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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好呀。”

  “出事那天晚上,兇手被J. M帶到地下拷問室。對此後發生的事情,不妨按順序做一整理。”

  他眯起眼睛,望著遠方。

  “第一點要說明的是,犯行是J. M鎖上地下室房門後發生的。這隻要看一看從鑰匙孔檢測到的血液,就可以明白了。在鑰匙孔黏附著與屍體相同的血液,這一事實顯示,兇手殺死J,M以後,用被死者血液沾污的鑰匙,插入鑰匙孔打開房門外出。當然,犯案時房門是鎖上的。

  “這就是說,兇手與J. M進入地下室,J. M鎖上房門,事件在這以後才發生。確認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接下來要探討的是,犯行是在‘儀式’前發生呢?還是‘儀式’後發生?我覺得這個問題對於破案面吾並不特別重要。總之,兇手找到了機會,決意向J. M發動襲擊。他用切肉刀大力刺向J. M的腹部。這一擊成為J. M的致命傷。等J. M氣絕身亡後,兇手利用放在室內的各種刀具對屍體做肢解工作。然後,兇手取得鑰匙、穿上J. M的拖鞋、打開房門、離開地下室、跑上一樓浴室。在浴室里他沖了淋浴,洗去濺在身上的血跡;又用肥皂清洗鑰匙。——根據書稿中的‘我’的敘述,作案過程大致就是如此了。

  “在這過程當中,特別需要注意的一點——也是書稿中的‘我’感到強烈懷疑的地方——在於:為什麼兇手要用肥皂清洗鑰匙?”

  “可能也是清洗血跡罷。”

  對於我的猜測,他不以為然地咂咂嘴。

  “在作案現場,鑰匙黏上死者的血液,甚至兇手本人的指紋,並非不可思議,兇手抹除血跡和指紋也是應該的事。但是,做這類工作只須用沾水毛巾抹一抹就行了,有什麼必要非使用肥皂慣重地加以清洗不可呢?”

  我可沒有想得那麼深。他盯著我看,眼光中流露出“這下子你沒有辦法了吧”的憐憫之色。

  “這是解讀問題的第一步呀,你的腦子好像轉不過來了。——不、不,我不是存心想奚落你,只是有點擔心而已。你的腦子本來也是很靈光的囉。”

  對於他的說詞,我究竟應該感謝還是討厭?

  “其實,我們不妨如此思考。”

  他繼續說:“兇手對鑰匙做那麼徹底的清洗,除了洗去J. M的血跡之外,還可能是為了洗去其他絕不能讓警察知道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我在前面大膽斷——K女士敘述警方的鑑識結果時少了一樣東西。顯然,這一兇手不欲為人知的東西,也有可能黏附在地下室房門的鑰匙孔中。”

  “——說得有理!”

  或許,這真的是解讀問題的“第一步”。

  “那麼,這被隱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他繼續說:“這就需要追究兇手肢解死者的原因了。其實,我最初提出的問題與解題密切相關。你不認為如此嗎?”

  我曖昧地點點頭,強制性地讓疲累的頭腦轉動,希望找到“答案”。殺人現場的悽慘情景又在我的腦際浮現:昏暗的地下室、污髒的水泥牆壁、散亂一地的各種刀具、屍體散發出來的惡臭、沾滿血的鑰匙、以及附著在鑰匙上不欲人知的某種物質……

  “還需要做更進一步的說明嗎?”

  聽到他的聲音,我睜開不知不覺間閉上的眼睛。

  “乍看之下是頗為異常的行為,其實兇手完全按邏輯辦事。按照‘芋蟲’的命令和自己內心的願望,找機會把J. M殺死後,他絕非因為對J. M的極度憎恨而將其千刀萬剛。換言之,兇手對屍體做肢解動作是有明確的目的意義的。而且,不這樣做不行。”

  我歪著頭,注視他正在滔滔不絕做說明的口部動作。

  “那麼,是什麼原因逼使兇手不得不肢解屍體呢?顯然,不這樣做將危及兇手本人。”

  “危及兇手本人?”

  “對。說清楚一點,與兇手自身的生命安全息息相關。”

  “生命、安全?”

  我再一次、但是有意識的閉上眼睛。

  被刺中腹部而死的J. M倒在地下室的地面上,此時筒未被兇手肢解。房間門鎖著,那是一扇堅固的鐵門,即使從門的內側,不用鑰匙也無法將門打開。換吾之,沒有鑰匙就打不開門,要打開門,就得有鑰匙。鑰匙為J. M所擁有。如此說來,必須奪取J. M擁有的鑰匙。鑰匙成為維護自身安全的關鍵……

  “……原來如此啊。”

  “明白了嗎?”

  “至少想到了一點。”

  我喘了一口大氣,繼續說:“兇手若不肢解屍體,就出不了地下室。”

  “嗯、嗯。”

  “因為門上了鎖,取得鑰匙成為當務之急……”

  “對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補充道:“兇手肢解屍體的目的,在於切開腹部,把胃袋挖出來,從中取出鑰匙。這意味著J. M臨死前吞下了地下室房門的鑰匙。兇手為了掩飾剖胃取鑰匙的行為,故意將屍體的其他部分肢解得亂七八糟。這就是俗諺所說的為隱藏一棵樹而造出一座森林的意思。到這裡,兇手用肥皂清洗鑰匙的舉動也就可以理解了。對嗎?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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