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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密對秋蓬望了望。秋蓬用低低的、不堅定的聲音說:

  “我——我——贊成斯普若太太的話。”

  她在想:“要是德波拉,或者是德立克的話,我也會有像她這樣的感覺。唐密同其他的幾個人的看法當然是對的,但是我仍然不能那麼辦,我不敢那樣冒險。”

  歐羅克太太說:

  “做母親的人,誰也不敢這樣冒險。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凱雷太太低聲說:

  “你知道,我實在認為……這個——”說到這裡,接不下去了。

  閔頓小姐膽小地說:

  “這樣可怕的事,是會有的呀。要是小白蒂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真對不起她。”

  秋蓬突然說:

  “德尼摩先生,你還沒有發表意見呢。”

  德尼摩的藍眼睛很亮,可是他的面孔像個假面具。他慢慢地,呆板地說:

  “我是外國人,我對於貴國的警察不了解。我不知道他們的能力多強,也不知道他們辦案快不快。”

  現在有人到廳里來了,是普林納太太。她的臉紅紅的,顯然是由於匆匆趕上山來的關係。她說: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的聲音裡面含有威嚴,傲慢的意味。她現在不像一個親切的老闆娘,而是一個厲害的女人。

  大家把經過告訴她,七嘴八舌,雜亂無章。但是,她很快就聽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她一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以後,這一件事似乎要等候她發落了,她如今儼然是最高法庭。

  她把那張亂塗的簡訊拿過來看看,然後還給斯普若太太。她以精明而且有威嚴的口吻說:

  “警察局?他們才沒有用呢。他們要弄錯了,可不是好玩的。這任務要自己擔當起來,親自去尋找孩子。”

  布列其雷無可奈何地說:

  “好罷,你要是不願意找警察來,只有這樣才是頂好的辦法。”

  唐密說:

  “他們的陰謀開始不會很久。”

  “下女說有半個鐘頭。”秋蓬說。

  “找海達克,”布列其雷說。“海達克是可以幫忙的,他有汽車。你方才說那女人的樣子非常奇怪,而且是外國人嗎?應該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以追查。來罷,事不宜遲。麥多斯,你也一起去,是嗎?”

  斯普若太太站了起來。

  “我也去。”

  “啊,斯普若太太,事情交給我們辦罷。”

  “我也要去。”

  “啊,那麼——”

  他只好讓了步了。同時,他又發牢騷,他說:女人有時候比男人還毒辣呢。

  三

  海達克中校不愧為海軍軍官,他很快就了解這種情況,這真是值得稱道的。最後,他開著車子出發了。唐密坐在他旁邊,後面坐的是布列其雷,斯普若太太,和秋蓬。斯普若太太老是偎依著秋蓬,不但是因為她和秋蓬特別接近,而且因為除了德尼摩以外,只有秋蓬才能認出那個神秘的拐子。

  海達克中校的組織力很強,而且動作迅速,不一會兒功夫,他就把汽油灌好。他把一張本地的地圖和一張更大的利漢頓地圖扔給布列其雷,準備出發。

  斯普若太太又到樓上去了一趟,大概是去拿一件大衣。但是,等到她回到車上,大家出發下山的時候,她才從手提袋拿出一件東西給秋蓬看,原來是一把小小的洋傘。

  她鎮定地說:

  “這是布列其雷少校的房裡拿出來的。我記得他有一天提起有這樣的東西。”

  秋蓬面露半信半疑的神氣。

  “你覺得會不會!”

  斯普若太太的嘴唇形成一條細線。

  “也許會有用的。”

  秋蓬坐在車上,感到不勝驚奇。她想:一個平凡的年輕女人,在必要時,她那慈母的天性會發揮多麼奇怪的力量。斯普若太太這樣的女人,在平時看見一把槍都會嚇得面無人色,可是,要有人傷害她的孩子,她就會很從容地將他打死。這一點,她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由於中校的建議,他們的車子先到車站。大約二十分鐘以前,有一班火車離開利漢頓,將在此處停一停,那班亡命徒可能要搭那班車。

  他們到了車站便分頭尋找。中校去問查票員,唐密到售票處問,布列其雷去問外面的腳夫。秋蓬和斯普若太太到女盥洗室去查查,因為,也許那個女人會到裡面改扮一下再去搭車。

  一個個都一無所獲。現在倒更難確定該怎麼辦才好。海達克中校指出,十之八九,那些拐白蒂的人有汽車等著。等到那女人一把她哄走時,就可以跳上去逃走。同時,布列其雷少校也再度指出,在這種地方,和警察局合作是絕對必要的。要有像那樣的機構,才能和全國各地取得連絡,查遍所有的道路。

  斯普若太太只是搖搖頭,嘴唇繃得緊緊的。

  秋蓬說:

  “我們要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們的車子會在什麼地方等呢?自然是離逍遙賓館愈近愈好。不過,必須找一個人家看不到汽車的地方。現在,我們根據這個來想想當時的情形如何:那女人和白蒂一同走下山,到海濱遊憩場的底下。汽車很可能是在那兒停的。你只要別忘記照管它,就可以在那兒停很久。另外可能停的地方,唯有傑姆斯方場的汽車停放場,那兒也是離逍遙賓館很近的。還有那條可以通到外面的僻靜的街道。”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此人個子矮小,緬緬腆腆的,戴著夾鼻眼睛,說起話來有點兒口吃:

  “對……對不起……我希望……你們不要怪我……但是……我忍不住要聽你們剛才跟腳夫所說的話。”現在,他是對布列其雷少校說話。“當然啦,我並不是專門在聽你們談話。我是來看看一個包裹有沒有寄到。如今樣樣事都這麼耽擱。他們說,這是因為軍隊調動的關係。但是,有時候很容易損壞,所以就非常難辦了。我是說包裹……所以,我偶然聽到你們的談話,這似乎是奇妙的巧合……”

  斯普若太太立刻跳過來,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

  “你看見她了?你看見我的小女孩了?”

  “啊,真的,你是說,那是你的孩子嗎?想想看——”

  斯普若太太大聲的說:“告訴我罷。”她的手指尖刺進那人的胳膊,害得他連忙閃避。秋蓬馬上說:

  “請你快把你所看到的告訴我們罷。你要是告訴我們,我們非常感謝。”

  “啊,這個——自然啦——也許毫不相干。但是,和你們所說的很符合——”

  秋蓬感覺到身旁的斯普若太太正在發抖,但是,她本人竭力露出鎮靜的,不慌不忙的樣子。她知道他們正應付的這一種人是什麼樣子——多半都是大驚小怪、頭腦糊塗、缺乏自信、說話不能開門見山。要是催他,就更加吞吞吐吐了。於是,她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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