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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還有別的魘麼?”有良問。

  “理論上應該有,不過都隱藏的極深,輕易不會出手,一旦出手便不露任何痕跡,所以難以發現。”

  “可是二丫現在對俺還有記憶。”有良幽幽說道。

  “不錯,是還有那麼一點點,但很快就會忘得乾乾淨淨。我本打算讓你以友情來接近她盜取噬嗑針,通過今晚的情況來看已經是不太可能了。老白不足懼,必須集中所有的人力,徹底消滅二丫,一旦等到她發育成熟就來不及了。”薛道禪冷酷的說道。

  “俺不會對二丫下手的。”有良堅決的說道。

  “你不動手也可以,但是必須去聯繫一下杜大姐,我明天要見她。”

  “要這麼急嗎?”有良說,還不知道她在不在學校了呢,再者,自己也不想他們合起來對付二丫。

  “今天你的出現,二丫和老白已經暴露,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轉移地點,我今晚就在紫禁城這兒盯著他倆,明天開館以後,你直接帶杜大姐來倦勤齋外面見我。”薛道禪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他們設置了虛空麼?就像豐都鬼城的奈何橋下那樣。”有良想要怎麼才能提醒二丫趕緊逃離。

  “看來並沒有,他們就躲藏在倦勤齋內,此殿已經封閉了近兩百年,很少有人光顧,佘天庭是文物專家,他知道哪兒最保險。”

  “那麼有保衛人員見到珍妃井裡有女人的臉是怎麼回事兒?”有良疑惑的問道。

  “那是老白嚇唬人的。”薛道禪一語道破。

  “那好吧,”有良無奈的說道,“俺先走啦。”

  “嗯。”薛道禪仍然負手而立,濕透的衣服緊貼著他的身體,昂首挺立在月光下,身上圍繞著一層淡淡的血芒。

  有良抱著媚娘走在行人稀少的街上,好半天才碰到一輛計程車,先返回到了復興路上的酒店。

  走進自己的豪華套間,先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躺在柔軟的床上,媚娘只是沾濕了爪子洗洗臉,跳上了沙發睡覺。

  自己單獨房間真好,即便是徹夜不歸,豹哥他們也發現不了,天亮以後要去找杜大姐了,還要編造些謊言,唉,“出家人不打誑語”,自己這是怎麼了?

  清晨,床頭柜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是豹哥叫他一同吃自助早餐。來到二樓餐廳里,餐檯上擺著一溜兒不鏽鋼盒子,裡面飯菜品種琳琅滿目,隨便取食。有良特意盛了一大盤子醬牛肉片,把個媚娘樂壞了。

  “先生,這是人食用的,寵物要吃的話也需要按一位客人收費。”服務員趕緊跑來制止。

  “當然是另算一人份兒了,”豹哥掏出房卡,請其記錄加餐一人,他經常住酒店輕車熟路。

  “了去大師,昨天去了紀念堂,修得真漂亮啊,像是宮殿一般。毛主席像是睡著了似的,讓人肅然起敬,就是不讓靠近也不能停留,一走一過,還有人哭了呢。”小林子興奮的說道。

  有良記得可兒曾經說過,人死不入土為安的話,很容易發生屍變。

  “有人哭?”有良問。

  “嗯,鼻涕一把淚一把都甩到地上去了,還有好幾口濃痰,結果被警衛逮到押走了,那大理石地面就像鏡子似的,我都擔心有人滑倒。”

  “不過保存遺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聽說莫斯科紅場列寧的屍體都已經腐爛了。”豹哥喝著白粥說道。

  “我們鄉下殺了豬要把肉留到下一年,只有多放鹽搓才不會壞。”小林子說。

  “你那是醃肉好不好,偉人的屍體是用化學防腐劑來控制細菌繁殖的。”豹哥反駁道。

  “俺想毛主席也不願意死後讓人那麼割來切去的瞎擺弄,也想早點入土為安吧。”有良說,心下卻暗自尋思著,若是羅老爹爺倆來,給屍體抹辰砂貼上符籙趕屍回湖南老家,公安局一定不敢攔截了。

  “了去大師,你笑什麼?”小林子詫異的發現有良嘴角在偷笑。

  “沒什麼,”有良回過神兒來問道,“你們今天準備去哪兒玩兒?”

  “長城,‘不到長城非好漢’嘛。”小林子興奮的說道。

  回想起當年在長城敵樓上,自己偷偷殺掉費道長,替一渡法師報了仇,這一晃兒已經六七年了,恍若隔世啊。

  上午九點鐘,有良背囊裡帶著媚娘準時來到了“華夏氣功針灸培訓學校”,大樓內冷冷清清見不到一個人,與往日開課時候學生們熙熙攘攘的嘈雜勁兒大相逕庭。

  好半天才找到一個打掃衛生的老頭,問他也不知道辦公室杜大姐的去向,“學校停辦了,人都走了。”他說。

  有良悻悻的離開了學校,找不到杜大姐柳十三他們,怎麼去向薛道禪交代呢?他盲目的在附近轉來轉去,也去曾經住過的那家地下室旅社瞧了瞧,也打聽不到老瞎子乞丐柳十三。算了,直接去找薛先生,就說突然之間聯繫不上了,信不信由他好了。

  下午時分,有良再次走進紫禁城,徑直來到珍妃井附近,一直待到四點半大喇叭叫喊閉館了,也沒有見到薛道禪的身影,奇怪,他說讓來這兒見面的嘛。

  他依舊躲進了灌木叢中,等到天黑以後月亮升起才出來,四下里靜悄悄的,昨晚那些詭異的鎮宮獸也不見蹤影,看看今晚二丫會不會出來上廁所,既然已經來了,也出不去故宮,就索性挨到天亮吧。

  夜半子時,宮女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薛道禪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起碼打個招呼留個暗號也好呀。

  他說這次二丫他們沒有設置虛空,就躲在旁邊那座大門緊鎖的乾隆倦勤齋里,乾脆自己溜進去看看。主意打定,他來到院門前,厚重的木門嚴絲合fèng,鉸鏈與銅鎖也很結實,院子的圍牆足有丈高,可惜自己不會輕功,若是有薛先生那兩下就不愁了。四處望了下,沒有梯子,不過他發現有一株老松樹就生長在院牆外,橫枝探進了小院。

  有良攀上了松樹,悄悄的望向院內,房間漆黑一片,耳邊只聞有蟋蟀的鳴叫聲。他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粗壯的杈椏,然後縱身跳進了院子裡。

  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裡,要從高高的圍牆翻出去還不容易呢,院內的幾株樹距牆較遠借不上力,但他在雜物房發現了一架木梯,於是將其靠在圍牆下攀上去,見外面無人便縱身跳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倦勤齋外的地上,看來有機會還得學點輕功才是,要不然太麻煩了。

  夜裡紫禁城是完全關閉的,有良只有回到灌木叢中等侯天亮開館,那時遊人很多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混出去了。

  他在默默的打坐,順便整理一下幾天來紛亂的思緒。

  費叔的“雞舍計劃”很是隱秘,薛道禪又是如何得知301醫院儲存著年輕戰士的新鮮血液呢,而且具體到D棟樓以及叢院長身上?他和孫遺風剛到京城就了解到了這一情況,必定是有人向他透漏了消息。叢院長說兩名女護士絕對可靠,那麼就有可能是其他知情的那幾位醫院領導,其中難保沒有薛道禪的耳目。

  費叔的血漿?叢院長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句話,有良心中疑竇重重,冷藏櫃中不但儲存有戰士的血,而且還有費叔的血,他又不年輕,況且也沒高尚無私到為老幹部們獻血的境界,這裡面一定有貓膩,說不定是個大陰謀,有良斷定。

  天亮了,一直到八點半開館,有良見到有遊人三三兩兩的過來,這才離開灌木叢,沿著路牌指示經北面的神武門走出了紫禁城。

  回到酒店房間,先洗了個澡,前晚的濕衣服已經洗好熨燙,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柜上,酒店的服務就是好,當然也是要有償的,最後算入房價之中。

  他撥了豹哥房間的內線電話無人接聽,他倆大概又去什麼景點遊玩了。在床上展開那幅偷來的山水畫,雖然畫絹已經陳舊但色澤依舊很鮮艷,與傳統的單一色調水墨畫有所不同,落款是郎世寧,這個姓郎的畫得還不錯,不知道是幹啥的。

  題跋是一首詩,有良目光一掃而過專注看圖,畫中山巒疊嶂氣勢磅礴,山間雲霧繚繞,遠處中間的山峰最高,逐漸成階梯狀向兩邊傾瀉下來,與南方茂密的山林植被很不一樣,這也許是北方的什麼去處。裡面的黃琉璃瓦屋頂的宮殿倒是氣勢恢宏,也有金水橋之類的,同紫禁城的宮殿大同小異。

  有良的目光盯在了畫中人物身上,為首的那人頭戴皇冠身穿明黃色的龍袍還梳著一根大辮子,身後都是佩刀的侍衛,看來像是清朝的皇帝。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大臣,左手持一捲圖紙,右手指著遠處雲霧間若隱若現的一座山峰仿佛在向皇上講解什麼事情。

  有良也沒看出這畫有多好,於是卷好畫軸連同衣服塞進了背囊里,媚娘乖巧的不用提醒便自行鑽入。

  有良先撥通了叢院長的電話,問清了這兩天一切正常,自從消滅了水蛭妖后,倉庫就再也沒有失竊過。

  “俺想暗中瞧一眼醫院那幾位知道‘玻璃房’的院領導。”有良說。

  “那就趕緊過來吧,上班後有個領導碰頭會,我在大門口等你。”叢院長匆匆說道。

  有良步行過去幾分鐘就到了301醫院大門口,叢院長已經等在了那裡。

  “怎麼?有啥新情況?”叢院長不安的問道。

  有良淡淡一笑:“俺只是瞧一眼。”

  叢院長帶著有良來到會議室走廊的一頭,兩個人假裝在聊天,不多時便見有院領導逐一走進會議室,有的還對叢院長打起了招呼。

  “這個是院長,後面的是政委,戴黑眼鏡的是副院長。”叢院長小聲說。

  最後匆匆忙忙跑上樓來一位中年女軍醫,面容姣好,體態輕盈,望見叢院長揚了揚手嫣然一笑。

  叢院長也沖她笑了笑,低聲說道:“這是新近提拔上來的瞿副政委,人又漂亮嘴又甜,這是個好同志。人都到齊,我要去開會了。”

  “他們幾位都知道儲存血液的倉庫?”

  “是的。”

  有良點點頭,這位女軍醫身上已經顯露出來了濃烈的妖氣,她就是薛道禪的臥底,消息就是從她這兒走漏的,不過究竟是只什麼妖,眼下還無法斷定。

  “今天開什麼會?”有良無意之中問了嘴。

  “昨天清理太平間的時候,發現多出了一具無名屍首,也沒有登記過,這種事故還是頭一回出現。院長急了,生怕死者家屬找上門來,今天就是討論如何處理這件事兒。”叢院長壓低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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