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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啊,您行行好,快派人去救救我家老爺吧”文秀香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

  守著這地界的衙差不為所動。文秀香第一次來的時候,他還動過惻隱之心,但他解釋了半天,還帶著文秀香靠近了看看那如今汪洋一樣的天河,文秀香根本不理會,每天來鬧,再多的同情心也被磨光了。更何況費政陽被“發配”到赫山,西南有點頭臉的官員都聽說過原委,這些年給費夫人娘家面子,對費政陽可謂是冷淡至極,背地裡也恥笑他愚蠢,好好的世家女妻子和豪門岳家不看重,反倒是看中奶娘和奶娘所出的女兒,那妾室只算清秀,又不是國色天香,費政陽妾滅妻都不挑個對象,怎麼能不讓人鄙夷衙差後來聽同僚說了文秀香的來路,對文秀香就看不起起來,所剩不多的同情心更是徹底被他拋棄了。

  文秀香哀嚎著,見衙差不理睬,這些天又受了不少磨難,心中的傷心絕望漸漸就轉變成怒火來,抹了一把臉,指著衙差罵道:“你可知道我家老爺是誰你居然不去救我家老爺,等我回了費家,必然要請老夫人要了你性命”

  衙差嗤笑一聲,“死在天河中的官員不知道多少,你還真當你老爺是個人物哩”

  文秀香勃然大怒。她本就不懂這些朝政之事,這些時日光想著費政陽沒了,還沒理清這西南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同她一個瘋婆子說這些做什麼還回了費家請老夫人呢,那費老夫人不知道有多恨她”旁邊另一個衙差嬉笑起來,“前兩年老錢頭就曾遇到個費家出來的下人,說是費老夫人親自派了來,要將她和那賤婢、以及賤婢所出的庶子給殺了,好平息費夫人的憤怒呢。”

  “哦還有這事”衙差驚訝。

  “不可能你胡說八道老夫人最是看重我,當初就是老夫人挑了我做老爺的奶娘,還開了我家丫頭的臉面,平時也最凡哥兒”文秀香連連搖頭,還鄙夷地看了眼那衙差。凡哥兒就是她外孫,費政陽的庶子。

  衙差也不介意,嬉皮笑臉地說道:“那費老夫人也是個糊塗蟲。媳婦娘家勢大,她端不起婆婆架子,抬了個上不了面的奴婢去和媳婦打對台,反倒是把媳婦給惹怒了,親兒子也給賠了進去。費老太爺原本也是一人物,本來致仕之後下棋品茶,不問世事,親兒子賠了進去後才發現自己妻子和兒媳婦掐了起來,把費老夫人一頓怒斥。費老夫人本來就腦子不清,這才明白闖了禍,想要收拾,就想出這麼個主意。老錢頭和費老夫人派出來的下人是老鄉,可聽他吐了不少苦水。”

  另一衙差好奇問道:“那下人最後沒有辦成”

  “哪是沒有辦成啊,是根本就沒辦這賤婢母女活著,就是費老夫人的恥辱,費夫人當初又不是沒手段打發了她們,留著就是為了打婆母臉面。別說現在費老夫人年事已高,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費家遲早要落到費夫人手中,就是費老夫人吃了人參果,能夠再活幾十年,費家也輪不到費老夫人說話。該看誰的臉色、聽誰的命令不是一目了然嗎”衙差鄙夷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文秀香,“像她們母女這種沒眼色、沒腦子的人,可是不多。”

  文秀香尖叫一聲,雙眼赤紅地衝過去就要和衙差拼命。衙差身強體壯,毫不客氣地推了文秀香一把,將文秀香摔得在地上滾了兩圈,滿身泥土,狼狽不堪。

  周圍的人本來不知道事情原委,此時聽兩個衙差對話,猜出事情的幾分來,對於文秀香也不見同情。

  文秀香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原本落水被救起,身上就帶著傷,這會兒再一摔,身體好似要散了架,最疼的卻是她的臉,周圍人的目光仿佛在狠狠抽著她的臉面。她本來還懷著希望,憧憬著未來老封君生活,現如今不光是被天河水徹底沖走,還被人戳穿了她的白日夢。文秀香心中怒氣和怨恨深了幾分,腦海中一片空白,眼前的景物卻好似蒙上了一層血霧,看什麼都不真切起來。

  天河水翻湧,水聲巨大,灌入她的耳中,震得她身體顫抖。

  她再次尖叫,一種奇特的感覺衝進四肢百骸中,整個人詭異地膨脹起來,衣服被撐開,眼珠子凸出,又漸漸被皮肉擠得完全看不出來。

  周圍人一看這情況,嚇得大叫,四散逃離。

  兩個衙差也是腿腳發軟,恐懼地叫道:“蠻族蠱蟲”

  喻庸的軍隊在西南山嶺和蠻族對戰,被蠱蟲殺死的士兵死相慘烈,西南的百姓雖然沒幾個親眼見過,但道聽途說,對於蠱蟲更忌憚幾分。如今看到文秀香模樣怪異,只當是文秀香中了蠱蟲,即將要被蠱蟲殺死了。

  文秀香的身體膨脹到了一個極限,已經看不出人形,就停止了下來。周圍的人跑遠了去,但文秀香那球一樣的身體忽然間炸裂,皮肉碎屑橫飛,一塊兒飛出來的還有黑色的液體,濺射開來,如同箭雨四射,那些人一個都沒逃過,都被黑色液體打中。

  被打中後,那些人一聲慘嚎,只覺得皮膚奇疼無比,好似被火焰灼燒一般痛苦逐漸席捲了全身。原本只是沾了黑色液體的地方被腐蝕,皮膚腐爛,這腐爛幾息功夫就遍布了全身,疼得他們都在地上打滾。

  疼痛的同時,他們好似聽到了咆哮嘶吼,一股說不出的怨念在他們身體中流轉,將他們的五臟六腑都給腐蝕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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