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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都日報》刊載記者與空澤的談話幾天之後,亞希子收到了一封信。亞希子一看寄信人,不禁一驚。信封上只寫著“空澤省吾”,郵戮是“金澤中央”。日期為9月8日,象是接受了《東都日報》的採訪之後,來到金澤投郵的。亞希子趕緊把信拆開。

  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給你寫信了。我逃脫了嚴密的監視網,好不容易來到了北陸。可是,要逃到海外去,怕是不可能。剩下唯一的一條脫身的途徑,就是僱傭漁船秘密逃往國外。但成功的可能性也許很小。

  我之所以當了某外國的間諜的代理人,是受金錢和人事關係的束縛,慢慢被迫卷進去的。從我與你姐姐相愛之後,我就讓她當作情報聯絡員搜集情報。她是一個優秀的情報員,在飯店工作人員的掩護下,從各個方而搜集情報。可是,她同時又是日本方面的情報工作人員,也就是說,她是反間諜工作人員。她一方面裝著幫助我,一方面刺探在日本的某外國間諜組織的情況。

  經介紹,東條義治認識了你姐姐。可他也是日本諜報機關的走卒,與美國軍事諜報機關也有聯繫。5月10日,你姐姐被殺害的那天夜裡,東條把錄有提供給我的軍事機密磁帶交給了你姐姐。沒想到你姐姐的車子出了故障,竟被在途中意外相遇的外浦殺害了,磁帶被外浦奪走。外浦雖說是個歹徒,但很有心計。儘管他不知道你姐姐攜帶的磁帶是什麼東西,但估計會有價值,於是來向我兜售。因為我和你姐姐不時在熱海坐外浦的車,他察覺了我倆的關係,所以才認識我的。

  外浦最初不知道那磁帶是要交給我的,所以來問我磁帶有何價值。從我的反應里,外浦知道那東西是我所需要的。與此同時,我也知道了奪得磁帶的外浦是殺害你姐姐的罪犯。外浦在我的追問下,承認了自己是犯人,但又反過來威脅說,如果自己被捕的話,磁帶將交給警察。磁帶若交到了警察手裡,那可成了一件大事。於是,我向外浦提出用錢收買磁帶,並答應對他犯罪一事給予保密。

  可迠,在我從外浦那裡取回磁帶之前,東條手下一幫子人擔心磁帶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把保管著你姐姐遺物的你的家給抄了。他們之所以在那以前沒有更早地抄你姐姐的家,是因為你姐姐房間的鑰匙交給了警察,那是電子鎖,沒法配到相同的鑰匙。

  東條之所以要取回磁帶,因為擔心磁帶一旦轉到日本軍事專家手裡,發現那是過時的情報,就會引起麻煩。實際上,那是想把我和某外國諜報機關引出來的釣餌。如果判明這種情報毫無價值,那我的處境就會變的微妙起來。在間諜衛星發達的今天,各國最需要的情報,是隱藏在本國的敵國間諜組織,還有本國的軍事機密是如何泄漏給敵人的。對某外國諜報機關來說,我就成了導致其在日本國內長期培植的諜報網,有可能一舉喪失的導火線,而且這一火炬已經被點燃了。

  我在以間諜嫌疑被起訴之後,又得以保釋,這種事是少有的。這樣做的企圖在於放我出來活動,以求連根拔除某外國的諜報網。可是,他們這樣做也有不可理解之處。如果是為了把我作為破獲某外國諜報機關的突破口,那就沒有必要逮捕我,因為只要事情一公開,我就會從諜報網中分離出來,這是很明顯的。所以倒不如不逮捕我,我讓自由活動,就可以一網打盡。然而,他們沒有那麼做,反而逮捕了我一個人,藉此大肆宣揚國家機密被竊。這樣做的真正用意何在呢?

  當然,這種事對現在的我來說,已是無關緊要了。你姐姐和我是在不幸的命運中相逢的,我們一時忘卻了彼此的任務而相愛起來。為了把這件事告訴你,我才大膽地給你寫了這封信。祝你生活愉快,也許再也見不到你了。草草。

  以上是信的內容。

  (三)

  空澤的信使亞希子頭腦里捉摸不定的疑團被解開了。她看完了信,立即從名片夾中抽出一張最近得到的名片,照上面的號碼撥動了電話機。

  她告訴《東都日報》的電話總機,要求接政治部的前原先生。亞希子還擔心他不在報社,可不久就聽到耳熟的答話聲。

  “對不起,原諒我突然給您打電話,我是前幾天見過您的八切亞希子。如果方便的話,想再見見您。”

  “啊!八切小姐,我什麼時候都可以,就是現在也不要緊。”

  前原說話很乾脆,連什麼事都沒有問,就作了回答。

  “在日本航空公司飯店的斜對面,有一家‘愛比丘爾’茶室。”

  “知道。”

  “20分鐘之後,我們在那裡見面,行嗎?”

  “好的。”

  亞希子驅車到達那裡時,前原已經等在那裡。狹長的店堂,最裡邊的座席經常是空著的,坐在那裡可以把整個店內的情景一覽無餘。前原也許察覺到了亞希子要說什麼事吧,所以占好了最裡邊的那個席位。

  “對不起,突然把您請來。”亞希子緩了口氣,表示了歉意。

  “不要緊,干記者這一行,如果沒有事件發生,就等於是沒有火災的消防隊。”

  前原露著毫無倦意的笑臉。看上去,他可能是把與亞希子見面當作一件高興的事。

  “可是,記者不是經常處於待機狀態嗎?”

  “新聞記者也是人生父母養,常言道,記者雖說是行者,但總歸不是火車嘛!”

  言外之意,他是把與亞希子相會當作一種樂事。

  “我拜讀了前幾天對空澤省吾的採訪報導,那是前原先生寫的吧?”

  “你看過了嗎?實在拿不出手呀!”他不但一點沒有架子,反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意外地露出了一種天真的神態。

  “就因為這事,我才要見見前原先生的。”亞希子把空澤的信,送到了前原的面前。

  “這是什麼?”前原用莫明其妙的眼神望著亞希子。

  “請您看看。”

  “那就失禮了。”

  在亞希子的催促下,他拿起了信。在往下看信的時候,剛才那種天真的神態從臉上消失了,恢復了新聞記者本來的表情。看完信之後,仍在仔細地琢磨其中的內容。最後終於把頭抬了起來。

  “怎麼樣?”亞希子請他談談看法。

  “嗯,跟採訪時談到的內容大致相同。我們拫據搜集到的情況提出的疑問,在這封信里都坦吐出來了。”

  前原的眼神顯出他在估摸信的價值。“唯有一點在採訪談話中沒有涉及到。”

  “是逮捕空澤的事嗎?”

  “我對這點也抱有懷疑。在那個階段,與其逮捕空澤一個人,不如讓他活動,才能把間諜組織來個連根拔呀!看來,警察是急於求成了。”

  “真是急於求成嗎?”

  “你是說……”

  “空澤先生不是在信上寫著嗎?首先把國家機密被竊的事張揚出去。可是,其真正用意何在呢?”

  “也許在於說明國家機密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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