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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局長說著拾起桌上的一部電話,“麥克格羅,找到皮克·默里,叫他來一下。讓人去把托尼·阿格斯梯以扔刀的罪名抓起來。”

  他放下電話,站起身來,吐出大口大口的煙圈,透過煙霧對我說道:“我和你關係並不總是很好。”

  我想他這樣說還客氣了一些,但是我一聲不吭,他繼續說道:“你熟悉你的業務。你知道這些工作是怎麼一回事。一個人或許不得不聽從於這個或那個的安排。身為警察局長並不意味著他就是管事的。或許你給某些人帶來許多麻煩,而那些人又可能給我帶來許多麻煩。如果我認為你是一個恰當的人選,這並沒有造成什麼不同。我不得不與那些與我打交道的人周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點點頭表示我明白他的意思。

  “過去事情就是這樣,”他說,“但現在可不一樣了。下面談的是另一碼事,一筆新的交易。當我的老媽死的時候,蒂姆還只是一個孩子。她對我說道:‘約翰,照顧他。’我發誓我會的。然後威斯帕就因為那個女人而殺了他。”他伸出手來抓住我的手,“知道我說這話的意思嗎?那還是一年半以前,你現在給了我第一次機會為他報仇。我告訴你以後在帕森威里再也不會有誰小瞧你了。從今天開始再也不會了。”

  我告訴他,這話聽上去讓我高興。我們愉快地交談著一直到一個瘦長的男子被領了進來。在他長著雀斑的圓圓的臉龐中央有一隻特別上翹的鼻子——他就是皮克·默里。

  “我們正在想蒂姆死的時候威斯帕在哪兒,”局長說著拉過一張椅子給默里,並遞給他一支香菸,“那晚你去了湖邊,不是嗎?”

  “是的,”默里說。他的鼻尖變得更尖了。

  “和威斯帕一塊嗎?”

  “我不是整個晚上都與他呆在一塊。”

  “在槍殺案發生的時候你和他在一塊嗎?”

  “不。”

  局長的淡綠色的眼睛眯了起來,發出亮光。他溫和地問道:“你知道他當時在哪兒嗎?”

  “不。”

  局長心滿意足地嘆口氣,往後靠在他的座椅上。

  “該死,皮克,”他說,“你以前告訴我們你當時是和他一塊呆在酒吧的。”

  “是的,我是說過,”這個瘦長的男子承認道,“但是那並不意味著什麼。只不過是他要求我那樣做的,而我並不介意幫助一個朋友。”

  “你難道也不介意承擔作偽證的責任嗎?”

  “不要拿我開玩笑了。”默里狠狠地朝痰盂吐口痰,“我在法庭上可並沒有說什麼呀。”

  “那傑里、喬治·凱利和奧布賴恩呢?”局長問道,“他們是不是也因為他要他們這樣做的,才說他們和他呆在一塊呢?”

  “奧布賴恩是這樣說的,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正要走出酒吧,忽然碰見威斯帕、傑里和凱利,便又回去和他們喝了一杯。凱利告訴我蒂姆被打倒了。隨後威斯帕說:‘作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決不會傷害任何人。我們一直都在這兒,不是嗎?’他看著吧檯後面的奧布賴恩。奧布賴恩說,‘你當然在啦。’然後威斯帕又看著我,我也說了同樣的話。但是我現在卻不知道幹嘛還要護著他。”

  “凱利說蒂姆被打倒了?他沒有說他被發現死了嗎?”

  “‘打倒’是他用的詞。”

  局長說:“謝謝,皮克。你當時不應該那樣做,但是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吧。你的孩子們還好嗎?”

  默里說他們還好,只是嬰兒並不如他所想的那麼胖。努南打電話給檢察官辦公室,要達特和一位速記員在皮克離開之前記下他的證詞。

  努南、達特和速記員出發去市醫院為了從默特爾·詹妮遜那兒獲得更加完整的證詞。我沒有去。我覺得我需要睡覺,對局長說以後再去見他,然後回了旅館。

  第十三章  二百元加十分

  在我解開背心的扣子時,電話鈴響了。

  是黛娜·布蘭德打來的電話。她抱怨十點鐘以後她一直在找我。

  “聽了我告訴你的那些事情你沒有做些什麼吧?”她問道。

  “我一直在思忖,它簡直太妙了。我想或許今天下午我就開始幹了。”

  “在我看到你之前不要干。你現在能過來嗎?”

  我看了一眼空空的床,不很情願地回答道:“行。”

  一大缸冷水對我都沒有起什麼作用,我幾乎在浴缸里睡著了。

  當我按響她家的門鈴時,丹·羅爾夫讓我進去。他的一舉一動看上去就好像前一天晚上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一樣。黛娜·布蘭德走進門廳幫我脫下我的外套。她穿著一件棕褐色的毛衣,一個肩膀接縫處還留有兩英寸長的空隙。

  她帶我走進起居室。她坐在我旁邊的睡椅上,說道:“我想要你為我做些事情。你很喜歡我,不是嗎?”

  我承認我確實很喜歡她。她用暖和的食指數著我左手的指關節,解釋說:“我想要你對我昨天晚上告訴你的事情不要做任何的舉動。現在等一會兒,讓我想清楚。丹說得對。我不應該那樣出賣馬克斯。這太卑鄙了。而且你主要想對付努南,不是嗎?那麼,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這次放過馬克斯。我將告訴你足夠多的關於努南的事情,你可以徹底地打敗他。你更喜歡那樣,不是嗎?你非常喜歡我,你不會拿當我對馬克斯說過的話非常惱火時告訴你的消息來利用我,不是嗎?”

  “努南的秘密是什麼?”我問道。

  她揉著我的二頭肌,低聲說道:“你發誓?”

  “現在不。”

  她對我板起面孔說道:“坦白說,為了活命我得離馬克斯遠一些。你沒有權利讓我出賣他。”

  “努南的秘密是什麼?”

  “你先發誓。”

  “不。”

  她將手指插入我的手臂,尖聲問道:“你已經去了努南那兒?”

  “是的。”

  她鬆開我的手臂,皺起眉頭,聳了聳肩膀,陰鬱地說道: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我站起來,一個聲音說道:“坐下。”

  這是一種嘶啞的低沉的聲音——泰勒的聲音。

  我轉過身去看見他站在餐廳的門口。一隻小手中握著一支大手槍。一個臉上有傷疤的紅臉男子站在他身後。

  當我坐下時,另外一個通向門廳的門口也站出了一個人。一個大嘴巴、沒有下巴的男子從門口往裡邁了一步,我聽見威斯帕叫他傑里。他手中拿著兩支槍。曾在國王大街賭場見過的一個一頭金髮身材較瘦的傢伙站在他身後,他的目光越過傑里的肩膀看著我。

  黛娜·布蘭德從睡椅上站起,背對著泰勒對我說話。她的嗓音由於憤怒而變得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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