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雖然骷髏殺手已經死了,可是這個案件還是疑點重重,也許她該在警局裡再待幾天。 這個時候,她發現身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反手摸出來,竟是一封信。 寄信人,依然是李詩。 她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奇怪的是,這一次信紙里一個字也沒有,只是附了一把破碎的化妝鏡。 這是什麼意思? 她看向鏡中,裂痕將她的臉分成了好幾塊,似乎有些扭曲。 驀然之間,另一張臉出現在鏡中,那張臉全是燒傷的痕跡,五官扭曲,宛如鬼魅。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一切。 後腦勺挨了重重一擊,她跌倒在地,視線變得模糊,世界也開始模糊。 是的,她想起了一切。 兩年前,她和李詩一起入山驢行,卻遇到了陳陽勛。這個瘋狂的少年從樹叢里跳出來,朝她臉上潑了一瓶濃硫酸。 沒錯,是朝她臉上潑,而不是李詩。 兩人一直形影不離,姜濤曾帶著陳陽勛遠遠地看過一次李詩,但陳陽勛弄錯了,他誤以為鄭心若就是李詩。 對於鄭心若來說,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陳陽勛逃了,鄭心若的臉重度燒傷,李詩見不遠處有座農屋,便帶著她去求救。農夫老盧替鄭心若上藥,他的藥很靈,傷口開始結痂,疼痛大為減輕。可是她的臉,徹徹底底毀了。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開始怨恨,怨恨李詩,該變成這樣的原本應該是李詩才對。李詩從小就是男生眼中的公主,大家的寵兒,她和她在一起,就像她的陪襯,想必李詩也是這樣想的罷?與她形影不離,好讓她襯托出她的美。 真是惡毒的女人! 為什麼上天如此不公,要眷顧這個惡毒的女人?她鄭心若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不,她不會讓李詩一個人完好無損地回去的,這一切都是李詩的錯,她要讓李詩付出代價。 於是,半夜的時候,她摸到廚房去拿了菜刀,想要殺了李詩,卻被老盧攔住了。老盧告訴她,他其實是個世代相傳的巫師,他有辦法將她臉上的燒傷轉到李詩的身上。代價是要鄭心若做他的兒媳婦。 能讓臉恢復原樣,要鄭心若做什麼都願意。 那個晚上,老盧施行了巫術。 老盧讓自己的兒子將驚恐萬狀的李詩關進了地下室,還體貼地向鄭心若推薦了一種藥,吃了這藥,她就會忘記這些天發生的事,不會被內疚所糾纏。 鄭心若根本不想做他的兒媳婦,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只要盧家的人死了,就沒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那天,她在午飯里下了毒,最後一把火燒了盧家。 吃了藥的她,果然忘記了一切。 但她並沒有想到,盧家的兒子沒有死,躲進了地下室,帶著李詩從地下室的密道中逃了出來,一直伺機報復。 這是她所犯下的罪,始終要由她來承擔。 她掙扎著從夢魘中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隻窄小的,只能容納一人平躺在裡面的箱子裡,箱子上方有一道半寸的fèng隙。 棺材! 她躺在棺材裡! 她掙扎了幾下,繩索很牢固,她驚恐地抬起頭,看到一張扭曲宛如鬼魅的臉正從fèng隙外冷冷地注視著她。 報應啊。楔 子「每個地方都有鬼怪之說,不管是繁華的都市還是窮鄉僻壤,唯一的區別也就是傳說的色彩。現在,我們來到的地方就是南城最恐怖,鬼怪傳說最厲害的十里山毛家老宅。根據傳說,毛家是當年驅魔道人毛小方的後代 」 「停,停,劉玉,怎麼又胡說了?」端著DV的男生從鏡頭裡面移開了視線,看著前面拿著話筒的女孩。 「怎麼,我們號稱關中第一大膽王的薛林同學害怕了?嘿嘿,我這個讓恐怖的地方和電視上的故事結合的創意,不是更加符合我們這次的探險活動嗎?」那個女生笑嘻嘻地說道。 「不要胡說,繼續,繼續。」薛林揮了揮手,按了一下DV的開始鍵。 「今天,我們南城大學大二新聞系的五名未來新聞之星將帶大家走進這座神秘,充滿詭異的毛家老宅。現在我們開始向老宅的大門走去,請注意鏡頭,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驚訝。因為美國靈異協會會長曾經說過,鏡頭可以捕捉到我們人類看不見的畫面。比如,鬼魂。」 眼前這座荒廢老宅的門被劉玉推開了,仿佛帶著一個千年秘密緩緩地出現在鏡頭面前。身後端著DV的薛林緊跟著她的腳步,生怕漏掉一絲細節。 啊,這個時候,老宅裡面突然傳來了一個悽厲的尖叫聲,與此同時,老宅深處響起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從前面的角落裡竄出來,四下逃竄,整個老宅仿佛頃刻間復活了。 「怎麼回事?是蘇青他們。」前面的劉玉說話了。 「走,快去看看。」薛林合起DV,拉著女生向前面走去。 聲音是從二樓一個房間傳出來的,在房間的門口,散落著一個亮著的手電筒,手電強光直直地she在前面,如同一個垂死的人在仰望夜空。那個房間閃著一條fèng,裡面散發著黑幽幽的光,仿佛有無數幽靈藏在裡面,用死一樣的目光盯著過來的每一個人。 「蘇青,蘇青,你們在哪?」劉玉喊了起來,單調的聲音在空蕩的老宅顯得詭異而森然。 「救,救命。」房間裡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沒有多想,薛林拿起地上的手電,一腳踹開門。漆黑的房間裡瞬間被手電的光芒照亮了,地上躺著一個人,正在呻吟著。 「蘇青,你怎麼了?」薛林走了過去。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片嘈雜聲,站在門口的劉玉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三個人走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為首的竟然是蘇青。 「蘇青,你,你在這裡?那,那裡面的人是誰?」劉玉驚呆了,轉過頭,她看見那個躺在地上的人忽然站了起來,然後一下扼住了薛林的脖子。薛林掙扎著,手裡的手電落到了地上,短暫的光亮瞬間把那個人的樣子照得一清二楚,那個人的臉乾瘦如鬼,他張著嘴巴,白森森的牙齒上面滴著殷紅的鮮血,然後衝著薛林的脖子咬了下去【1】 哭聲是從上星期開始的,似乎一個等待輪迴轉世的鬼魂一樣,每到夜裡12點準時哭泣。那個哭聲如同一個失去愛人的怨婦,又如同一個被囚禁千年的幽靈一樣,悲泣的哭聲在深夜裡格外響亮,讓本來就充滿詭異的四號樓變得更加恐怖。 今天是第8天,時間是夜裡11點50分。 林家年正在調配那台好不容易從物理系借來的高倍望遠鏡,旁邊其他人正在摩拳擦腳,躍躍欲試,仿佛身臨大戰一樣。 時間一點一滴地向12點走近,林家年的心也在一點一點揪緊。要知道他們注意這個神秘的夜哭女已經快4天了,如果真的能發現什麼線索,新聞系的小紅旗將會再一次出現在南城大學的勝利台上。 想到這裡,林家年的面前便出現了老班愁眉苦臉的樣子,「新聞系的同學們,你們再不拿出點成就來,明年新聞系將不再招生,你們將斷子絕孫了!」 其實,新聞系以前是整個南城大學的重點學系,用老班的話說那是整個南城大學的頭牌系,每個新生都渴望進入新聞系,原因是當年新聞系幾名學生成功幫助警察抓到一批特大走私案嫌犯,無論是社會,還是政府都給予了高度的肯定。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新聞系漸漸被其他學系超越,幾乎就要離開人們視線了。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讓四號樓膽戰心驚的夜哭女抓出來,要讓新聞系再次走到其他學系的前面,想到這裡,林家年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還有一分鐘。」旁邊的丁子豪盯著手腕上的表,嘴裡開始倒數計時,隨著數字的一個一個減少,最後12點到了。 「嗚嗚嗚,嗚嗚嗚。」仿佛機器設置的一樣,窗外的哭聲頃刻響起,幽咽的哭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詭異。 林家年感覺自己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調試著手裡的望遠鏡,鏡頭在眼前快速地轉動著,很快他看到了一個東西出現在鏡頭裡。那是一團白色的影子,確切地說是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 「我看到了,就在那裡。」林家年邊說邊用手指著前面。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忽然抬起了頭,眼睛直直地看著鏡頭,她仿佛知道林家年在看著她似的,衝著林家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啊,林家年的心猛地震了一下,那個女人的眼神仿佛帶著什麼東西,迅速鑽進他的心裡,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走,我們下去看看,親手抓住這個夜哭女。」丁子豪拍了林家年一下,然後和其他人向宿舍外面走去。 他們依照之前看到的位置尋了過去,此時的夜哭女早已經沒有了聲音,只剩下呼嘯的風在半空嗚咽盤旋。 林家年憑著之前看到的位置,很快找到了夜哭女待的地方,那裡長滿了柏樹荒糙,撥開那些荒糙樹木,他們看見了一個白色的影子。 「出來,找到了,快出來。」人群中沸騰起來。 「不對,怎麼是件衣服。」丁子豪忽然說話了。 果然,那個白色的影子其實是件白色的衣服,林家年呆住了,他拿起旁邊一個樹枝撥開那件衣服,然後下面露出一個東西來。 青灰色的石塊,上面刻著幾個字。 宋巧兒之墓。 墓碑。 所有人都呆住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永和,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個白衣女人?」丁子豪說話了。 「怎麼可能看錯?況且,我還看見她衝著我笑。」說到這裡,林家年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女人的笑容,他不禁生生打了個冷戰。 【2】 四號樓再次陷入了黑暗沉寂中。 今天晚上的搜尋活動最終以失敗結束,最主要的不是失敗,而是因為恐懼。林家年堅信自己看到了那個女人,而現場則是一襲白衣和一個墓碑。 林家年無法忘記剛才在望遠鏡裡面看到的那一幕,難道說真的是鬼?想到鬼這個敏感字眼,他不禁有些寒噤。 「你們還不知道四號樓的傳說吧,我覺得那個宋巧兒就是之前冤死的女鬼。」這個時候,丁子豪說話了。 「四號樓不是因為質量不達標,所以學校才不用的嗎?」其中一個人提出了疑問。 「什麼質量不達標,四號樓之所以被封起來是因為鬧鬼。我是聽我一個表叔說的,因為他當初參與了四號樓的建設。之前我們在四號樓的時候不是總感覺陰森森的嗎?那是因為四號樓陰氣太重,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之前的一次事故。那次事故是晚上發生的,當時我的表叔正在樓裡面設計明天的施工方案,突然便聽見一聲巨響,一個正在樓頂上施工的簡易電梯墜落了,上面載著五名正在上面施工的民工。 「所有人都知道,夜裡是不讓私自施工的,但是老闆為了加快建樓進度,所以要挾那幾個從外地過來的民工晚上加班。 「墜樓的響聲很快驚動其他人,人們紛紛趕過來救人,雖然他們做了最大的努力,還是沒有把那幾個人的性命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