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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要了解這些,有什麼好問我的呢?”

  “我們是想得到證實,如果你姐姐真是……”

  “姐姐的私生活,我不知道。”

  “可你的這位姐姐卻竊取了國家的機密啊!”前原的話象錐子扎人一樣,“對不起,我並不是在責怪你。”

  前原感到自己的話太刺激人了,所以接下去又以緩和的語氣說:“好吧,看來你確實不知道!”

  亞希子在前原面前轉過臉去,從座位上站起來。前原剛才的話就象是所有的日本人說給她聽似的,直捅她的心窩。

  (三)

  由於空澤和東條的被捕,再次出現了要求制定國家機密法的氣焰。正如前原預言的那樣,這一法案的促進派以此為藉口,大肆叫囂國家安全受到了威脅、國防機密存在泄漏的危險,隨即向國會再次提出了這一議案,擺出了一舉干到底的架式。

  反對派也沒有保持沉默。新聞界、輿論界、學者、律師會、工會、市民團體和所有認為該法案會帶來復活軍國主義危險的人們,都聲明要堅決反對,形成了開展共同鬥爭的聲勢。

  國家機密法是從根本上與民主的根基——國民的“明事權利”相牴觸的。如果那些以國家的名義掌握了政治權力的人,把一切與己不利的事都掩蓋起來,只把那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告訴國民,那就不能稱之為以主權在民為前提的民主政治了。

  當權派的所作所為,如果國民察覺到其中存有私弊,那麼,這種當權派就會成為獨裁者,政治就會腐敗下去,這一點已被歷史所證明。

  最新的例子就是菲律賓的馬科斯政權。他頒布戒嚴令,剝奪了國民明事的權利,扼殺民主,把國家私有化了。

  然而,一個獨立國家,既然與各國有交往,秘密就只是附屬品。當然,有關國防的秘密如果完全泄漏給了外國,特別是假想敵國和敵對國,那麼國家的安全將受到威脅。國家機構的組成也可以說是以秘密為核心的,政府部門就是秘密的巢穴。官員們藉此來推行保身哲學,就是說,什麼全都保密,認為只有這樣才算安全。所謂官僚主義,他們考慮問題的出發點是官員優先於國民,也就是說,官員自身才是至關重要的。這就是政府部門和國家推行的秘密主義的根本出發點。

  如果國民不聞不問,國家就會自動地加厚秘密的牆壁,就會象一個球體沿著獨裁化的斜面滑下去一樣。國民要監視著他們,不讓他們那麼做,以保障國民“明事的權利”。而為這種權利服務的,就是新聞報導部門。

  新聞報導部門有報導的自由,只要認為把真實情況報導出來對國民有利,即使政府單方聲稱這是國家機密,還是應該報導的。

  過去曾發生過《每日新聞》的記者因暴露了從外務省事務官那裡得到國家機密,而被問成違反國家公務罪的事件。可是,在保護國家機密和國民有“明事的權利”這兩個問題上,政府和新聞輿論界之間有過激烈的爭論。新聞輿論界認為這是對民主的挑戰,對此,政府也採取了針鋒相對的態度。

  當時,作為導火線的國家機密,還不具有損害國家安全和信用的性質,所以被捕的當事人得到釋放。後來政府就有關國民“明事的權利”和報導自由問題表明了態度:“是否應該真正作為機密,有必要根據國家的利益,做出客觀的判斷。至於什麼是國家的利益,這要依據主權在民的原則,由國民來做出決定。”

  由於當時被逮捕的是新聞記者,因此報導自由的問題被推到了前台,而國家機密法問題卻被掩蓋住了。何況拿到機密的新聞記者並未進行間諜活動。

  新聞記者到手的機密文件沒有見報,但交給了在野黨,成了政治上論爭的工具,使政府遭到了攻擊。如果文件傳到了假想敵國,那麼,肯定會發展成為完全不同的另一種事態。國民“明事的權利”將被拉下來,國家機密法問題將被推上去。新聞界也無法結成統一戰線,輿論界也就無法干與了。

  當然,機密資料不僅會落到共產黨手裡,還包括社會黨在內。

  國家機密法與國民“明事的權利”是完全對立的,如果設立了國家機密法,國民“明事的權利”就會被扼殺。政府對利用國家機密法仍不足以對付國民“明事的權利”和報導的自由,一直是切齒痛恨的。而這類事件就成了政府和有關人員執意制定國家機密法的根本依據。

  這次與過去不同,被竊的機密是明顯有損國家安全的國防最高機密。因此,國家機密法的促進派認為奇貨可居,而把有所收斂的鋒芒又露了出來。

  反對派鑑於國家最高機密被竊,鬥爭的旗號黯然失色,沒法再揮舞“明事的權利”這面錦緞大旗了。與外務省泄漏機密時不同,政府與反對派的立場逆轉,過去在“明事的權利”和報導的自由的旗幟下集結起來的各新聞報導單位現在四分五裂了,甚至某家全國最大的報紙,居然發表暗中支持該法案的社論,說什麼“為了國家的生存,保護國家機密,在一定條件下是必要的。”

  被逮捕的空澤和東條以違反自衛隊法於8月30日被起訴。起訴後,又根據律師團的請求予以保釋。

  審判官在律師團提出保釋要求時,徵求檢察官的意見,問是否可以保釋。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是尊重檢察官的意見的,能夠獲得保釋,說明檢察官表示了“可以保釋(請多關照)”的意見。

  關係到國家安全的最高機密被竊的間諜事件當事人能夠獲得保釋,這使人深感意外。大凡此類事件,由於物證很少,而且有可能隱藏和銷毀證據,當事人之間也有可能串通或逃亡,因此,保釋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可沒想到在這極少可能性的事件中,兩個人居然被保釋出來了。

  愛國的騙局

  (一)

  “有一家能吃到名菜的店家,能陪我一起去嗎?”

  出席某家大出版社舉行的文學獎酒會後,在回家的途中,新城對亞希子這麼說。

  往日與新城關係密切的某作家得了獎,所以他才來到這好久沒有來過的市中心飯店的。

  “我能去嗎?”亞希子說話時仍在想剛才見到的情景。象新城這樣有名的插畫家跟自己這麼說話,當然心裡很高興。但那些老資格的編輯和特意從銀座請來幫忙的人聚在一起,那種高級場面使她非常拘謹。

  “不,不,一定要和你一起去!”新城很熱情地邀請著。

  亞希子也很喜歡他。雖然他是插畫界的名流,但一點也不裝腔作勢,對什麼人都是那麼體貼入微,實令人難忘。他對跟前的一些人特別親切,從不以俯視的角度看人,而總是站在低的立足點上去觀察社會和人生。從新城這種目光里能感覺出對亞希子的好意。

  新城帶她去的店家是赤坂的“無量庵”,被領去的房間也是和空澤來過的樓上有櫃檯的那個小房間。亞希子發現這是第二次來這裡時,感到有些掃興,但她裝作是初來的樣子。可是,如果店裡的人前來寒暄,還是會露出馬腳的。幸而來的是另一個女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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