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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文明?呸!處心積慮、冷血無情的毒死了一個信任她的無助老人--而當我在慶幸兇手被捕,同時將要得到報應時,你卻說我不文明!我告訴你,我願意親手勒死那個女人。”

  他又補上一句說:

  “警察來的時候,她跟你們在一起,不是嗎?她的反應怎麼樣?”

  “恐怖,”蘇菲亞以低沉的聲音說。“她嚇呆了。”

  “活該。”

  “不要幸災樂禍。”克里夢西說。

  “噢,我知道,我最親愛的,但是你無法了解,這不是你父親。我愛我父親,難道你不了解嗎?我深愛他!”

  “我到現在也該了解了。”克里夢西說。

  羅傑半開玩笑地對她說:

  “你沒有想像力,克里夢西。假如被毒死的是我--”我看到她快速低垂的眼帘,她半握起的拳頭。她厲聲說:“不要說這種話,開玩笑也不行。”

  “不要介意,親愛的,我們很快就會遠離這一切。”

  我們朝著屋子走去,羅傑和蘇菲亞走在前面,克里夢西和我殿後。她說:“我想現在--他們大概會讓我們走吧?”

  “你這麼急著要走嗎?”我問道。

  “我都快受不了了。”

  我驚訝地看著她。她有點絕望地微微一笑,同時點點頭、回看著我。

  “難道你看不出來,查理,我一直在奮鬥,為我的幸福奮鬥,為了羅傑的幸福,我一直那麼害怕一家人會說服他留在英格蘭,害怕我們會繼續跟他們糾纏不清,緊緊被親情的繩索勒祝我怕蘇菲亞會提供他一份收入,怕他會留在英格蘭,因為他認為這樣對我來說舒適、優雅多了。羅傑的毛病是他不聽人家的,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從來就不是什么正確的想法。他什麼都不懂。而且他是個十足的里奧奈茲家族的人,認為一個女人的幸福就是緊緊跟舒適和金錢結合在一起。但是我會為我的幸福奮鬥--我會。我會讓羅傑離開,給他過一種適合他,不會讓他感到失敗的生活。我要他完全屬於我自己--遠離他們所有的人……”她以低沉急促的聲音說著,帶著一種奮不顧身的意味,令我吃了一驚。我以前不了解她有多急躁,也不了解她對羅傑的感情是多麼地不顧一切,多麼地具有占有欲。

  這令我想起了艾迪絲·哈薇蘭那句古怪的話。她用奇特的腔調說過“這一面是盲目的崇拜”,我不知道她當時想的是不是克里夢西。

  我想,羅傑愛他的父親勝過於他愛其他任何人,甚至是他太太,儘管他深愛著她。我首次了解到克里夢西有多麼急著要把她的丈夫占為已有。我明白,對羅傑的愛是她整個生活的目的,他是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和她的情人。

  一部車駛到前門停祝

  “噯,”我說。“喬瑟芬回來了。”

  喬瑟芬和瑪格達從車子裡出來。喬瑟齊頭上扎著一個繃帶,但是其他各方面看起來非常好。

  她一下車立即說:

  “我要看看我的金魚。”同時朝我們這裡和金魚池走過來。

  “親愛的,”瑪格達叫著,“你最好還是先進去躺一下。喝一點補湯。”

  “不要大驚小怪,媽,”喬瑟菲說。“我相當好,我討厭補湯。”

  瑪格達顯得躊躇不定。我知道喬瑟芬其實幾天前就可以出院了,只不過是泰文勒的一個暗示把她繼續留在那兒。他不再冒險讓喬瑟芬的安全受到任何威脅,直到他認為的涉嫌人被牢牢地關住了才讓她出院。

  我對瑪格達說:

  “也許新鮮的空氣對她有好處,我去留意一下她。”

  我在喬瑟芬到達金魚池之前跟上她。

  “你不在的時候,各種事情都發生了。”我說。

  喬瑟芬沒有作答,她用近視的眼睛凝視著魚池。

  “我看不到斐迪南。”她說。

  “哪一隻是斐迪南?”

  “有四個尾巴的那一隻。”

  “那種金魚有點可笑,我喜歡金黃亮麗的那一隻。”

  “那隻相當平凡。”

  “我不太喜歡白色,好象被蟲咬了的那一隻。”

  喬瑟芬輕蔑地瞄了我一眼。

  “那是一種罕見的魚,很貴——比金魚貴多了。”

  “你不想聽聽發生了什麼事嗎,喬瑟芬?”

  “我想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另一份遺囑被發現了,你爺爺把他全部財產都留給了蘇菲亞?”

  喬瑟芬厭煩地點點頭。

  “媽告訴過我了,無論如何,我早已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在醫院裡聽說的?”

  “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爺爺把他的財產留給蘇菲亞,我聽過他告訴她。”

  “又是偷聽到的?”

  “是的。我喜歡聽人家談話。”

  “這實在是可恥的事,記住,偷聽的人是聽不到什麼對自己有好處的話的。”

  喬瑟芬以奇特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我聽到他對她說了我一些話,如果你是這個意思。”

  她又加上一句說:

  “蘭妮如果逮到我在門外偷聽總是很生氣,她說那種事不是小淑女該做的。”

  “她說的相當對。”

  “呸,”喬瑟芬說。“現在沒有人是淑女,廣播電台的問題解答專家們說的,他們說這是迂--腐。”她謹慎地念出最後兩個字。

  我改變話題。

  “你回來晚了一點,錯過了一件大事,”我說。“泰文勒督察長已經把布蘭達和羅侖斯逮捕了。”

  我預料喬瑟芬依她年輕偵探的性格,聽了這個消息會心情動盪,然而她只是以她厭煩的聲音重複說:“是的,我知道。”

  “你不可能知道,才剛剛發生過的事。”“那部車子在路上跟我們擦身而過,泰文勒督察,還有那穿山羊皮鞋的偵探跟布蘭達、羅侖斯在車子裡,所以我當然知道他們一定是被捕了。我希望他給了他們適當的警告。

  你得這樣做,你知道。”

  我向她保證泰文勒完全依照成規行事。

  “我不得不告訴他那些信的事。”我歉然說。“我在水槽後面找到它們。我本來要你告訴他,只是你被擊昏了。”

  喬瑟芬的手小心翼翼地摸摸頭。

  “我應該是活不成的,”她得意地說。“我告訴過你差不多是發生第二件謀殺案的時候了。把信藏在水槽室里真是不高明。我有一天看到羅侖斯從那裡出來就馬上猜到了,我的意思是說,他不是那種會修理水龍頭、水管或是保險絲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一定是去藏什麼東西。”

  “可是我以為--”我中斷下來,艾迪絲·哈薇蘭權威的聲音叫喊著:“喬瑟芬,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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