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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屍體的狀況來看,死後沒有多長時間。據仔細觀察和技術鑑定,確認該案系他殺。

  兇手,是探望大竹專務的人。也就是說,大竹專務右手上反握著的那把銳利匕首,其外側與傷口吻合。而刀口的朝向,與左胸部的刺入口相反。

  刺入口,在左胸乳頭的頂端。匕首,從乳頭頂端刺向胸膛內側,刺入口長度約三點六厘米,寬度約零點二厘米。匕首從側面刺入,偏身體中央的傷口端部是匕首的側面,而側面的胸部是匕首的背部。根據沾在身上的血跡和傷口的一致,證明是死者握著的那把匕首形成的。要形成這樣的傷口,必須像握著匕首內側那樣刺入。

  企圖自殺的人,在自殺後重新調整握匕首的姿勢,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也完全沒有必要那樣做。

  發現大竹專務屍體的吉井弘和賓館女服務員大石常子,是先使用備用鑰匙打開門鎖,然後撞壞房門內側的安全搭扣進入現場的。

  門鎖,自動保險式。兇手一旦外出,門就會自動關閉,保險栓則自動鎖上。兇手如果從門外側掛上安全搭扣,是絕對不可能的。

  假設他殺,兇手得手後又是如何從房間裡逃走的呢?現場,如同一個封閉的密室。

  解不開這個謎,死者尚不能稱為被害人。拘泥於這個謎,調查取證工作只能擱淺。姑且,只有把謎擱置一邊,對現場展開徹底搜索。所謂密室,在現實生活中間不可能發生。只不過是漏看了其中的某個疑點,給人一剎那的密室感覺。刑事偵察警官們就這一點兒來說,對該案的偵破工作持非常樂觀的態度。

  現場,在空港賓館三樓的314房間。二十五六平方米的空間,被稱為兩用套房,有單人床,有大沙發。這家賓館的大部分旅客,喜歡借住像這樣既能睡覺又能靠在大沙發上休息的房間。

  推門進去,右手便是衛生間。房間與浴室之間,有一道隔牆。房間裡放有一張標準的單人床,與沙發成直角。大竹義明就是躺在這張沙發上死去的。

  左胸部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一直淌到腰部,有相當一部分鮮血已經滲透到沙發布的纖維組織裡面。

  從傷口的外表觀察,雖看不清楚,可傷口刺得非常深,似乎已經穿透左肺。從死者臉上,看不出有痛苦沉悶的表情。死者,已經脫去上裝,解下領帶,身著襯衫。然而,襯衫和褲子上並沒有什麼皺紋,也沒有反抗的跡象。

  茶几上,堆放著上裝和領帶。室內的用具和電器之類的東西,沒有死者與兇手搏鬥的跡象。不用說,兇手行刺後,是可以將凌亂的現場復原。技術警官對室內及周邊,進行了仔細的搜索。可是,能證明兇手到過現場的遺留物,什麼也沒有發現。技術警官又對匕首、門的把手、電話機以及兇手有可能接觸的場所,尋找指紋和腳印。可發現的許多指紋和腳印,與死者重複在一起,根本無法複製取證。

  辦案警官在現場取證的同時,對有關人員展開了調查。尤其是對第一發現被害人屍體的吉井君和女服務員大石小姐,進行詳細的詢問。

  辦案警官從古井君證詞得知:晚上九點前後,大竹專務還活著。

  “你這話,是真的?”

  辦案警官不由得拉大嗓門。如果證詞確實,法醫警官推定的死亡時刻,則可縮短推斷時間上的距離。

  “我怎麼能說謊呢!”

  吉井君臉露慍色。

  刑事警官們滿臉狐疑和急切破案的心情,對第一發現人的詢問,往往像在審問犯罪嫌疑人似的。這令吉井君滿肚子不高興。

  “由於專務女兒與女婿的登機時間快要到了,我連忙給正在這房間裡休息的專務掛了電話。當時,正值九點差二分的時候。他確實在房間裡,還與我通了話。”

  “專務說了些什麼?”

  “說他已累得精疲力竭,讓我代他送行,還要我向他們捎口信,祝他們一路順風平安歸來。”

  “當時,你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沒有。從他的語氣里,我只是感覺到他疲勞之極。最近一個時期,他常常熬夜工作。今天酒宴結束的時候,他對我說頭昏腦脹,想回賓館房間休息一會兒。”

  “女兒新婚旅行,做父親的卻推說疲勞不去送行。這,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我沒有那麼想。那種場合,父親不送行,也是常有的事。專務不去送行,我想他也許是心裡不好受。他為了女兒至今還是獨身,現在女兒出嫁了,我無法猜測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狀況。”

  吉井君這番話,讓負責詢問的刑事偵察警官覺得他還很年輕、幼稚。

  負責詢問女服務員大石常子的,是另一名刑事偵察警官。她的證詞,與吉井說的內容基本一致。吉井君是死者的秘書,而女服務員與死者毫無關係。全日航公司,是空港賓館的主要股東之一。大竹專務,也經常在這裡用餐、住宿和休息。女服務員大石常子剛進賓館工作不久,與大竹專務還沒有見過面。

  正因如此,她的證詞可靠,值得信賴。可按照她的證詞,現場可以不必繼續搜索和調查。

  根據死者握的匕首方向與傷口不吻合這一事實以及其他室內狀況,兇手是客觀存在的。可現場,卻絲毫找不到兇手逃脫的線索。這,標準的密室,酷似第一現場。也就是說,是一個自殺現場。

  面對兩人的證詞,尤其是女服務員的證詞,使刑事警官們不得不把偵破密室列為主攻目標。

  刑事警官們又重新對314房間的門、窗、天花板以及地板之類的地方,進行詳細的檢查。窗不能開關,系固定窗。天花板角落,只有一個連老鼠也無法通過的空調用換氣孔。牆壁,採用完全隔音材料。鋪有長毛毯的地板上,連一條小蟲通過的間隙也沒有。

  密不透風的建築設計,似乎在對旅客們誇耀,我們空港賓館絕對保護旅客的隱私。

  除死者上裝口袋裡有房門鑰匙外,刑事警官們又核實了賓館方面保管的另外幾把備用鑰匙。可這起案件的本身,由於房門內側掛有安全搭扣,備用鑰匙的保管情況顯得並不重要。即便罪犯使用備用鑰匙打開門鎖,也只能將門推開到安全搭扣允許的十厘米範圍。

  再說,除女服務員手裡有這把備用鑰匙以外,其他幾把備用鑰匙都處在正確的保管狀態。

  “從外側將門推開到十厘米間距,然後將細鐵棍與鐵絲之類的東西伸到門背後,將安全搭扣掛上。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可能。”

  有一位刑事偵察警官提出這樣的想法。於是,迅速展開實驗。結果證明,無論使用什麼器具,都不可能卸下門背後的安全搭扣。

  照這麼說,兇手是掛上安全搭扣後逃走的。

  “這,怎麼可能呢?”

  面對眼前發生的密室兇殺案,警官們一時無法找到切入點。

  “那……兇手是怎麼進入房間的呢?”

  有一位刑事偵察警官似乎想起什麼,提出疑問。由於安全搭扣的存在,把大家注意力吸引到兇手是如何進入如何逃走的。所有的備用鑰匙都得到核實,首先排除兇手使用鑰匙進入房間的可能。其次房間裡的牆、窗、天花板和地板是全封閉,沒有鑽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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