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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謝謝你,”她一迭連聲說。“但願老天能讓我永遠相信你的話。對也罷,錯也罷,就是要讓我相信你的話……不,這話不會錯,就是要讓我永遠相信你的話。來,我們再走走。”

  這餘下的一段路她差不多是在跟我賽跑了,一路上嘴裡還咭咭呱呱說個沒完。到了宅前,只見米基·萊恩漢已等在門廊上了。姑娘進了屋,我就留在門廊上跟米基說話。

  “我也要像羅利先生那樣,來個‘嘖,嘖,嘖’了。”他那張笑臉衝著我直搖。“我真該去說給她聽聽:戒毒院裡那個可憐的姑娘聽了你的話,認為你信得過,結果吃了多少苦呵。”

  “你從鎮上來,可有什麼消息沒有?”我問他。

  “安德魯斯露面了,他到了聖馬特奧,去了傑弗里家。阿羅妮亞·霍爾東就在傑弗里家,至今還在那兒。安德魯斯是星期二下午去的,一直待到昨天晚上。阿爾在那兒監視,看見他進去的,不過起初不知道是他,直到他出來了才認出是他。傑弗里兩口子不在——去聖迭戈了。現在安德魯斯有迪克盯著。阿爾說霍爾東的婆娘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地方。羅利告訴我說芬克醒過來了,不過對炸彈的事說是啥也不知道,菲茨史蒂芬總算還有一口氣。”

  “我想今天下午馬上就去找芬克談談,”我說。“你就在這兒守著。啊,對了,有科林森太太在跟前的時候你可千萬得對我有個尊敬的樣子。我們好歹還得讓她把我當個要緊人。”

  “那你回來的時候就帶點好酒來,”米基說。“沒有酒喝我是辦不到的。”

  我趕到芬克那兒時,他正靠了個靠墊坐起在床上,頭上纏滿了繃帶,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再三表明他根本不知道炸彈不炸彈的事,他當時來找我並沒有其它目的,只是想來告訴我:哈維·惠登是他老婆跟前夫所生的兒子。他的老婆就是那個鄉下鐵匠模樣的女人,目前下落不明。

  “哦?可那又怎麼樣呢?”我問他。

  “我也不知道那有什麼關係沒有,只是有這麼個情況,想應該讓你知道。”

  “為什麼應該讓我知道?”

  “報紙上說你說啦,這裡出的案子跟那邊出的案子之間是有聯繫的,那個三大五粗的偵探說你說我還有些情況知道了沒說。我可不願意再招惹什麼麻煩了,因此我一想,還是跑來報告你的好,免得你說我沒有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嗎?那你給我說說對麥迪遜·安德魯斯你都了解些什麼。”

  “對他我一點也不了解,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是她的監護人什麼的,是不是?這我是在報紙上看到的,不過我不認識他。”

  “阿羅妮亞·霍爾東可認識他。”

  “那倒很有可能,先生,不過我不認識他。我只是替霍爾東夫妻打工的。對我來說那也無非是可以混口飯吃。”

  “對你老婆來說呢?”

  “也一樣,混口飯吃。”

  “她到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啊。”

  “她為什麼要逃出禮拜堂?”

  “我早跟你說過啦,我不知道啊。怕惹麻煩吧,也許是……能逃走的話誰不想逃走呢?”

  這時候來來去去忙碌的護士已經擾得我說不上話了,因此我就離了醫院,到法院大樓里的地方檢察宮辦公室去。弗農把一沓文件往邊上一推,動作之間大有一種“天大的事也暫且擱過一邊”的神氣,一邊說了聲:“很高興見到你,請坐。”還把頭使勁點了兩點,兩排牙齒一齊沖我露了出來。

  我就坐下來說:

  “我剛跟芬克談過。從他那兒問不出什麼名堂,不過他是逃不出我們手掌心的。這炸彈要不是他帶進去的,又怎麼能進得去呢?”

  弗農皺了好一會兒眉頭,才沖我擺了擺下巴,厲聲說道:

  “那他的動機又是什麼呢?而且當時你就在那兒。你說從他進了房間以後你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你說你什麼問題也沒有看出來。”

  “那又能說明什麼呢?”我說。“他也許做了什麼手腳瞞過了我的眼睛呢。他原本是專門替魔術師做機關的。炸彈他肯定會做,也肯定有辦法瞞過我的眼睛埋下顆炸彈,這是他的看家本領嘛。我們不知道菲茨史蒂芬可看見了什麼。聽說他保得住命了,我們就先對芬克注意監視,等菲茨史蒂芬好些再說。”

  弗農咔地一咬牙,說道:“好極了,那我們就把他扣起來。”

  我又到走廊那頭的治安官辦公室去。菲尼不在,坐鎮在辦公室里的是個麻臉瘦高個兒,名叫斯威特,是他的首席助理。好在斯威特說他聽菲尼談起過我,知道菲尼的意思:我需要什麼幫助,一定都要給我辦到。

  “那好,”我說。“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要弄兩瓶……嗯,金酒也好,蘇格蘭威士忌也好……反正在這一帶哪種酒最好,我就要哪種。”

  斯威特抓了抓他的喉結,說:

  “這方面的事我就不在行了。也許那個開電梯的比較懂行。我看他的金酒大概是最靠得住的。哎,對了,迪克·柯頓一直在大哭大鬧,說想要見見你。你願意跟他談談嗎?”

  “好啊,不過我不知道跟他有什麼好談的。”

  “這樣吧,你過一會兒再來。”

  我就出來,到電梯前按了按鈴。電梯裡只有開電梯的一個人,此人已經上了年紀,背都曲了,長長的黃色小鬍子都花白了。

  “斯威特說你也許可以指點我一下:上哪兒可以去弄上一加侖的‘白貨’?”我說。

  “他真有神經病,”開電梯的咕了一句,見我不作一聲,便又說:“你出去的時候還打這兒走嗎?”

  “對,不過還要過會兒。”

  他關上了電梯門,我就回斯威特那兒去。法院大樓通後面的看守所有一條封閉式走道,他就帶我走這條走道到一個鋼板門的小牢房裡,留下我一個人跟柯頓說話。關了兩天,這位凱薩達的司法官當然很不受用。他面容憔悴,驚惶不安,說話的時候下巴上的小淺凹抖動個不停。他其實也沒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只是一個勁兒說他是無辜的。

  我也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對他講,只是說:“也許是吧,可你這都是自己招來的。現有的證據都是對你不利的,我也說不上憑這些證據是不是足以把你定罪——那要看你的律師本事如何了。”

  我回到斯威特那兒,斯威特問我:“他找你有什麼事?”

  “就為了要跟我說他是無辜的。”

  那位助理又抓了抓他的喉結,問我:

  “你總該不會無動於衷吧?”

  “這不,我早已連晚上都睡不著覺啦。再見。”

  我從他那兒出來,就去乘電梯。那開電梯的塞給我一個包著報紙的加侖裝酒罐,說:“十塊錢。”我付了錢,把酒罐在菲茨史蒂芬的汽車裡藏好,然後找到當地的電話局,給舊金山米申區維克【注】達拉斯的藥店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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