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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然不是直接知道的吧……相當於時藏先生的祖母,好像曾是遍路,倒在路上被久遠寺的祖先……不如說是你的祖父母救了起來……」

  老女人浮現出什麼都已無所謂似的笑。

  「好像你也知道了呢……這是到現在只有我知道的事……時藏的祖母叫露子吧……那個人所帶的錢救了久遠寺家……我聽祖母說的。」

  「果然如此。……附身遺傳的家、殺外地人、歐休伯,這些傳承錯綜複雜,有企圖地被組合,然後產生了久遠寺是歐休伯附身的家系這種其實是很奇怪的第二種傳承。那不僅是嫉妒捨棄了村子、前住中央的『家系』而捏造出來的謠言,我認為還反映了無法公開的某個事件……」

  「什麼事件……?」

  「■你和你的女兒所做的事■……■你的祖母也做了■,不是嗎?」

  事務長的眼睛張得大大的,發出不像聲音的悲嗚。

  「喂,京極,這是什麼意思?」

  「關於這一件事並沒有證據,由於沒有足以證明的東西,所以是推測。時藏先生的祖母倒在路上時,大概不是產下孩子,是為了追被奪取的孩子而來……所以累到了極點。」

  「噢!……」

  事務長發出呻吟。

  「你的祖母和你們一樣失去了孩子。同樣地受到了刺激,所以奪走了露子小姐的孩子吧。很難想像臨盆的遍路會倒在路上,倒是有抱著乳娃的遍路的例子。露子小姐為了追查自己的孩子,來到久遠寺,然後死掉了吧。後來孩子與她帶來的大筆金錢……這是可以想像的……留下來了那筆錢成為久遠寺家前住東京的資金的一部分。……這樣,不就是『第二的殺外地人』嗎?然後那的確是因為嬰兒而帶來的財富,這就是第二種傳說的真相了。但我想,你們的祖母和你們一樣的都沒有惡意,所以才無法忍受誹謗中傷而離開家鄉,那是為了切斷惡的因緣。」

  「因緣切不斷……」

  「不,是不切斷。」

  「餵……又混亂了!請說得好懂一些。」

  京極堂瞄了一眼表情困惑的木場。

  「歷史重演……這種話真令人反感。」

  他說道:

  「儘管如此,你的祖母仍以贖罪和感謝的心情,養育了時藏的父親。把他當作傭人看待……但你卻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喂,京極,這是怎麼回事呀?」

  「我指的是內藤君的事。」

  「什麼?」

  「太太,內藤君的母親身亡的原因,是因為你將■奪走■剛出生的內藤吧。」

  「那位太太……的心臟很弱。我……並不知道。不,那時候不知究竟怎麼了……?」

  「喂,真的搶走了嗎?喔…所以你替內藤付了養育費和學費……原來是為了贖罪……」

  事務長表現出複雜的表情:

  「原來……我想養他慮世間的眼光。母親……不,因為我的緣故,他失去了雙親,但卻不能,因為必須顧這個久遠寺家不允許。所以我想,至少做女兒的丈夫吧。因此,他不能沒有學問……讓他去上學……我這麼想。」

  「院長……你知道這件事嗎?」

  「說知道……的話算知道吧。那孩子後來怎樣了,我都沒有被知會……這傢伙帶內藤來的時候,我大約察覺到了,但是她似乎想隱瞞似的……我就不說話了。反正揭發了也沒用。……不過,內藤如果是能讓人稍微信賴的男人也……我想即使他不能成為醫生,也讓他和女兒結婚。即使不繼承這樣的醫院,醫院在我這一代毀滅也好,可是……」

  院長顯露了後悔的想法,扭曲著臉。

  木場問道:

  「如果這樣……為什麼干下這件糟糕的事?京極,你剛才不是好像說這個人失去了孩子……」

  京極堂安靜地環顧著老夫婦,然後安靜地說道:

  「你生下的不幸的孩子,絕不是受詛咒和作祟後生下的孩子。閉嘴不說,隱藏在極大的陰暗處的那一邊,才是詛咒。所以……太太,我可以說吧。」

  「你……你連那孩子的事情,都知道嗎……?」

  京極堂緩慢地點了點頭,然後將視線轉向院長說道:

  「院長先生,很不巧地,我並不了解醫學,所以,我想請教……和你最初的孩子相同的孩子們,到底出生的比例是多少?然後,這在同樣的家系重複是……在遺傳學上果真是可能的嗎?」

  院長的眉頭聚攏起很深的皺紋,他用手指抓那皺紋,然後保持了一會兒這個姿勢以後,結結巴巴地回答京極堂提出的問題。

  「從巨視的視野來看……不算稀罕。不過……談到比例,恐怕很低。只不過,在我短短的人生中……兩次,兩次的分娩都親自在場。所以……大致上可以說你想說的事情都說中了……」

  京極堂聽完那個回答後,再度轉向事務長。威風堂堂武士的妻女,如今看來完全變小了。她捕捉住京極堂的視線後微微點頭。

  「太太,最初……三十年前,生下的孩子是『無腦兒』!」

  無腦兒!

  對了,青蛙臉,前澤田富子所看到的榎木津幻覺所見的孩子,傳說中受到青蛙詛咒的孩子……三十年……那是,無腦兒!先天欠缺腦,以及包住腦的頭蓋的嬰兒嗎?

  我以前在大學曾看過那個不幸嬰兒的照片。完全欠缺頭部,兩個眼球正像……青蛙似的……!

  我突然想嘔吐,按住了嘴巴。

  「久遠寺家是……產下這種無腦兒比例很高的家系……不知道說家系是否正確……?原因不明。不僅是作祟和詛咒的綠故。這是醫學上的問題,與生氣和受傷是一樣的。並不羞恥,也不是必須隱瞞的事。但這個國家的風土,不讓人這麼認為。不僅無腦兒,帶著先天性的異常出生的孩子們……全都沒有受到正常的看待。這是很悲哀的事實,然後,現在這種事仍沒有什麼改善。」

  京極堂停止說話以後,窺探了一下老婦人的樣子。悲傷的母親即使如此,仍保持些許的剛強硬撐著。

  「民俗社會中的畸形兒和障礙兒,在某些時候被款待為『福子』,某些時候被當作『鬼子』殺掉。久遠寺家屬於後者。每換一代,生下來的無腦兒,就被當作『詛咒的孩子』,埋葬在黑暗中。連綿地經過長時期的。但並不能苛責這件事,因為在過去的民俗社會中,這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現在不同,至少你的母親並沒有遵守規定。於是,你……你也……」

  久遠寺菊乃的情緒已達到了界限,放聲大哭了起來。坐在一旁的丈夫,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妻子後,慢慢地開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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