車盈啊,擺明是被自己父親從小專注培養。

  而人啊,有時候一旦受到了特殊待遇,很容易便擺不清自己的位置,認為別人的成績都不過是運氣而已,心比天高。

  陳邵和司馬淳一口氣沒咽下,拿起手中的劍就要上去開打,坐在主位的岑渠一個眼神狠厲飄去,這才壓住了二人的脾氣。

  岑渠壓住了這兩個跳腳猴,事不關己的撐肘,氣定神閒一杯一杯喝著自己的酒,望著被問責而面不改色的上官玥,嘴角如cháo水一般緩緩噙出一個笑。

  “錯了。”

  岑渠輕輕對自己低語。

  陳邵和司馬淳是……錯誤擔心了。

  相比於上官玥,岑渠更擔心的是惹了上官玥的……車盈。

  上官玥忙做了一個驚訝的神色道,“那麼請問車盈姑娘,我是犯了哪四德呢?”

  車盈一副你丫的什麼國士連四德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痴,我是才女別和我拗的模樣,高冷的撇了撇嘴。

  礙於岑渠在場,車慧又不能顯得太趾高氣昂,她清了清嗓子,決意賣弄一下自己的才華,咬文嚼字道,“婦德要能正身立本,國士你動不動就拋頭露面,是為缺德。婦言要語言得當,國士你身為女兒家,言行紈絝,與男兒勾肩搭背,此為失言。婦容女兒家該規行矩步,國士你素來放蕩高歌,騎馬縱躍,是為缺容。婦工女兒家相夫教子,國士混跡軍營,敗壞女子名聲,更別提相夫教子,天下男兒誰敢娶你!”

  “哎呀我個暴脾氣!”

  要不是不打女人,陳邵都要上桌打的這車慧哭爹喊娘。

  “哎呀,別搗亂了,殿下在這,誰能欺負的了大人。”

  司馬淳還是比陳邵壓的住火氣的,但他還是擔心的用目光瞄了瞄上官玥,道,“三從四德對一個女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大人雖然人中龍鳳,但如此被苛責,心裡到底是會不好受的。”

  今日在場的都是隔壁郡城的一些老臣,因得了三殿下和上官玥要來浦西城的消息,都紛紛從隔壁的郡城趕來,思想大多是頑固腐朽那一派,被車盈這麼一說,立馬都顯現出站在車盈這一邊,一邊倒的開始點頭稱讚。

  “的確啊,女子就該乖乖在家相夫教子。”

  “她混跡軍營,如何懂得禮義廉恥四個字,將來誰敢娶她?”

  種種的污言穢語、指責,還有來自別人的惡意全湧入了上官玥耳內,眾人中央,上官玥以手支額,等到所有人都討論完,而後,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袖,緩緩為車盈鼓起了掌。

  “啪!啪!”

  明晃晃的燭火之間,這幾聲鼓掌聲淹掉那些老臣們的竊竊私語,眾人將驚詫的目光投向……素衣款款的上官玥。

  “既然靜下來了,便輪到我說了吧,恩?!”

  最後一個恩字仿佛是從鼻尖緩緩盪出來的,音調不高,卻頓時壓的內堂所有人都靜悄悄的。

  “拋頭露面是為整頓朝綱!若無我上官玥上通下達,接帝君聖旨教武德堂眾學子,何人為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言行紈絝,若無雷霆嬉笑之勢,天牢重地青木之下憑細聲軟語便可審訊出國之大賊!可為滑天下之大稽!縱馬高歌,若苦寒之地若不自娛自樂,豈不是喪失鬥志!難不成要肩不能擔手不能提死無葬身之地!廝混軍營,若沒有我等在軍營內布防守國的人,可有爾等今日的歌舞昇平,何不食肉糜?!”

  二百七十七、車盈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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