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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來,源次郎當時在我面前,斷言一雄還活著,因為源次郎在自家附近目擊過英雄。彩子小姐,他見到的果然是打扮成一雄的英雄吧?」

  「沒錯。英雄為了確認自己的裝扮多像一雄,曾經假扮成一雄,到源次郎的住處附近出沒。英雄得知有人謠傳一雄回來之後,對本次的計劃更加自信。」

  「不過,不知道實情的春彥,把源次郎的說法當真。他在這時候,也在心中植入『一雄還活著』的印象。」

  春彥當時即使泡在溫泉,也肯定感覺背脊發寒。事實上,他聽到這段對話之後,是以蹣跚腳步離開露天溫泉。

  「不過,等一下。」鵜飼出言打岔。「流平,你是幾點和春彥一起泡溫泉?」

  「晚間七點左右。」

  「晚間七點左右?這就怪了。如果是這個時段,春彥肯定正在搭我開的車外出。他去了距離宅邸五分鐘車程的水沼先生家。」

  「對,那裡就是清水旅館。」水樹彩子很乾脆地回應。「水沼先生是那間旅館的老闆。只是因為溫泉旅館取名為水沼旅館不太顯眼,所以取名為清水旅館。」

  「不過,那裡看起來是普通民宅啊?」

  「清水旅館位於他家的另一邊。春彥和水沼先生是將棋棋友,所以有時候是從他家大門入內打招呼。鵜飼偵探有看到那一幕吧?」

  「不過,車程五分鐘還挺遠的,清水旅館是從這裡走路能到的距離吧?」

  「不,從宅邸大門走小徑,走十分鐘就能到清水旅館,像你這樣從斜坡滑下去抄快捷方式,走路五分鐘就到,但開車過去得繞一大圈,同樣要五分鐘左右。昨天下大雪,所以才會乘車過去吧,以免出浴著涼。」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鵜飼像是聽懂般輕拍雙手。「那麼,將春彥昨晚的際遇整理起來就是這樣。首先在白天,他在散步時,遇見自己當年殺害的一雄亡魂(實際上是英雄);傍晚,他在玄關目送咲子夫人出門,當時夫人打扮得和當年遇害的幸子一模一樣;晚上,他和當年沒殺害成功的源次郎泡相同的溫泉,聽到一雄還活著的傳聞;晚餐過後,他接到一雄(實際上是英雄)的電話,受到不安情緒的驅使,在深夜挖開一雄的墓,卻找不到本應埋在土裡的屍體,導致他終於採取異常行動。」

  「發生這麼多不同的事情,難免會陷入恐慌。」流平講得像是在同情兇手。「話說回來,彩子小姐看到源次郎遇害時,就立刻明白這是春彥的犯行?」

  「不,我一開始也摸不著頭緒。不過,英雄在電話里對你說『兇手是權藤一雄』對吧?我聽到這句話就立刻明白了。肯定是春彥如今才執行三年前一雄要他殺害源次郎的命令。當時我原本打算不動聲色回到善通寺宅邸,直接向春彥確認事實。如果是他下的手,我的職責就是勸他自首。幸好警方受到大雪影響而遲到,時間還算從容。但問題在於櫻與流平在我身旁。我那時候很想向兩人說實話,但我覺得兩人和本次事件沒有直接關係,所以還是打消念頭。」

  「所以您等我與櫻小姐睡著,才溜出向日葵莊。我還以為您逃走了。」

  「你這麼認為也在所難免,我當時也很拼命。我穿越森林坡道,沿著小徑前進,在途中發現那具埋在雪裡的屍體。我目睹出乎意料的這一幕而佇立時,流平與櫻追了過來,然後鵜飼偵探與朱美小姐滑下來,砂川警部、志木刑警與真里子也從另一邊過來。」

  「終於來到最後的場面了。」遠山真里子像是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般詢問。「總歸來說,究竟是誰殺害春彥伯父?」

  水樹彩子以沉痛表情低語。

  「或許是我殺的。都是因為我做了無謂的事……」

  「不,錯了。」至今保持沉默的砂川警部終於開口。「是幸子殺害春彥。」

  志木刑警驚訝地看向砂川警部。

  「警部,不可能。幸子在三年前就死了。」

  「笨蛋,哪有人直接照字面解釋?」砂川警部怒斥部下之後繼續推理。「刺殺善通寺春彥的人,恐怕是權藤源次郎。源次郎大概是在即將被鏟子打死之前,不顧一切朝對方側腹攻擊,使用的武器是放在枕邊以防萬一的護身刀子。刀子深深刺入春彥側腹,但因為刀柄發揮阻塞功效,幾乎沒有造成出血。春彥即使身受重傷,依然單手拿著鏟子離開權藤的別墅,他恐怕是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意識走回善通寺宅邸,但他還沒返家,就在途中的小徑精疲力盡斷氣。基於這層意義,殺害春彥的是源次郎。」

  「可是……」水樹彩子繼續出言自責。「要是我沒參與英雄的計劃,一開始就全交給警方處理,事情肯定不會這麼複雜,春彥與源次郎也不會相互廝殺……」

  「總之,先聽我說完。」

  砂川警部再度轉身面向眾人,述說最後的推理。

  「這個案件有個神奇的巧合。在庭院挖出來的那具白骨——一雄的屍體,頭蓋骨前方有著明顯的龜裂,如今已無從查證是在何種狀況造成的,但我推測應該是鏟子重擊造成。因為相同兇手傾向於使用相同兇器,以春彥來說就是鏟子。換句話說,一雄三年前是被鏟子打死。三年後的昨晚,源次郎同樣被鏟子打死。

  另一方面,善通寺幸子呢?幸子在三年前的下雪夜晚,被刀子刺入側腹,像是夢遊般在街上徘徊之後,終於倒在積雪的路上斷氣。三年後的昨晚,春彥同樣被刀子刺入側腹,意識恍惚地在森林徘徊之後,同樣倒在積雪的路上喪生。

  換句話說,這一連串的命案,乍看之下是一雄刺殺幸子、春彥打死一雄、春彥打死源次郎、源次郎又刺殺春彥,實際卻並非如此。本次案件堪稱是交惡的父子與交惡的夫妻,以相同方式殺害憎恨的對象。基於這層意義,可以解釋為春彥殺害幸子,幸子又殺害春彥。水樹彩子小姐,你不這麼認為嗎?」

  水樹彩子不發一語,緩緩低頭表達謝意。

  終章

  一

  破案之後經過一段歲月,冬季某個和煦的晴天,在鵜飼偵探事務所,鵜飼與朱美再度和本次事件的委託人見面。委託人身穿首度造訪偵探事務所時的淡藍色套裝,也就是說,她今天是以善通寺咲子的身份來到這裡。朱美立刻為她泡一杯日本茶。

  三人隔著小桌子相對而坐。愉快閒聊一陣子之後,鵜飼提出一個問題。

  「對了,這麼說來,雖然如今只是小事,但我想請教夫人一個問題,就是手機。案發那天晚上,我打電話到夫人手機三次,但全部打不通。為什麼會那樣?」

  「啊,這樣啊。那麼,原因是電影。」

  「電影?」

  「是的。那天晚上,我和流平與櫻,一起欣賞我學生時代製作的電影。記得是凌晨一點開始播映,我當時將手機關機。看電影時關手機,是我深植長年至今的習慣。其實我只有那天晚上不應該關機才對,因為不曉得偵探先生何時會緊急打電話聯絡。不過我當時有點醉,不小心按照平常的習慣關機。」

  「那麼,電影結束之後,您也沒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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