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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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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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李義山發出了一聲冷笑:「江湖術士而已,會兩手符醫的本事算什麼?歡哥兒就算不用符也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事,至於府中血光之災,去外頭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這算什麼測算。」

  「可是……」

  李義山擺手:「我不想聽解釋,這等江湖騙子慣會如此,說來說去不還是為了錢罷了。」

  這話說完,卻見夫人王氏臉色有些古怪。

  李歡身體好了不少,如今也坐在屋內,輕哧了一聲:「爹,七安先生分文未取。」

  李義山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些許驚愕來。

  「京郊有個採石場,去那裡搬個石球到湖中心也不過多久的功夫。」李歡說著眨了眨眼,「爹爹您不是總告訴我說要有自己的想法麼?這猛虎下山也好,青龍入水也罷,你說它是龍就是龍,你說它是虎就是虎,不是麼?」

  李義山沉默了。

  第二日,五蓮塘中央就吊起了一個巨大的石球。

  「楊公如何了?」

  「方才接了骨。」太醫院最擅長正骨的胡太醫走了出來,捋了捋鬍子;「養著吧!」

  等在外頭的幾個老臣有些等不及了:「多久能好?」

  胡太醫停下腳步,看向問話的老臣:「多久能好?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是摔斷了腿!楊公都多大的年紀了,你說多久能好?」

  那老臣被這話問的面紅耳赤:「都怪趙孟夫,操練兵馬就操練兵馬嘛,去撞楊公做什麼?」

  白白胖胖的朱國公嘖了嘖嘴:「原本趙孟夫跟江寒一人只管一營,現在一人管兩營確實有些吃不消了,看來還是得讓江將軍回去執掌雲麾營了。」

  有人說:「那伏子業那裡怎麼辦?」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朱國公搖了搖頭,「伏子業、宋仁義兩人先把家治好再說吧。」

  「是啊是啊,其身不正,談何諫言。」

  隨即響起了一片附和聲。

  「皇陵的位置需要楊公親自去選址,眼下楊公摔斷了腿,這事情免不了要耽擱了。」齊修明話題一轉,「不若趁著這等時候,讓人推著楊公在城內轉轉,國都之地,風水至關重要。」

  有人冷哼了一聲:「大天師如今就在京城,這世間又不是只有楊公一個會看風水。」

  「大天師擅長點煞,於風水之上卻並不精通。」這次出聲的是齊修明。

  「廖天師可以啊!」

  齊修明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工部尚書錢元。

  齊修明沒有出言反駁,錢元剛鬆了口氣,卻聽又一人跳了出來:「省省吧,就廖易那看風水的本事,自從讓他看了我家祖墳的風水之地,家裡一天都沒停止過折騰。」

  「怎麼回事?」旁人早已忍不住問了起來。

  錢元眼皮一跳,開口抱怨的是禮部尚書孫思哲。

  朝廷分六部,每部皆有尚書,互不干涉。按理說他錢元跟孫思哲應當是八桿子打不著的,奈何世事難料,卻偏偏讓他跟孫思哲對上了。事情起源於三年前的一次祭天大典,孫思哲負責禮,而修建的禮台則是由工部完成。結果那一次祭天大典辦砸了,兩人由此對上,一個怪禮台沒建好,一個怪大典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從此兩個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兩部尚書開始處處相爭。

  孫思哲冷笑:「我孫家祖籍冀州,祖墳原在鷓鴣山,前不久就是趙孟夫請的旨要在鷓鴣山修棧道,所以我孫家祖墳要遷地。找的就是咱們的廖大天師相看的,結果你道他把我家祖墳選在什麼地方了?」

  「什麼地方?」有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十里鄉。」

  眾人默然,前不久,冀州侯為嘉獎冀州百姓,上報朝廷,建立起了一座曲文館,選址就在十里鄉。這祖墳前整天歌舞昇平的,也虧廖易選的出來。他家祖墳要是選在這種地方,自家祖宗非從棺材裡爬出來鬧不可。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我二叔族裡的生意敗了個精光,族裡的九郎出海經商遇上了海難,至今生死不知,我家知書達理的三叔目鬧著要跟我三叔和離,都是廖易選的祖墳!」孫思哲越說越氣,「他看個屁,再讓他看看,家破人亡不可,我原本就等著楊公回京讓他重新幫我相看一番的,如此倒好,都是趙孟夫那個莽夫干出的好事。」

  「你那族裡的人自己鬧起來與廖天師何干?」錢元抬著眼皮辯解道,「自己走了背運,命犯太歲,何苦怪到天師頭上。」

  「如此說來,你錢元不介意的話,聽說你錢家的祖墳就在長安城外,我也弄一幫歌舞伎,每天去你家祖墳前蹦躂如何?」孫思哲沒好氣的的回嗆了過去,眾人皆忍不住笑了起來。

  墳頭蹦噠,虧這孫思哲想的出來。

  在後頭默不作聲的李義山卻不由的有些慌了,想到之前那位七安先生說的話,覺得不管如何,定要請楊公來看上一看。

  不過,還不等李義山開口,朱國公已經率先開口了;「呀,那糟了,我們朱雀坊那裡原本是楊公相看的,前不久,廖易剛幫我們重新喝了名,不若還是請楊公重新看看吧。說起來,我家赫兒從不與人結怨,前幾天,在國子監讀讀書居然讓人打了。想想看,國子監那種地方啊,幾十年都不見這麼大的一次聚眾打架,偏偏讓我家赫兒趕上了,莫非……」

  「朱懷,少血口噴人了!」劉明淨已經忍不住跳了起來:「不是你家朱赫跟李歡先動的手?」回來的時候,他都沒認出武三郎跟劉光來,可見下手之狠。

  「我家赫兒也受了傷。」朱國公朱懷連連搖頭,「說不定就是廖天師的名字喝的不好。」

  「你……」

  外頭吵鬧不休,屋內的楊公楊筠松卻早已醒來,看著打了個厚厚石膏吊起的腿愜意的躺在床上,嘴裡吃著一個半大小童遞來的葡萄。

  「你不出去看看麼?」小童再次塞了顆葡萄入楊筠松的口中,擦了擦手而後站了起來,「外面快吵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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