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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嚴重的抗拒現實。不過……擁有在瞬間將所有擊碎的力量是『牧朗的屍體』!牧朗的屍體這個現實,在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里,為她帶來徹底的絕望。所以梗子才不能看到那個。『懷孕想像』和『屍體消失』是成組的。對腦來說,和顯示了懷孕徵兆差不多,不,比這更嚴重的是『持續無視屍體存在』,這個最重要的課題。」

  木場嗯地哼著。

  「不過,如果被第三者發覺就結束了。但非常諷刺的,她在那個房間所布局的持續懷孕,托福,不知是幸或不幸,■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這就是她懷孕過長的理由。不過……由於我的伎倆,使她的腦無法再欺騙她了。就在面對現實的時候,身體急速地恢復原狀……那已達到忍耐極限的腹部……」

  「啊啊啊!」

  內藤嘶喊著。

  「即使我什麼都不做,梗子小姐也撐不了幾天了吧。因為身體承受著才施行了騙孩子程度的逆向催眠術就裂開了的負擔呢……可是……我一想到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就很難受。」

  京極堂很懊惱似地垂下眼睛。

  「到了這種地步還不想承認的現實,究竟是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女人究竟對那麼深愛著的丈夫做了什麼?」

  木場又看了內藤一眼。

  「剛開始……」

  內藤開口了:

  「剛開始來引誘的是梗子……現在想起來,簡直做了像瘋狂了的事。」

  內藤意外的很鎮定地說道。和過去的內藤相較,讓人感到現在是最安定的狀態。

  「俺到這個久遠寺家的時候……大約是戰爭開始的第一年……已經十年前了吧。因為俺……生下以後母親就死了……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當俺有記憶開始,就住在妓院的二樓。撫養俺的養父母夫妻兩人,從事的是轉賣婦女給妓院的人販子工作。粗野、下流、貧窮,不過,倒送俺去上了學。為什麼?因為和人談妥了條件,和一個每個月帶著錢來的奇特的人。」

  內藤抬頭望著木場,那雙眼睛仍然充血,但業沒有錯亂的樣子。

  「是的,俺的養育費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那兩個傢伙常說,你是生錢的鵝。當俺還是小鬼的時候,也不懂那意思,呵呵呵……!你們想錢從哪兒來的?每個月悄悄拜訪妓院的出錢的人啊,是誰呢?是這個家的太太!」

  「這裡的……事務長,為了你,送了錢給那對夫妻嗎?為什麼?」

  內藤懷念似地眯起眼睛。

  「那時候的太太可漂亮呢。總是打扮得很端莊……每個月就那麼一次,我會從隱蔽的地方偷看。我曾想……如果這個人真是我母親的話,那該有多幸福呀……!然後有時又想,也許是真的。」

  然後微微笑了起來。

  「不過,想錯了。好像俺真正的母親在這家醫院生下俺後,不知遭到什麼事故死了。父親也因此上吊了,所以醫院在賠償……養父母這麼說的。很奇怪,醫院其實沒有賠償的理由,能想到的……是不太能公開的醫療上的失誤吧!到底是什麼事故,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總之,那兩個傢伙很敏感地噢著錢的味道,頭腦不清地收養了遠親的俺!」

  內藤說到這裡,吐了口大氣。

  「但戰爭一開始,不知發生了什麼,人販夫妻拋下學生很快逃走了。正當十九歲時,就在已半陷入自暴自棄的俺住的地方,太太來了……是第一次說話。令人吃驚的是,太太表示要照顧俺,有兩個條件,一個是貫徹以主人的遠親身分詐欺這件事,然後等不久成為醫生後,再當入贅女婿。俺回應了兩個條件。然梭俺就在這家藥臭味的醫院過起日子來了。」

  「做入贅女婿是條件呀?」

  「呵呵,院長不知道俺的來歷。不,可能有些察覺吧,總之俺很高興。只要能離開妓院那沾了男女情交味道微髒的榻榻米,哪管是做醫生什麼的都可以做,不過之所以願意還有一個理由,知道吧……?女兒啦,呵呵呵。」

  內藤扭歪了嘴唇似地嘲弄著自己,笑了。

  「愛上梗子了吧?」

  「不對,大錯了。俺迷戀的是涼子!」

  內藤模仿木場的語氣玩笑似地說道,但語尾顫抖著:

  「俺對她一見鍾情。但是涼子很冷淡,在俺的面前,直到現在連一次都不曾笑過。而且,太太也不知為什麼對涼子很生疏。一問之下,才知道因為她無法生育,所以涼子決定一生不嫁,俺的對象是梗子。」

  「你對梗子的看法怎樣?」

  「也不是討厭。但那個在富裕家庭長大天真爛漫的千金小姐,和俺怎麼都不相配。俺被不知哪兒有陰影、很安靜……對了,看起來像母親……的涼子吸引了。和真正愛慕著的女人的妹妹結婚一起生活等,那不等於拷問嗎?俺猶豫了,但是……出征回來以後,事情整個變了。」

  「因為藤野牧朗的出現嗎?」

  「是的。世間一般人都說俺受了損失,俺很懊惱,其實不對,俺的內心高興者呢。也許因此能跟涼子結婚也說不定。」

  「關於牧朗入贅,事務長怎麼想呢?老太婆希望你做入贅女婿吧?」

  「和院長之間好像起了很激烈的爭執,結果向錢屈服了。戰爭的打擊太大。太太向俺低頭道歉說,會照顧俺一生,會替俺找老婆要俺忍耐。俺……說無所謂、讓涼子和俺結婚。可是當俺這麼說以後,太太滿臉變紅說不行,如果是其他事情什麼都聽俺的,唯獨這一件不行、絕對不可以。俺又一次感到絕望了!」

  「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呀!俺束手無策茫茫然地過日子,考試也落榜了。不久,梗子和牧朗結婚了,俺對那兩個人毫不感興趣。但是……從俺的房間能很清楚地聽到夫妻的聲音,因為是夏天,窗戶打開著的關係。那是結婚以後大約經過一個月的時候吧……並不想聽……卻聽到了呢。是內容很反常的會話。」

  「反常……?」

  「嗯,反常。不是空談,當然也不是吵架。剛開始很快就結束了。感覺是梗子一味地在指責,照慣例原因一直是牧朗,那傢伙一說什麼,梗子就發怒。發生齟齬增加,每過一天梗子就愈激烈。」

  「知道內容嗎?」

  「大概呢。剛開始,梗子說以前的事不記得了,牧朗為了讓她回想起來說了很多,但那傢伙的說話方式老是畏首畏尾,連身為外人的俺聽了都會生氣。不是有那種愈想討人歡心,愈道歉就愈惹人厭煩的傢伙?他就是那種男人!」

  「說了很多什麼話?」

  「記得在那棵銀杏下見面的那晚的事嗎……之類的,記得這梀建築物後面小房間發生的事嗎……?」

  銀杏樹是他在日記寫的授子銀杏,亦即第一次約會的地點吧。這核建築物後面的小房間……是那個「密室中的密室」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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