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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木認為飯店的推測是正確的。

  “長相什麼的弄不清嗎?”

  “哎呀,這就不太清楚了。據說當時旅客很多,顧不上細看。”

  一定是飯田事務長!

  飯田去札幌會見過岩村章二郎。

  桑木並沒有始終監視飯田。飯田離開醫院出去一天半天的,是無從知道的,他如果沒有住在B飯店,一定是在另一家旅社過的夜。

  不,也不見得,如果他是在羽田機場乘第一班客機去的話,那麼到札幌之後還可以當天回來。飯田是否坐的是這個班次的飛機呢?

  問了B飯店到達的時刻,正是首班客機剛到不久的那個時候。

  “訪問岩村先生的那個人,在那裡談了多久?”

  “在岩村先生房間裡呆了有一個小時。午飯說是出去吃火鍋。出去之後那個人再也沒有回來。岩村先生是傍晚回來的。”

  “除了這些,沒有別的嗎?”

  “沒有,就這些了。”

  桑木道了謝,掛上電話。

  桑木對岩村章二郎離開團體住在札幌B飯店的那兩天特別注意。他在札幌究竟做了些什麼呢?

  桑木委託札幌警察署對曾住在B飯店的岩村章二郎那兩天的行動再進一步調查。

  岩村章二郎離開閉體,在札幌就是專為等待飯田。飯田有什麼迫不及待的事,要坐飛機到札幌去會見章二郎呢?

  桑木確信飛往札幌的是飯田。為了證實這一點,就必須拿到證據。他沒通過警視廳的電話總機,而是給不二野病院掛了直通電話。指定讓飯田事務長講話,回答說飯田不在,參加殯禮還沒回去。

  “我是勸飯田先生參加保險的,有件為難的事,本來飯田先生約我在二十一日去他那裡的。我去了,正趕上他休息,沒見到他。今天他又不在,不知道哪天找他才好呢?”

  “飯田先生沒回來,不知道啊。”

  “二十一日他休息,是不是病了?”

  “二十一日?”辦公室接電話的人當時沒回答,好像和旁邊的人唧唧喳喳了一陣。“二十一日,飯田先生一直在這上班來著。”

  “什麼?”桑木吃了一驚。“真的嗎?沒鬧錯日子吧?”

  “沒錯,確實是二十一日。連續兩個多月,除了星期日和節假日之外,飯田先生沒休息過。”

  二十一日是星期五。

  “是嗎?那也許是我記錯了。多謝了。”

  桑木再沒深究,掛上了電話。他覺得很奇怪。接電話的那個人不馬上回答,卻向別人商議,看來是有人叫他這麼說的。如果是這樣,飯田這傢伙是採取步步為營的對策了。

  關於不二野病院的問題,還需要從多方面進行調查。

  一向作為內線的山中,那一天卻突然對病院進行奇襲,這是為了什麼呢?這裡面潛藏著什麼樣的問題呢?山中和飯田的不和,是不是由此產生的呢?不和的原因又是為了什麼?通過檢查,山中又掌握了些什麼?既然搞突然襲擊,山中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桑木吸著煙驀地站了起來。

  好吧!去見飯田。有些事暫時放下,用這次北海道的事,揭開他那副假面具,先鎮他一下。

  3

  桑木來到大森的岩村家門前。告別儀式已經完了,留下的客人還是亂鬨鬨的。其中有一個人像是製版所的職工。

  “在客人裡面有位不二野病院的事務長,叫飯田的,請給我找一下。我叫桑木。”

  那人走進去,過了五六分鐘出來說道:

  “飯田先生已經回去了。”

  “噢,什麼時候走的?”

  “聽說剛走。差不多在十分鐘以前。”

  桑木一時大意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飯田是不是躲避了呢?從時間看,他也該回到病院了。

  “你是製版所的嗎?”

  “是的。”

  “這回發生的事,真意想不到。”

  “是啊。”那職工低下頭去。

  “東家遭到了這種不幸,這麼突然,以後就困難了吧?”

  “是啊。”

  “這個製版所以後是不是由夫人接著辦呀?”

  “還沒聽到什麼呢。”那人臉上現出愁容。“還不大清楚,看情況是要關門了。”

  “噢,那麼轉讓給誰呢?是同行業的什麼人吧?”

  “好像不是。聽說要停業,這是聽職工們議論的,我們也弄不清楚。”

  “可是,這裡的營業還很興旺呀!”

  “是的,活兒忙得很,會賺不少錢的。”

  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桑木便告辭了。

  如果當真如此,這麼興隆的廠子為什麼非關門不可呢?如果女人家一個人難以支撐,賣給同行業的也好,或找個得力的經理也能繼續幹下去,也許順平的妻子不是那種好強的女性吧?

  從那裡出來,到了公共汽車站。拐角的中華蕎麵館正大批往外送飯,好像是給岩村家弔唁的客人們送的。桑木覺得肚子也有些餓了,便走了進去。

  老掌柜正在熱氣騰騰的裡屋忙著作飯。為了大量送飯忙得不可開交。

  “您很忙啊?”桑木上前說道。

  “是您啊。”老掌柜抬起頭來,見是桑木,便再次點頭施禮。“您這不看到了嗎,鄰居出了個事,現在只顧忙著送飯了。”

  “正忙的時候,又來打擾您。請給我作一碗麵條好嗎?”

  “好,馬上就得。”

  桑木回到座位上等候著,不到五分鐘麵條就端上來了。是老掌柜親自端的。

  “哎呀,太對不起了。”

  桑木把木筷掰開。往麵條里撒了些胡椒粉。老掌柜坐到對面,看來他想休息一會兒了。灶上的活兒由一個青年人作去了。

  “先生,我們鄰居出了這麼大的凶事。”老掌柜先開了腔。

  “是啊,突然自殺了,不知為什麼?”

  “生意作的挺興旺嘛,真奇怪。”

  “你沒發現什麼嗎?”

  “是啊,先生,”老掌柜壓低了聲音,“在鄰居那主人臨死前的那天晚上,夜很深了,他和一個人在那邊牆角下,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些什麼。”

  桑木馬上放下筷子。

  “死的那天晚上,你說的是二十一日?”

  “是的。”

  “和那家主人談話的是什麼樣的人呢?”

  “天黑得什麼也看不清,正巧我走出去,鄰居家那主人的聲音我是聽得出來的,一起住好多年了。”

  “和他說話那個人的特徵……譬如說,是矮個子還是高個子……”

  “好像挺高,很痩。”

  桑木想,這好像是不二野病院的飯田。

  “來參加的人,你大概都見了吧?”

  “就在靈前燒了一炷香,我這生意又忙,來的客人也見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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