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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對你的話負責嗎?”那須半睜著雙眼,以咄咄逼人的口吻向木本問。

  “這是什麼意思?”木本怔了一下。

  “你是原木本飯店經理木本正輔氏的兒子吧?”

  “是呀,這又怎麼樣?”

  “木本正輔氏是在其家業被豬原留吉氏吞併後,含恨自殺的。”

  “可是,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不正是為了替父親報仇才去接近豬原留吉的嗎?為此還和他的女兒結了婚。”

  “豈,豈有此理,這些和過去的事有什麼相干?”

  “不幸的是留吉病故了,你就把復仇的目標對準了豬原留下的旅館。”不管木本怎樣爭辯,那須步步緊逼木本說。

  “行了吧,被殺的可是大澤。即便說我讓豬原百步也是存有復仇之心的話,殺死大澤又有什麼關係呢?”

  木本雖然仍故作鎮靜地辯解,但看著那須泰然自若的態度,不由得心中不安起來。對方好象是掌握了什麼決定性的王牌。

  那須死盯盯地望著本本的眼睛,好象要把它望穿似的。

  “那麼,你看看這個吧!”

  那須將一張不太清楚的照片遞到木本的眼前。

  木本若無其事似地將目光停在照片上,忽然他睜大了眼睛。

  “這,這個……!”

  “是啊!這是你和是成夫人一起照的。可要緊的是那照片的背景。”

  木本的臉上瞬時間失去了血色。

  “還能看清身背後旅館的牌子吧。對這個旅館恐怕你還記憶猶新吧。這是你和是成夫人僅僅利用過一次的地方。倒霉的是被大澤看見了,而且拍下了這張照片。你們應該再謹慎一些才是呀。由於情絲綿綿而忘記分開,一同走出來,這可是天大的疏忽呀!話又說回來了,你們也確實想不到在那樣的地方竟會遇到熟人。可事有湊巧,那裡也正是大澤搞風流韻事的場所。”

  “怎、怎麼這照片?……”

  “這是剛剛從長野電傳來的。它握在是成友紀子的手裡。想不到吧?”

  “啊!找到她了?!那麼……”

  木本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他的聲音中充滿著恐懼。

  “那是在北阿爾卑斯山中被登山者發現的。不久便會報導出來。由於是在深山裡,所以取得聯繫晚了點兒。”

  “怎麼樣?”那須嘲弄地接著說:“看了這電傳照片後,深有感觸吧?對那霓虹燈還有記憶吧?”你們也太不走運了。只利用過一次的旅館正好是大澤的隱居之巢,更不幸的是,在你們離開那裡的時候,被大澤發現了,而且還拍下這張照片。是成友紀子是有夫之婦,你呢,又是豬原家的女婿。如果將你和友紀子的關係告知夫人的話,你就會被趕出豬原飯店,復仇的願望也將化為泡影。在只差一步就要將豬原經理趕下台的時候,你必須封住大澤的嘴。因此你與友紀子合謀作了此案。怎麼樣,難道說這些事情之間沒有關係嗎?”

  在那須嚴厲的申斥之下,木本的身體開始發抖了。

  “被用來當作恐嚇之物的照片,友紀子直至死了還緊緊握著。她殺死丈夫後,還幻想著總有一天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你仔細想一想,如果只是你一個人,能夠悠然自得地登上大飯店經理的寶座嗎?”

  就好象脊梁骨折斷了一樣,木本的身體象一堆爛泥似的癱了下來。

  三

  木本終於招供了:

  我和友紀子熱烈地相愛著,雖然我們早已私下定了終身,可是,由於我的家遭到豬原留吉的破壞,加上友紀子不能違背其父親的意志,她還是嫁給了是成敏彥。

  父親以死來抗議豬原留吉那殘忍的吞併。被憤怒和痛苦灼傷了的我,發誓在我這一輩子非替父報仇不可,即使需要犧牲我的愛情也在所不惜。這是做兒子的義務。也許你們會笑話這是相當荒唐的陳詞濫調,可是如果你們的父親和我的父親一樣是被害死的話,肯定會理解我的心情的。

  要經營一番事業是不容易的,它需要錢、需要組織人員,也必須建造房屋。我的祖先為了事業付出畢生的血汗和辛勞以至生命。

  可是豬原通過包買股票的合法手段,強行奪取了這一切。他對那些因此而破裂的家庭,對那些因失業而喪失生活勇氣的大批人們絲毫不予考慮。這就是我們這個社會無可非議的結構,身穿“合法”這個隱身外衣的匪徒可以隨意嘲弄和侵犯弱者。我看透了這個世界,正好在這時,豬原以勝利者的姿態收留了我。我暗暗下定決心,要用他吞食木本家族的手段,利用資本主義的結構,來奪取豬原血與汗的結晶——他的企業。即或奪取不了,也要使它破產。我知道豬原留吉的心臟不好,揣度著誰最有繼位的希望。於是,我開始接近留吉最喜歡的兒子杏平。我加入了飛行俱樂部。進飛行俱樂部是要花許多錢的,但為了能接近杏平,我將父親遺留下來的寥寥無幾的幾個錢,全部投了進去。

  友紀子不知我的本心,跟在我的後面入了會,杏平在俱樂部迷上了友紀子。為了不使杏平掃興,我讓友紀子適當地應付他一下,他朝思暮想與友紀子結婚,甚至為此患了相思病。然而,他到底擺脫不了父親的安排,與彩子結婚了。友紀子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而和是成敏彥結為夫妻。結婚以後她才知道敏彥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低能兒,為此她悔恨萬分。

  杏平與友紀子私通也正是這個時候。這件事也是我建議友紀子去做的。起初她對我提出這樣的請求大為震驚,但由於對敏彥憎恨的反作用力,她竟准許了杏平。

  由於我不惜犧牲一切的努力,終於深深地鑽進了豬原集團的心臟,最後終於將杏平趕了下去。雖然我是應雇經理,但畢竟也是豬原飯店的頭號人物。

  豬原飯店已經徒有虛名了,實權已被亞洲興業所掌握。豬原留吉象惡魔似的建造的豬原集團,現在和毀滅沒有什麼兩樣,顯然,我畢生夢寐以求的目標終於達到了。

  我和友紀子在“現場”被大澤發現,是在即將奪取杏平交椅的關鍵時刻。大澤掌握了我和友紀子的關係,並且出來恐嚇。

  大澤有天生的恐嚇本領,他並沒有在金錢上大敲竹扛,而向我們提出了難以容忍的要求,這就是他要占有友紀子的身體。

  他說如果不答應的話,就把真情向友紀子的丈夫和我的妻子全盤托出。我只好去求友紀子,那怕只答應他一次呢。可是友紀子斷然拒絕了。她說她從生理上討厭大澤,大澤的那雙眼睛很象自己的丈夫敏彥。友紀子是一位神奇的女子。可以說她是按照我的要求答應同杏平定期保持那種不正當的關係,而絲毫沒有一點精神上的傾心。恐怕在杏平身上她感到了和自己在同樣的環境中培養起來的人那種令人討厭的東西。

  我以前也總和他們一樣的人,但是自從父親被害之後,我便成為復仇之鬼了。也許是這個鬼吸引了友紀子,並把我們的心連在一起的吧。她完全是為了幫助我復仇才把肉體出賣給杏平,而內心始終是傾向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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