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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津川與佐伯相對而坐後誇獎了房間。

  “這是這個飯店最好的房間。”

  佐伯沉著地說。

  十津川這時還不知道佐伯為什麼要見自己。他默默地點燃了一支香菸。

  十津川心想,還是讓佐伯先說明為好。

  “三浦在札幌地方法院作證的事,我從新聞廣播裡聽到了。”

  佐伯像沒事兒人似地冷靜地說。

  “我們帶他來札幌的途中,遇到了各種麻煩,總算在預定的時間以內到達了地方法院。在最後階段差點兒被倉田明日香那個女人殺害了。”

  十津川說這話的時候,佐伯仍然毫無表情,然後又漫不經心般地說道:

  “是嗎?這下子,川田大造本人和川田組恐怕全完了。”

  “你不是川田的顧問律師嗎?聽你說話的口氣怎麼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呢?”

  十津川多少帶點挖苦的味道說。

  佐伯取出菸斗,一邊裝菸絲一邊說道:

  “真像是一場夢過去了。”

  “夢?”

  “警察怎麼看川田大造我不知道,可是我對他寄託著一種夢想。但是,這樣一來,我的夢想可以說破滅了。不知道是我的運氣不好,還是川田的運氣不好。”

  佐伯說完,笑了一下,點燃了菸斗,美滋滋地吸了起來。

  “你把我叫來,就是要對我說你的夢想破滅了嗎?還是想向我坦白是你指使川田組的組員們去殺害三浦的呢?”

  十津川這樣一問,佐怕擺擺手說道;

  “不,我沒有對川田組的人下過任何指示,我區區一名律師,怎麼有那種權力呢?我只是想和你談談話,想看看警視廳搜查一科的十津川警部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和你單獨談談話。我就是為這個把你請來的。”

  “只是為了談談話嗎?”

  “你對我這個人也很感興趣吧?我聽說你在到處找我呢!其實我去了關島。”

  佐伯的話,聽起來有點兒茫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他怎麼樣了?”

  “他?是指誰呀?”

  “川田組的年輕組員江木。他昨天和你一起從成田去了關島。”

  “啊,是他呀。他可能在附近喝酒呢。川田組一垮,不知他打算怎麼辦。”

  “你為什麼和江木一起去了關島呢?”

  “我本想一個人去的,是他要求和我一起去的。”

  “你在關島和倉田明日香見面了嗎?”

  “沒有的事。”

  “她今天上午從千歲機場乘坐潘納姆飛機去了關島,她逃跑了。我想她一定是逃到你那裡去了。”

  “不,我全然不知道。作為一名律師,我要是見到她,會勸她去自首的。”

  佐伯佯裝不知的樣子說。

  十津川有點兒急了,佐伯也不說叫他來的理由,他產生了一種受愚弄的情緒。

  “要沒有事情,我要告辭了。我另外還有個約會。”

  十津川對佐伯說。

  “請你稍等一會兒,電話就要來了。”

  “什麼電話?”

  “打來以後,就知道了。”

  “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

  十津川站起身來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佐伯拿起話筒,說了聲“我是佐伯”,緊接著又說了一聲“是嗎?我知道了。”他點點頭,放下了話筒。

  佐伯回到沙發處,對十津川說道:

  “三浦死了。”

  8

  “死了……?”

  “是的,剛才的電話告訴我的。三浦君在狗尾草原野喝得酩酊大醉,和人打架被人打死了。我把這個消息也告訴你。”

  佐伯嘴角顯露出微笑。

  十津川一聽,立刻變了臉色,說道:

  “是你指使年輕的組員江木把三浦殺死了吧?”

  “不,這和我沒有關係。”

  “但是,剛才你不是在等電話來著嗎?”

  “不,事情是這樣:我想見到三浦君對他道聲辛苦,叫江木去找他的。我對三浦君沒有任何惡感。沒想到傳來的卻是他醉酒打架被打死的消息。可能是因為他帶著女人,想在女人面前顯示一下他的英雄氣概而被打死的。三浦這個人很有意思,想悠閒自在地和女人暢飲一通,結果卻落了個死的下場,真太遺憾了。”

  佐伯的話無疑是一派胡言。

  肯定是佐伯命令江木殺死三浦的,不可能有別的解釋。

  但是,佐伯為什麼採取這種行動是讓人難以理解的。

  佐伯是法學家,他一定知道,三浦已經向法院提供了證言,而且這種證言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這時殺死三浦為時已晚,那麼,佐伯為什麼指使江木殺死三浦呢?

  是意氣用事嗎?為敗在十津川他們手下感到窩火兒,就拿三浦撒氣把他殺死了嗎?

  那不是和因為沒得到玩具就砸碎玻璃窗的小孩兒一樣了嗎?

  但是,佐伯不是那種因一時衝動而魯莽行事的人,他是一個很冷靜、很有心計的人。

  他雖然當了川田組的顧問律師,但恐怕並非傾心於川田,而是想利用川田的勢力謀求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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