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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愈是這樣做,詩子的“幽靈”愈是不離左右。本來為向詩子復仇才與麻紀子結的婚,到頭來,反而自食其果,遭到詩子的反報復。

  詩子報復他,麻紀子也報復他。詩子的“幽靈”埋怨說:

  “縱使我同你之外的其他男人結婚,你也不應該娶我之外的其他女人。對於你來說,唯有我才配做你的妻子。應該與你結合的人出了嫁,你就應該一輩子不結婚!”

  麻紀子的幻影也恨恨地說:

  “你把我當成‘替身’,我讓你一輩子受苦受罪受折磨!”

  他同時受到兩個女人的報復,對詩子的思慕和對麻紀子的自責猶如煉獄的烈火燒烤著胡桃澤。

  但是從表面上看,他們夫妻間的關係是和睦的。在美滿姻緣的遮蓋下,誰也不知道胡桃澤自責的矛盾心理,誰也感覺不到燒烤胡桃澤的灼熱。

  “英介,英介!”

  詩子的連聲呼喚,使胡桃澤從睡夢中驚醒。在慢慢恢復後的視覺中,出現了詩子擔心似的表情。

  “你怎麼啦?做惡夢了嗎?”詩子關切地問,胡桃澤斜睨窗外,天已大亮。

  “不,沒什麼。”胡桃澤努力掩飾說,但全身已被汗水浸濕。

  “英介,你要放得下才行!”詩子認為胡桃澤又夢見了剛才的殺人場面。

  “不,你弄錯了。我在想你……,我終於把你又奪回來了。”

  在過去的幻想中,如同隔著一堵不可逾越的高牆,根本不可能得到詩子,如今終於實現了自己的熱切願望,詩子作為有血有肉的人已呆在身邊。這使胡桃澤產生新的衝動。短暫的休息恢復了體力,精神上也清爽了許多,渾身湧出一股不可遏止的強烈欲望。

  “不行了,沒時間啦!機場就要辦理出境手續了。”詩子含情脈脈地擋回胡桃澤伸過來的手。

  “五分鐘就行!”胡桃澤孩子似地央求說。

  “五分鐘不夠啊!”

  “不會早點兒結束嘛!”

  “你結束,我還滿足不了呢。珍惜點吧,哪怕是一次,也不要白白地浪費體力。我們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應該珍惜每一次機會。”詩子柔聲勸慰說。

  “起來吧,起來收拾一下行李。國際航班的離境手續辦得早。”

  詩子掀掉被子溜下床,豐滿的肌體掠過胡桃澤的視野。他滿足了,他陶醉了。

  “為占有她,我殺了人!”

  作案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回詩子。為繼續占有她,今後仍然須要殊死搏鬥。欲保身,只有逃往海外,與詩子度過的第一個夜晚,應該說是向法律宣戰的檄文。

  第03章 逃亡中的疑惑

  一

  兩人預定搭乘的航班開始辦理手續。在海關申報姓名和班次。若有行李託運,稱重後即可放行。

  排在前面的一夥兒人好像是團體旅客。為防止劫機,機場工作人員對乘客帶入艙內的隨身行李檢查得非常仔細。胡桃澤帶詩子來到驗關處。海關工作人員核對乘客姓名,問:“兩位是胡桃澤先生和國本女士嗎?”

  “請出示護照和機票。”

  胡桃澤掏出自己的護照和機票放在驗關台上,這時,身後傳來詩子不同尋常的驚叫聲。胡桃澤急忙回過頭,發現詩子面如土色。

  “怎麼啦?”胡桃澤不解地問。

  “護照沒有了!”

  “什麼,你說什麼?!”

  猶如五雷轟頂,胡桃澤肝膽俱碎。沒有護照,休想出境。出不了境,就擺躲不了警察的追捕。

  “你放在什麼地方了?”

  兩人事先辦好了一切手續,專等今天離境,護照卻不翼而飛了。

  “我……我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呀!這該怎麼辦啊!”詩子一副哭腔,急得淚珠兒直在眼眶裡打轉兒。

  “先去那邊找找吧。”

  胡桃澤拽住她的胳膊,離開海關。來到人少處說。

  “沉住氣,仔細想想。說不定忘在車裡。”

  “我在車裡沒有掏出過來呀!”

  “不至於丟在家裡了吧?”

  “誰知道呢。”

  “不管怎樣,先到車裡找找看。”

  抑制住心頭的不安,二人急忙返回附近的停車場。

  “沒有啊!”詩子匆匆檢查過車內,絕望地搖搖頭。

  “找找後面的座位!”

  “我沒有到後面去過。”

  胡桃澤也清楚,車是她開來的。可是,此外再沒有可找的地方。

  “再找,再找找看!”

  兩人由車內找到車後的行李箱,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和汗水,結果仍是徒勞。

  “已經來不及了。”胡桃澤看看表。他們搭乘的航班已經開始登機。

  “也許忘在家裡了,由於心情緊張,以為放進了箱子裡……”詩子神情沮喪地說。家中停放著國本多計彥的屍體。

  “英介,回去取吧?”

  “你胡說些什麼呀,那兒是殺人現場!”

  “沒關係,傭人回來之前,屍體不會被人發現的。”

  “不,太危險啦!即使傭人不回來,也難免不被拜年的客人發現。再說,如果有人打電話,屋裡一直沒人接,對方感到疑惑,也可能闖到家裡去!”

  “都是我不好。如果早點兒發現,就能回去取了。”詩子哽咽著說,也是啊,重新申請護照越發危險。

  “別哭了,哭有什麼用!沒有護照反正出不了境,咱們改變計劃吧。”

  “改變計劃?去哪兒?”

  “九州或者北海道。凡是國內能去的地方,儘量遠一點兒。”

  “只要離不開日本,哪兒還不是一樣,反正逃不脫。”

  “總不能呆在這兒吧。”

  “哎,你看這麼辦行不行?”詩子抬起淚汪汪的眼睛,好像在茫茫的黑夜看到一盞明燈。

  “有什麼好辦法嗎?”

  “你先走吧,在巴黎等我。我自己回去取護照,隨後去追你。”

  “瞎扯!”胡桃澤斥責說。

  “為了得到你,我才行兇殺死了多計彥。我一個人走了,又有什麼意義?”

  “我隨後就到。”

  “萬一被抓住,你走得了嘛?”

  “我單獨回去,不會被人懷疑的。”

  “倘若屍體被發現,你作為多計彥的妻子,免不了要受到嚴格審查,根本逃不出去。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瞬間。”

  “真的?”

  “不騙你。為了咱們永遠在一起,今後應該處處小心,絕不可冒險!”

  “你這麼愛我,我真高興!”

  “哦,詩子,既然定下來了,呆在這兒是不行的。”

  “那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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