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估計犯人是在早上四時至七時之間將門鎖上的。屍體很可能是在豬原離開房間的四點以後運進去的。在這樣短的時間裡構成密室,總不至於使用很大的工具或玩弄複雜的詭計。肯定是不管誰都能辦到的簡單的辦法。在某處一定有漏洞,只是未被我們發現。

  下田只顧一心思考問題,甚至沒有發現眼皮底下的空座位。剛剛發現要坐下的時候,旁邊站著的一位胖胖的中年婦女,以驚人敏捷的動作搶先坐下了。

  無論如何疲勞,警官也是不能同女人爭座位的。下田繼續站在那裡。然而,他並不惋惜,因為他知道,坐著會很快睡著的。瞧,剛才和他搶座的女人已經開始打盹兒了。

  下田又回到他的思路上來:保險鎖鏈長二十公分,從上面的插口插入,必須將房門關嚴。裝入插口的鏈條順著滑槽滑到下端鎖住。鎖鏈在裝入插口之時,幾乎沒有間隙,到下端鎖住後,有一定的間隙。這樣門可以打開十公分左右,象這樣的空隙連孩子也不能通過。可是犯人又的確是從那裡溜走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思路繞來繞去,下田的神經已經疲憊不堪。

  坐在面前的女人已經發出了香甜的鼾聲。她半張著嘴,屁股坐的姿勢很不體面,給人的感覺不是風騷而是醜陋。

  下田看著面前這個女人的姿勢,心裡很不愉快,無奈只好換了個位置。再有一會兒,他就要下車了。

  由於一心想著一件事情,所以不知不覺地很快到了W車站。如果叫出租汽車,可以繞過這討厭的道口,可下田又不願意參加那汽車的爭奪戰。他不緊不慢地上著樓梯。

  乘客們下車後,從站前分散向四面八方。下田照例來到鐵路道口,果然長長的貨車堵在進口上,可是這時並沒有幾個人。

  這是一個潮濕悶熱的夜晚,加上剛從那蒸籠一樣的車廂里出來,下田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他多麼想早一點到家,痛痛快快地洗個操。可是,貨車就象故意氣他似的,斜眼看著焦急的下田,沉甸甸地坐在道口上。

  突然,下田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列車正好在道口處斷為兩段,其空隙和道口寬度差不多。

  使出遮斷器了。

  “喂,現在可以過去,快,快點兒過!”

  道口的值班員大聲叫嚷著。下田趕緊跑過路口。這時他突然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國鐵的“改善”呀。

  下田很佩服國鐵的智慧。這既不需要花錢,又不太妨礙道路交通。鐵路道口本來就是為使列車通過而切斷公路的。現在它具有了特殊的功能,在必要的情況下,公路又能將列車斷開。

  實在是現代化的智慧。

  下田走過道口後還不時地回頭看著想著。此時,列車又聯接成原來的樣子。

  忽然,他那由於長時間思考一件事而僵化了的腦血管,剎那間被那聯接起來的列車接通了,熱血頓時在下田頭腦中沸騰起來。那使眾偵探百思不解的密室之謎,竟在這偶然的一瞬間解開了。

  下田所發現的,是從密室中潛逃的方法。他歡喜得象個孩子似的雀躍地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偵察本部也許現在還能有人。到家後馬上掛電話。告知這一重大發現。如果可能的話,倒應該為此向國鐵表示謝意。

  第二十二章 無法挽救的情死者

  一

  七月三十一日午前八時許,社會成員登山團體、東都雲表會的成員杉井伸一和金岡達吉,在好久才放晴了的北阿爾卑斯山脈赤牛峰的半山腰上,喘著想氣不斷地攀登著。

  赤牛峰夾在阿爾卑斯山脈中心,它的西面是黑部溪谷,東面是號稱阿爾卑斯山里銀座的野口五郎蜂、鳥帽子峰。

  它遠離所有的主要登山路線,而且不象北阿爾卑斯山脈的諸峰那樣美麗。所以,儘管它具有天然的雄姿,但對登山者們來說,都是望塵莫及的最難攀登的區域。

  北阿爾卑斯山的許多地方都成了登山隊伍的“觀光地”,而赤牛峰依然作為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保持著它的寂靜,能到此處附近的也只是那屈指可數的幾名“登山狂”。

  杉井和金岡為了躲避“觀光地”的混亂,擔上重重的帳篷,從黑部湖來到這裡。

  可是,在他們爬到赤牛峰的半山腰時,颱風席捲了這裡。他們只好在被稱作“姿見平”的小池旁的草原上搭好了帳篷,整整兩天的狂風險些把帳篷一同颳走。颱風過後,受秋雨鋒的影響,又連降暴雨。幸虧不是冬天,他們還未想到就此斃命。他倆勇敢地與咆哮的暴風驟雨搏鬥著,終於擺脫了險境,得以死裡逃生。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倆決定向雲平峰方向轉移。赤牛峰東面的山路,多半是起伏的斜坡。雖說是路,但在荊棘之中,斷斷續續的,望過去令人膽戰心驚。正前方的藥師峰,隔著黑部川的深淵,是那麼雄偉壯觀。讓暴風雨沖洗一新的山峰,被乳白色的薄雲裹著,就象浴後的仙女一樣。

  不過,這雲中露出的藍天是不可信賴的,他們倆仍在擔心這可能是短暫的假晴天。

  “看!那是什麼?”

  走在前面的杉井,突然指著散落在前方山腰上的金屬碎片問道。

  那些碎片在朗霞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他倆急忙奔到跟前,“啊,這裡簡直是金屬的墓地呀!”只見一大堆金屬碎片散亂地堆放在四、五十平方米的範圍之內。比較大的碎片,象是遇到劇烈的衝擊而扭曲了,破碎了,山上的樹木象被雷擊過似的,燒焦了的殘樁枝椏橫七堅八地躺在那裡。

  “好象是飛機墜毀!”

  兩人幾乎是同時發出驚呼。他們猜測著碎片的本來面目,走向碎片。

  “哎呀!這肯定是飛機呀!”

  “也許是被颱風襲擊墜毀的吧。”

  他們發現了幾乎保持原狀的後冀部分和齒輪,不由得緊張起來:

  “有沒有活著的?”

  “快找機身部分。”

  他們完全忘了是來登山的,開始分頭去找。

  “有了。”不一會兒,杉井喊道,“有兩個人,有一個象是女的。”

  “好慘呀!”

  跑到跟前的金岡瞟了一眼死者的遺體說。

  發動機及螺旋槳前面的左下方被衝擊,發動機架已變形損壞,與機身分開了。駕駛席損壞得更加嚴重,儀錶盤也剝落了。屍體在駕駛倉內受到強烈的衝擊,幾乎成了一塊肉餅,加上腐爛、蟲蛀、雨淋,真是不堪入目。

  由於他們二人曾經多次見到過在山中遇難的更加慘不忍睹的屍體,眼前的情景還不至於使他們過於驚慌。

  “哎呀,手裡握著什麼呀?”

  金岡的目光停留在那不成人樣的女屍手上。

  二

  木本榮輔再次被丸之內警察署傳訊,告知他的證據及為密室所作的辯解已徹底推翻。

  木本在總部又受到嚴厲的盤問,可是他卻發出一聲冷笑:“如果我是乘飛機的話,豬原杏平也有可能這樣作,他的空白時間顯然比我少一個小時,但也在可能範圍之內。沒有駕駛執照和吊銷執照是一樣的。而且飛機又是他本人的,使用起來豈不比我方便得多。更重要的是,我沒有殺害大澤的動機。”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