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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的祥瑞卻是真正的藤花和荷花花瓣,而且始終殘留地面,這就間接說明了是有人在天上灑這些花瓣。我想,應該是智羅永壽在上空玩的把戲……」

  寬朝和餘慶交互說。

  「是的。」

  智羅永壽在白狗口中俯首承認。

  「那麼,為什麼在伏見附近停止落下了呢……」

  「應該是事前準備好的花瓣和金粉之類的假祥瑞,在伏見附近剛好用光了吧……」晴明道。

  七

  讓白狗放開口中咬著的鵟鳥後,鵟鳥即化身為天狗,一直線往上飛,不久便消失蹤影。

  正佑本應被判死罪,但寬朝說:

  「你走吧。」

  正佑垂頭喪氣地離去。

  晴明拾起落在地面的羽毛團扇,問道:

  「這個,該怎麼辦?」

  「就當作你出面幫忙的謝禮吧。就收下這把團扇,如何?」

  「是啊,就這麼辦。」

  寬朝和餘慶都如此說。

  「可是,這回真正幫上大忙的人是博雅大人,這把團扇應該送給博雅大人……」

  晴明遞出手中的羽毛團扇。

  「不,我不要。萬一我不小心拿這把團扇扇了自己,我不是會腹痛嗎?我才不要呢。」

  博雅慌忙搖頭。

  「那麼,我就收下吧。」

  晴明再度恭敬地捧著團扇致謝。如此,天狗的羽毛團扇便留在晴明手邊了。

  注1:「御修法」為日本佛教用語,指日本之修持密法,及修持密法之法會。

  注2:梵文為A插rya,原為古印度教之導師,後為佛教採用,作為出家眾對其師長之稱,與和尚、喇嘛意義相近。

  注3:日本傳說中的一種妖怪,如人形,紅臉長鼻子,背上有翅膀。

  注4:「舍利塔」、「佛塔」之意,代表墳塚、墳墓、墳丘、骨灰堆、佛骨塔等。

  注5:學名Buteo japonicus,原文為「糞鴟」(くそとび:Kusotobi),鷹科(Accipitridae)鳥類。

  犬聖

  一

  白雲漂浮在梅雨期過後的天空中。

  蟬聲此起彼落。

  夏天剛開幕。

  晴明和博雅坐在窄廊,正在喝酒。

  屋檐下正好有塊陰影,令庭院反射的陽光不會太耀眼。

  不冷不熱的風適當地拂掉肌膚上冒出的汗。

  晴明穿著寬鬆的白色狩衣,背倚柱子觀看庭院。

  庭院宛如原野。

  鴨跖草。

  羅漢柏(注1)。

  蕺菜。

  各式各樣的野草緊密茂盛。不過,這些野草似乎並非完全自生自滅,因為庭院看上去並不荒蕪。草叢間可見讓人行走的踏腳石,順著這些踏腳石可以抵達庭院的池子。

  池子附近的繡球花開著淡紫色花朵。

  酒杯空了時,蜜夜會分別往兩人的杯子斟酒。

  擱在窄廊的盤子上,盛著鹽烤的鴨川香魚。

  香魚是千手忠輔於今天早上送至晴明宅邸的。

  自中午起,晴明和博雅便以香魚佐酒小酌。

  「晴明啊……」

  博雅端起酒杯欲送至唇邊,卻中途停住,開口道。

  「怎麼了,博雅?」

  「現在正叫得熱熱鬧鬧的蟬,那聲音,似乎也會讓人油然生起憐愛之心……」

  「你怎麼了?突然提到這種事……」

  「前些日子,我聽露子姬說,蟬在土中要生活好幾年才能爬出地面,爬出後,竟然只能活十天左右……」

  「唔。」

  「在這十天內,它們要戀愛、生子,然後死去……想到這點,我就覺得,蟬現在雖然叫得那麼吵,但令人憐愛……」

  「只要想到那些蟬或許是自己的父母,免不了會心生憐愛吧。」

  博雅聽到晴明這句話,將酒杯送至唇邊的手再度停頓。

  「你說什麼?」博雅望著晴明。

  「你何必那麼吃驚?凡是入佛門的人,或多或少不是都有這種觀念嗎……」

  「話雖如此……」

  「只要想到它們或許是自己的父母,那麼無論是馬或狗,都會加以疼愛吧……」

  「晴明啊,你說的是心覺上人的事嗎……」

  「嗯。」

  「聽說他最近又鬧事了……」

  「似乎如此。」

  博雅聽晴明說著,總算喝乾杯中的酒。

  博雅將酒杯自唇邊移開,抬起臉時,晴明正在仰望天空飄動的浮雲。

  「晴明,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點擔憂心覺上人。」

  「擔憂什麼?」

  「心覺上人的名字本來叫賀茂保胤……」

  「嗯。」

  「是我師傅賀茂忠行大人之子,也是保憲大人的胞兄。」

  「你說什麼……」博雅提高聲音。

  「世人都認為心覺上人是保憲大人的弟弟,其實他是保憲大人的哥哥。」

  二

  在此先描述一下晴明此刻所說的賀茂保胤這位人物。

  之前在此系列故事中提過,晴明的陰陽道師傅是陰陽博士賀茂忠行。

  晴明說,賀茂保憲是忠行的兒子,而保憲的哥哥是前游的保胤。

  這位保胤是秀逸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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