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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畏縮了,吞吞吐吐地說:“那不是演戲,都是真的。當我在危難之中,面對著絞刑架的時候,她——她對我來說並不顯得那麼重要了。我不能——我現在不能——很明白——完完全全地——我為什麼做了所做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種情況或多或少使這件事——和我——很卑微。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

  我找不出適當的詞,只能說些無用的話,比如:“事已至此,只好這樣了。”

  在警察局長辦公室,我們找到一位參與了昨夜突襲小組的警察——一位紅臉官員叫比都。他用好奇的灰眼睛瞪著我,但沒有問國王大街的事。

  比都從檢察官辦公室叫來一位叫達特的年輕律師。當阿爾伯雷向比都、達特和一位速記員重複他的故事時,局長先生走了進來,好像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的樣子。

  “好啊,見到你真高興,”努南說著,一邊握著我的手使勁上上下下地甩著,一邊拍著我的背,“天啊!你昨夜可真險呀——那些該死的傢伙。我本來確信他們已把你殺死了,直到我們踢開門發現裡面是空的。告訴我,那些狗娘養的是怎麼逃出去的。”

  “有幾個你手下的人打開後門帶他們穿過後面的一所房子,並用警察局的車送他們離開。因為當時他們帶我一起走,所以我無法通知你。”

  “我的手下乾的?”他問,卻一點也沒驚訝的樣子,“那,那,他們長什麼樣子?”

  我描述了一遍。

  “舒爾和里奧丹,”他說,“我早該知道的。這又是怎麼回事?”他的胖臉朝阿爾伯雷示意了一下。

  年輕人還在提供口述,我簡要地說了一下。

  局長先生輕笑了一下說:“很好,很好。看來我所做的對威斯帕並不公平。我不得不找到他向他道歉。是你把這年輕人弄到手的?這當然很好。祝賀你,謝謝你了。”他又握住我的手,“你不會就離開我們市吧?”

  “現在不。”

  “很好。”他肯定地說。

  我出去把早飯和中飯一起吃了。我到店裡颳了鬍子理了發,給舊金山拍了份電報,要他們派遣迪克·福利和米基·林漢到帕森威里。幹完這些我回房換了衣服,然後出發去我委託人的家。

  老埃利胡裹著一床毛毯坐在靠近有陽光的窗口的一張扶手椅上。他伸出粗壯的手並謝謝我抓住殺他兒子的兇手。

  我或多或少說了些客套話。我並沒問他怎麼得到消息的。

  “昨晚給你的那張支票,”他說,“剛夠數目支付你所做的事情的費用。”

  “你兒子給的錢已足夠了。”

  “那我給你的就算是獎金吧。”

  “大陸偵探事務所規定不能私自拿獎金和賞格。”

  他面紅耳赤地說:“該死的——”

  “那張支票是用來在帕森威里調查腐敗和打擊犯罪的,你大概沒忘吧?”我問。

  “一派胡言,”他氣憤地哼哼唧唧道,“我們昨晚過於激動。那要取消。”

  “我可不認為取消了。”

  他拋出一大堆不堪入耳的話,然後說:“那是我的錢,我不想把它浪費在無用的蠢事上。如果你認為那不是你的報酬,就把錢還給我。”

  “別對我嚷嚷,”我說,“除了給你一個清潔的城市,我什麼也不會給你。那就是你花錢的目的,也是你將要得到的結果。你已經知道殺死你兒子的人是年輕的阿爾伯雷,而不是你的夥伴,他們現在也知道了泰勒沒有背叛他們來遷就你。你兒子死了,你就可以向他們保證報紙不會再揭露醜惡東西了。一切又會變得和平可愛了。

  “我告訴過你我希望如此。那就是我為什麼要幫你的忙。現在你得到了幫助。支票已經簽了,你不得不付款。也許授權書沒有契約那麼有效,但你必須到法庭上證明這一點。如果你想把事情那樣公開,那就走著瞧吧。你會大有收穫的。

  “警察局的胖局長昨晚想暗殺我。我不喜歡那樣。我被認為十分令人討厭就是因為想要毀了他。我已經得到你的一萬美金,我現在就要玩我的遊戲了。我要把帕森威里從頭到腳地展現在人們面前,我也會儘可能定期地向您匯報,希望您喜歡。”

  在他憤怒的惡罵聲中,我走出了房子。

  第八章 第一手可靠消息

  我花了大半個下午寫三天來偵破唐納德·威爾遜案件的報告。然後坐下來,燃起一支煙,腦子裡一直思考著對埃利胡·威爾遜的行動計劃,直到吃晚飯的時候。

  我下樓到旅館的餐廳,剛剛點了我想要的蘑菇牛排,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那小伙子把我帶到門廳里的電話間。話筒里傳來黛娜·布蘭德懶洋洋的聲音:“馬克斯想會會你。今晚有空嗎?”

  “到你那兒?”

  “對。”

  我答應去,然後回到餐廳吃我的晚餐,吃完後我上樓走回我的房間,五樓前室。我打開門走進去,啪地一聲開了燈。

  一顆子彈在門框上穿了一個洞,就在我腦袋瓜旁邊。

  瞬時,門上、門框上、牆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子彈窟窿。

  但此時,我已把腦袋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一個和窗戶不成直線的角落。

  我知道,街對面是幢四層的寫字樓,屋頂比我的窗戶稍高一些。房頂會很黑,而我的燈卻亮著,在這種情形下想要往外看是於事無補的。

  我向四周看著,想找個東西砸了電燈泡。結果找到一本《聖經》,就拋了過去。燈泡“砰”地一聲爆裂開了,接下來是一片黑暗。

  槍聲停了。

  我爬到窗戶那兒,跪著將一隻眼睛靠在窗戶較低的一角往外看。街對面的房頂漆黑一片,又很高,我無法看到屋檐以上的部分。十分鐘的獨眼偵察除了把脖子扭了,什麼也沒看到。

  我打電話給黛娜要她把旅館保安警察叫來。

  他身板硬朗,留著花白的小鬍子,額頭圓圓的,好像未發育成熟。後腦勺上扣著的那頂帽子太小了,大概是為了突出前額。他叫基弗。他對這起槍擊事件顯得過於興奮。

  旅館經理走進來。他是一個胖胖的不苟言笑的人。他一點也不激動。他持一種“從未聽說但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態度,認為這是街上的哪個小混混在表演他的機械小玩意。

  我們冒險換了一個新燈泡,燈亮了我們數著彈孔,共有十個。

  警察來來往往,回去報告說沒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努南打電話過來。先問了警察隊長一些具體情況,然後要我接電話。

  “我剛接到消息,”他說,“你認為是誰在和你過不去。”

  “不知道。”我撒謊道。

  “沒有人和你接觸過?”

  “沒有。”

  “那,自然很好“,他熱心地說,“不管他是誰,我們會把那小兔崽子給抓住。我對你的性命擔保。你要不要我留幾個警察在你身邊,只是為了確保不會再發生別的什麼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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