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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叫作小室由紀子的大美人,生活上肯定很困難吧?”

  那須警長問道。

  “她的父親,在神奈川縣海岸地帶經營賓館和飯店。為擴大企業,在購買土地上犯有欺詐罪。去年年底,終因債台高築被迫破產。雖然其生活上還不至於吃上頓愁下頓的,但失去娘家的依靠已是事實。當然,賠償金數額不可能是無限的。可做女人的,都希望越多越好。”

  “如果說小室由紀子貪得無厭,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其丈夫是因大竹專務而死,她當然對大竹專務有成見,再說其丈夫屍體,至今還沒有打撈上來。可大竹專務,卻下達了停止打撈的命令。”

  “即便那樣,我認為她抱怨大竹專務也是毫無意義的。打撈工作持續這麼長時間,支出費用大量增加。下達停止打撈命令,也是出於無奈。”

  “幾個怨恨點合在一起,量變到質變,難道不會萌生殺意嗎?”

  “嗯!這,多少有點牽強附會。這樣吧,小室由紀子也列為犯罪嫌疑人中間的一個。”

  那須警長認為,草場警官調查小組有收穫。

  總之,新婚的年輕女子對大竹專務的所作所為不滿,以致懷有衝動性的殺人動機是完全有可能的。

  5

  了解事故調查組內部情況的警官們,也頗有收穫。那須警長點到他們匯報時,渡邊警官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與山路警官一起的渡邊警官,臉上表情猶如長良川的鵜鳥,似乎嘴上叼滿了戰利品,仿佛在向會議炫耀。那須警長早就察覺到了。

  “吉村君斷定大竹專務的死是他殺。其理由,他也曾遭到過暗害。當然,結果是被害未遂。這一內容,大家都已經知道。吉村君與大竹專務社會地位不同,但他們之間的共同點是什麼呢?帶著這個問題,我們進行了調查,根據從飛機失事原因調查組了解來的情況,即主張第四引擎在空中脫離的吉村君,如今已經陷入兩派的夾擊之中。我覺得,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

  根據事故原因的分類,調查組成員的結構也錯綜複雜。”

  渡邊警官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走到會議室黑板前面畫了一張組織圖。

  “如表所示,調查組的主流派別,分系永派和新堀派這兩大派別。根據各自的支持者劃分,支持系永教授主張的是以中央財團為代理窗口的斯普魯多派,支持新堀主張的,是以千代田財團為代理窗口的庫魯薩派。在調查奪去一百多人命的飛機失事原因的調查組裡,竟摻入企業群。這簡直令人氣憤之極!這些,暫且不說。提出飛機結構不合理的千代田財團,他們排擠一直持飛機結構不合理主張的吉村君。面對出售斯普魯多飛機的中央財團,則千方百計推翻由系永等人主張的‘飛行員操作上失誤’的觀點。而欲代理出售庫魯薩飛機的千代田財團,卻與主張斯普魯多飛機結構不合理的吉村君,唱的不是同一個調子。這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他們的觀點與吉村君相同,按理應該與他牽手共同攻擊‘飛行員操作上失誤’的主張。現實恰恰相反,對于吉村君的觀點,千代田財團與中央財團卻組成統一戰線,共同夾擊吉村君。這一奇怪現象,大家聽了以後,難道不感到反常嗎?”

  渡邊警官把吉村君心裡的疑團當作問題報告給大家,引起了與會者的充分注意。他掃視大家一眼,高興地繼續往下說。

  “系永和新堀這兩個教授是否被企業收買了?現在還不能斷定。可眼下兩個教授的意見,分別受到調查組的兩大勢力‘中央’和‘千代田’兩大企業集團的有力支持。當然,支持他們與巨大企業的優勢有關。

  與此相反,支持吉村材觀點的,最初由航空評論家木下公平贊同。不料他在半路上倒向系永派主張的那一邊。其中,必有文章!值得我們進一步去調查剖析。

  吉村君所持觀點,在調查組裡是孤軍無援,誰知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對他卻頗感興趣,這人就是全日航公司的專務大竹義明。他對吉村君到底表示多大興趣?是不是達到完全支持吉村主張的程度?就這一點,吉村君吞吞吐吐,沒有說下去。但是……大竹專務卻在與吉村君見面後的沒幾天便死了,而且是他殺。吉村君也斷言是他殺,其理由很清楚,因為是曾經被害未遂。就這一點來看,他倆之間應該有某種共同點。那共同點是什麼?我覺得這張表就是很好的答案。請大家認真看一遍!”

  渡邊警官若有所思,爾後高興地指著黑板說。

  “假設吉村君主張的支持者為‘X’,與這個‘X’最接近的就是大竹專務。如果進一步假設,設大竹專務為‘X’,那麼,吉村君與大竹專務之間的共同點,便是關於引擎在空中脫離的主張。由於這個共同點,導致大竹專務被害,吉村君被害未遂。對此,吉村君暗示是同一個兇手,或者兩個兇手之間有相互聯繫。也就是說,引擎在空中脫離的主張,觸犯了兇手他們的根本利益。

  如果吉村君的觀點得到認可,不用說,最頭痛的是代理出售斯普魯多飛機的中央財團。可千代田財團方面的動向,也有令人費解的地方。設大竹專務為‘X’,該推理也有行不通的地方。因為,大竹專務屬於斯普魯多派。對於斯普魯多派首腦的他來說,不可能站在吉村君的主張這一邊。

  儘管如此,大竹專務對于吉村君的觀點仍表示極大興趣。他與吉村君見面後不久被害,會不會有其他什麼理由?雖現在尚不能斷定,可大竹專務的死因,是他對吉村君的主張產生興趣所致。還有,吉村君被害未遂的事實,更說明這一點。

  可作為斯普魯多派首腦的大竹專務,為什麼會對吉村君的觀點如此饒有興趣呢?經過長時間考慮,我是這樣想的。這,也許是一個可怕的推理!但當我試驗過這個推理,結果完全合乎邏輯。所有的謎,瞬間迎刃而解。吉村君從站在自己立場的角度上,不願與我們深入交談,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為事情重大。”

  渡邊警官在匯報的過程中,宛如大演說家。他越說越興奮,臉紅到脖子。嗓音也不斷加大,仿佛偵查有了重大突破。

  土井署長語氣平和地說道。

  “別賣關子,快說給大家聽聽!”

  他與表情異常嚴肅的那須警長,形成一個鮮明的對照。他厚道,舉止穩重,講究方法。一旦脫去警服,誰也不會說他是一個警官,更不會相信他還是一個空港警署的署長。

  他對警視廳重案刑事偵察一科派來的同行非常尊重,不允許自己那些有偵探推理能力的部下,在上級派來的同行面前有半點驕傲情緒。

  土井署長適時準確的插話,多少制止了渡邊警官過於興奮的情緒。

  “那……就是說,全日航4301飛機失事,系企業陰謀的犧牲品。”

  “你,你說什麼?”

  全體與會的警官突然為之一震,差點從坐著的椅子上站起來,這是一種完全不合邏輯的推理。無論企業如何不擇手段,可為了公司利益,不可能故意墜毀滿載乘客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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