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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代繼續想道:山川亮平氏和木南肯定已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一定被那一伙人殺了。根據田代的推斷,山川氏的反對派僱人殺掉了山川氏,以後又殺掉追尋山川氏蹤跡的木南氏。

  然而,山川氏又是在什麼地方被殺的呢?木南又是在何處銷聲匿跡的?他們的屍體又是如何處理的?

  田代抱著頭沉思。想著,想著,他又想到山上那個村落看看。現在沒有其他線索,最簡便的辦法就是上山再作一次冒險。

  然而,這有兩重困難。

  首先的障礙是“霧中女”的存在。田代認為她是他們的一夥,然而她卻救了田代。也許此刻她正受著苦,那些人不知會怎樣收拾她?要是他再上山去,只會增加她的痛苦。

  其次,田代單槍匹馬上山,那等於是自投羅網。他只有自己一人,而敵人人數眾多,那只有重蹈昨夜的覆轍。

  她不止一次地忠告過他,不要再深入這一事件,此刻她的話仍在耳邊迴響。

  田代一想起她便躊躇不前了,他永遠也忘不了她在霧夜森林中的面影。

  然而,他不能就此罷手。既然已走到這一步,就得徹底幹下去,這不是對她背信棄義。他下決心要把她從火坑中救出來,此刻他心裡象火樣燃燒,幾乎一刻也不能等待了。對殺死山川氏和木南君的一夥殺人犯不能袖手旁觀。然而,採取什麼方法好呢?

  他立刻想到報告警察,讓警察上山去搜查那家人家。然而這小地方的警察署能辦得了這樣大事嗎?

  這一伙人使用了大規模的謀略,一個小地方的警察署顯然是對付不了他們的。剩下只有兩個方法,

  其一,將這事情報吿給R報社,動員整個報社機構追查這一事件。其二、與此相關連,動員檢察力量徹底追查這一事件。

  田代下不了決心,怎麼考慮都有利弊,譬如動員報社機構進行調查,一個民間團體的報社,它的工作是有限度的,至多是調查而已,它跟警察不一樣,警察有搜查權和逮捕權。

  除此以外就動員檢察力量。

  田代考慮,姑且先請報社來實現他的計劃,但其中也有障礙,首先他沒法將事實說出去。

  昨天夜裡他被誘騙到山上的那個村落,受到了脅迫。但是具體地說,他並未受害。假如他受了傷,那倒另當別論,事實上他沒有擦破一塊皮。這些話說給別人聽,別人能否相信?

  就這樣袖手旁觀嗎?他又不甘心。田代確信山川氏和木南的生命是被這一夥莫明其妙的人奪走的。昨夜,在山道上,他問過“霧中女”,但未得到她明確的回答,可是她也並不否定。不否定是不是就是肯定呢?

  現在只有一條線索;就是誘蹁他去山上那個村落的鋸木廠工人。

  剛才他去看過,鋸木廠停工了,這事情太奇妙了。即使不停工,是不是能弄清那個工人的真面目呢?他也沒有把握。

  在這一點上,普通人和警察官就不一樣,普通人沒有搜查權和訊問權,追查到某一點上碰了壁便無可奈何了。

  當然,不怕一切困難,奮勇地突進,也可以追查到一定程度。田代的心中老是浮現出她的身影,這身影不知怎地阻止田代前進。

  他希望地平安無事。

  即使只動員新聞機構進行活動,但現在的大眾傳播工具是無情的,一旦得知她是其中的一員,肯定會引起新聞記者們的興趣,他不忍心把她拋出來,赤裸裸地在群眾面前無地自容。

  田代束手無策,不知怎麼辦好,單單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有限度的。但依靠組織機構,又有這許多障礙。田代抱著腦袋,坐在石頭上,不知所措。

  3

  田代抱著腦袋坐了很久,很久。

  這個陌生的外地人坐在道旁的石頭上,久久不離去,當地人見了自然會感到詫異的。

  然而,田代就這樣呆呆地坐著。最後,他終於下了決心。

  對這一夥殺死山川亮平氏和木南的殺人犯不能棄置不顧,按照最初的考慮,首先發動報社。報社為追查山川亮平氏的行蹤都紅了眼。俚如田代此刻拋出這一信息,肯定會得到他們的支持。

  然而,他心中仍然忘不下“霧中女”。田代想出了個主意,作為一個交換條件,他提供信息。但對這一大事搜查和報警時絕對不要把她拋出來。

  也許這個主意會被拒絕,說得誇張一點,田代此刻要千方百計地保護她,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想來想去,別無他法,田代終於從石頭上站起身來。

  回到旅館,他立刻打電話給R報社。

  長途電話足足等了兩小時。這兩小時裡他坐立不安,連晚飯也咽不下去。

  電話終於接通了。

  “請接社會部主任,”田代自己也通名報姓。

  正好主任在,立刻來接電話。

  “是田代君嗎?上次承您關照,謝謝了。”

  鳥井主任向他道謝。

  田代急著問話:“怎麼樣?那個木箱找到了嗎?”

  “唉!怎麼找也沒有找到。”主任有點泄勁了。

  田代接著問道:“木南君有消息了嗎?”

  對方躊躇了一下,答道:“真糟糕!木南君至今沒有消息。”說罷,嘆了一口氣,“我們正擔心著哩。”

  “報吿警察了嗎?”

  “我們已經報告了警察當局,請求查找,以防萬一。另一方面,我們發動各分社全力尋找木南君的下落。但目前還未接到捷報。”

  田代將昨夜自己在山上村落的遭遇簡單地向主任匯報,電話里不便詳談,但這個消息已使主任大吃一驚。

  “這是真的嗎?”他叮問了一句。

  “真的。木南君確實是落在他們手裡,沒錯。不過我個人去報告警察,倒不如用報社的名義來得有利,您認為如何?”田代說。

  “感謝您的幫助,我們立刻去辦理手續!可蠟柏原鎮上我們未設分社。我們立刻打電話給長野分社,讓他們立刻採取行動。”說到這兒,主任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田代君,那麼您什麼時候回東京呢?”

  “我還沒有定,想儘早回去。”

  “這事情有點對不住您,我不好意思開口,假如警察當局一插手這一事件,當然會有許多事情要問您,或者讓您在當地協助他們,這樣,您是不是在那兒多呆幾天。”

  田代早有此思想準備。“我明白了。原來我也是這樣打算的。”

  “對不住您,您在那兒的一切費用由我社負擔。”主任的態度頗為積極。“此刻我立即打電話給分社,今夜或明天早晨警察和分社的人會到您那兒去的,請多關照。”

  從社會部主任的立場來考慮,失去了這樣一位“老手”的記者,自然非常擔心。起初以為木南生性大大咧咧,並不在意,而如此長時間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也著急起來。

  田代的電話第一次證明木南或許已被害,主任激動不已。

  第二天一早,R報社的長野分社打電話給田代,他還未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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