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從車站前乘公共汽車去野尻湖,不多時抵達湖濱。他獨自在湖畔漫步,遊客比上次來時多了。他一邊走一邊想,不由地想起上次在森林中的遭難。從此刻站著的地方,可以望見那片森林,也可望見歸途中他進去喝過茶的那小茶店。

  田代佇立在湖畔,惘然地眺望湖面的景色。

  湖中有個小島,黑姬山、妙高山倒映在湖面上。

  湖面的景色美極了,然而在湖底卻隱藏著秘密,這秘密只有田代自己知道。

  木南究竟到哪兒去了呢?

  他是不是還活著?

  田代凝視湖面,一個月以前,湖面上還寒氣逼人,周圍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一隻小漁船在遠處的湖上捕魚。

  當這隻漁船靠岸時,船中的漁夫上岸來。聽茶店的老闆娘說,這隻船是屬於一個漁家女的,此人還很年輕。

  如今,野尻湖已到了旅遊季節,遊客很多,湖面上男男女女都在划船。

  田代本來是為尋找木南的下落而來的,見此情景,忽然也動了遊興。看來這一帶也不象能找到木南蹤影的樣子。

  紅日當空照,直she的陽光照得人頭昏目眩。

  田代無所事事地跨進茶店去租船。

  年輕時他很喜歡划船,大學時代曾經是划船部的成員,一上了船,拿起船槳,他什麼也忘了。

  他避開船群,故意劃到僻靜的地方去。還沒有到仲夏,也許由於這兒交通不便,所以這兒還不象有名的避暑地那樣擁擠。

  湖面上島影和樹影交叉,使湖水呈暗黑色。船槳一插到水中,水的波紋向遠處擴展開去。

  田代劃到某一地點,收起船槳,仰面躺在小船上,陽光雖很強烈,但掠過湖面的清風還很涼。

  他閉上眼睛,船的輕輕搖動傳到他的背脊上,他陶醉了。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死一般靜謐。他閉上眼睛,直覺得幽靜極了。

  田代並沒有睡著,但他又不想睜開眼睛,讓自己永遠處於半睡的狀態。

  他夢見木南在山中行走,也不知是什麼山,在深山老林里長滿茂密的糙,木南一個勁兒往前走,田代跟在他的背後。

  田代真想喊他,但木南不理睬他,他大叫一聲“木南君!”他被自己的叫聲驚醒了。

  他只打了一個盹兒。

  睜開眼睛,強烈的陽光正照在他頭頂上,身子仍不住地在搖晃,夢裡見到了山,而自己實際在水中,太有意思了。

  他夢見木南,說明他對木南的安全一刻也放不下。田代重又握起船槳朝樹萌下的水面划去。

  這兒似乎是個小小的湖灣。樹叢茂密,田代向岸邊划去,這時,他發現水上漂者刨花。

  他無意地將視線停留在刨花上。刨花在水面上飄動,碰到了岸壁,劃出一道道波紋。

  這地方怎麼會有刨花呢?太罕見了。仔細一看,這刨花呈淺黑色,扔在這兒已經相當久了。

  湖水清徹,甚至可以看見湖底。在這樣清徹的水面飄著刨花,顯得很扎眼。在河邊或海邊是不會有這刨花的,即使有,也早被水沖走了。

  田代想,這可能是從別處飄過來的。這附近沒有人家,說不定在附近建築簡易宿舍時,刨下的刨花,但不象是最近才刨的,日子相隔很久了。

  田代並不在意繼續划船,忽然在岸邊的糙叢里也發現同樣的刨花。

  從這兒瞧去,發現那刨花與飄在水面的刨花相同。也可能那刨花一開始扔在糙叢里,然後湖水的晃動將它飄到水面上的。

  看來刨花的數量還真不少。

  奇怪!田代想道:“這樣僻靜的地方怎麼會有刨花呢?”

  這一帶是遠離人家的林中,把這許多刨花扔在這兒,這非同尋常。如果這兒有許多人家那還說得過去,在這鬱鬱蔥蔥的樹林裡和清徹的湖面上飄著這許刨花,太奇怪了。

  田代又想道:可能是蓋簡易宿舍扔下的。

  然而,在這林中根本沒發現有什麼簡易宿舍。再往遠處倒有一群小小的建築物,但離這兒太遠了,再說刨下的刨花也不可能扔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田代收起船槳,讓小船任意飄蕩。船舷邊飄著兩三片刨花,田代伸手撿了一片,放在手掌上細看。因為刨花浸滿了水,把田代的手掌潤濕了。這刨花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好象是杉樹或扁柏樹的刨花。

  田代又撿起兩三片刨花,放在手拿上,水珠子從他的指fèng間流下來。

  看來,這幾片也是杉樹的扁柏樹的刨花,只有其中一片稍有不同,當中呈黑色,好象是從一節樹樁上刨下來的,看不出年輪,但估計這塊木頭不小。

  田代瞅了一會兒,又把它扔進水裡。一輪一輪的波紋向遠處擴展開去。

  田代頭腦中依然打著問號,這地方怎麼會有刨花呢?岸邊的森林又深又大,落葉松和白樺樹等高山樹木葉茂枝大。

  田代躊躇了一下,打算登陸去找一找這些刨花扔在什麼地方。他劃了一下船,靠到岸邊。一時找不到適當的地方停靠,找了半天,總算把船固定住了。

  這兒雜糙叢生,自然沒有路。田代踏著雜糙朝叢林深處走去。果然,在這兒他找到一大堆刨花。原來在水上飄著的刨花是這兒刮過去的。

  田代抓起一把刨花仔細觀看,和水面飄著的完全相同,看來也相當長時間了,是很久以前刨下的。

  由於日曬雨淋,刨花已呈黑色,田代瞅了一會兒,又用腳踢了踢那刨花堆,底下長著青青的夏糙。

  田代朝四周掃視了一番,在更深的去處又發現異樣的東西。

  他朝裡邊走去,夏糙茂密。這兒是高原,不象其他地方的糙叢很悶熱,由於天氣乾燥,樹蔭還格外涼快。

  他踏著雜糙繼續往前走,忽然發現一堆木灰,燒的不是樹木,而是板材。

  田代朝四周搜索,又發現一塊燒剩下的木板,很明顯這是木箱和繩子的殘跡。田代注視著糙上的燒剩下的木箱和繩頭。這究竟是不是木箱還不敢斷定,但木板和繩頭在一起,只能是木箱,是誰把木箱運到這兒點火燒掉的呢?為什麼要燒掉木箱呢?

  一想到木箱,田代的腦海立刻浮現出裝石蠟的木箱。

  從以前幾個例子看,這些木箱肯定運到湖畔的幾個車站,那麼也可能運到這野尻湖畔來,此刻看到這現場,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當然,不知道木箱的內容是什麼。犯人肯定將木箱內的東西取出、然後把木箱燒掉。即便如此,為什麼非要運到這地方來燒掉呢?實在不可思議。很明顯,犯人把木箱拿到這人煙稀少的地方處理掉,這樣秘密的行動肯定與木箱的內容有關。換句話說,木箱內裝著的秘密物件在這兒取出處理掉,而這兒燒掉的木箱是空箱。

  木箱裡裝的什麼呢?從以往的例子考慮,肯定是石蠟。

  據木南的來信說,他估計犯人將屍體肢解成若干部分,然後用石蠟封起來,這麼說來,犯人在這兒將屍體的某一部分取出處理掉了?!

  根據這一假定,田代又作另外一種考慮。

  首先犯人在柏原車站接到了木箱,而這木箱與其他木箱不同,用的是另外一種包裝,報的另外一種品名,完全偽裝起來了,因此田代和木南在行李房和貨棧都未找到。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