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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洋直接問我,拿多少錢,達不到刑事追究的下限。我說,5000。沈洋於是在一次收完水文續訂的時候,給站長打電話說,錢掉了。

  站長問他掉了多少,沈洋說,4950塊。站長馬上要報警,沈洋說,已經報了。警察馬上來。警察來了,一問,沒有幾個小錢。而且沈洋說的是錢掉了,不是被搶的。是不是被偷了,不知道。

  警察說,沒超過5000,又不是被搶,他們沒有義務管。

  總經理下來說,沈洋惡意侵占。沈洋說,你說話注意點,你毀壞我名譽,我告你的。

  這招是我和沈洋根據余文興的那次事件想出來的升級版本。實施的時候把細節都想到了,沒有破綻。

  沈洋對總經理說,我認帳還錢,家裡還有幾個家具,你們來搬吧。

  我當初跟沈洋商量的時候到了這節,就忍不住笑:家具的錢估計都抵不上請人的費用。房子是沈洋父親的。

  我對沈洋說,到時候你就對公司說,這房子不是很好,你兒要是看的上,就搬走吧。

  沈洋呵呵的笑,你***看不出這麼會使壞。

  當年楚天系的那群兄弟拼死拼活的幹活,為奶站奠定基礎後卻被公司清洗。

  我安慰自己,就當是給他們討回個公道吧。

  沈洋謀到了錢,公司不敢讓他送牛奶了,沈洋還假惺惺的客套:不給公司幹活,我那裡有錢還帳啊。總經理想著慪氣,不知道動用什麼關係,把沈洋弄到向陽派出所立案,沈洋就不停地向做筆錄的警察叫冤枉:

  “我的錢被偷了,都說要幹活來還帳,為什麼老是逼著我呢。我是個窮人,要是有錢,誰會去送牛奶啊。你看我到現在了,連早飯都沒有吃。”

  那警察還真給沈洋買了炒米粉當午飯。

  沈洋吃飽了,問能不能走了?

  警察沒有任何理由扣著沈洋,沈洋大搖大擺的走出派出所。回來對呵呵直樂:總經理的那張臉拉的比燒餅還長。

  可我高興不起來。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

  公司沒有懷疑到我身上來,最多只能猜到可能我參與謀劃。但拿不出一點證據能確定。

  因為在沈洋“掉”錢的前一個星期,我就因為腳受傷回到了家裡。

  受傷那天下午,我在網上聊天,聊了一個網友約好了見面,心想著又要走桃花運了。出了網吧又看見了一個小學同學,十幾年過去了,還能認出來,長的還錯,離了婚,竟然邀請我過兩天一起吃飯。

  為了慶祝這個好日子,我多喝了半斤酒。

  回來的路上就掉進窨井。我爬起來罵了半天偷窨井蓋的小偷。罵累了才發現左腳已經不能沾地。蹦蹦跳跳的回了家。

  晚上腳開始疼的厲害,剛好是以前受過傷的那隻腳,現在新傷老傷一起發作。晚上一夜沒有歲,在床哼唧。

  到了早上實在是無法忍受了。腳脖子腫的跟小腿一般粗細。只好交代沈洋幫我送牛奶。自己找了根棍子,杵著跳回家裡。到車站幾分鐘的路,走了接近一個小時。上了公共汽車竟然還有個小伙子給我讓位置。

  到了家裡躺在沙發上,才曉得家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雖然這兩年沒有呆在家裡。甚至在挨老媽的噘之後發誓永遠不再回來。可是當我滿身創傷,孤獨無助的時候,我唯一能尋求庇護的的地方,就是家裡。只能是家。

  老媽看我腳傷的嚴重,就說,光噴雲南白藥沒有用。

  就要帶我去醫院。

  我這輩子最怕打針。我寧願挨刀子砍,也不願意挨針扎。看見護士拿著注射器的樣子,我就背心發毛。甚至別人打針我都不敢看。所以就不想跟著老媽去。

  老媽煩了,要發脾氣。我只好聽從。

  老媽把我扶下樓,找鄰居借了個三輪車把我帶到一個專門治跌打損傷的門診。門診里一屋子的老年人。都是來治關節炎風濕的,個個身上都巴著些瓶瓶罐罐,有的身上插滿銀針,跟刺蝟一樣。

  我看著這些恐怖景象就心驚膽戰,把門診的玻璃門把手抱在懷裡,任老媽把往裡拽就是不放手。老媽罵道:***是不是撬死撒,我不管你拉。疼死你個狗日。

  我才放開手,戰戰兢兢地坐到裡面的椅子上。

  看著醫生,把給我治療的器具拿到跟前。我已經要昏掉了,十八般兵器,樣樣齊全啊。

  在醫生扎銀針之前,我還尋求心裡安慰,問醫生:聽說抉銀針不疼吧。

  醫生說,肯定不疼。

  可是銀針一紮下去,我就大吼大叫。把老媽抱住:好疼啊,疼死我拉,我不治了,我要回去。

  旁邊的老太太就問老媽,你兒子多大啊,是不是還在讀書,是在學校打球把腳崴了嗎?有20歲沒有?

  老媽本來還在抱著安慰我,說不疼不疼。看別個都沒有喊疼。

  老媽一聽老太太這麼說話,一下就把我推得遠遠的。跟那個老太太說,還讀書哦,離30歲還差幾天撒。一輩子玩不醒。要管到他一百歲克。

  又轉頭對我吼,坐好!像個什麼樣子,得是沒有結婚。那像個男子漢。

  我大呼小叫,看著醫生用各種刑具對我百般折磨。

  最後拔出了半罐子黑血。

  回到家,腳才不疼了。雖然還是腫,卻一天比一天消下去。

  這次腳傷養了20天才好,我變成了一個跛子,左腳比右腳短了一點點。不過沒有人看得出來,只要不跑步,平時沒有跛腳的跡象。我不說,誰也不知道,連如今的老婆都不曉得。

  在家裡躺了一個星期,看電視煩了,腳稍微能落地就想出去玩。老媽就又罵我撬死。

  直到一天華哥到我家裡,軟磨硬泡的跟老媽說好話:我把瘋子背出去,再背回來你兒放心了撒。

  華哥把我弄下樓,我感激的對他說,有兄弟就是好,知道我要出來換氣了。耽誤你練級了過意不去啊。

  華哥說,老子才沒得閒心來管你列。是有個人想見你。

  我說,讓我猜猜,王八來了嗎。

  “不是”

  “蠻子回宜昌了?不對,蠻子直接來找我就行啊。”

  “你想不到吧,是馬老闆。”

  我一聽高興壞了:快走快走!一個腳拼命得蹦。

  馬老闆帶了一個跟班和一個小MM。在馬路邊上看見我了,也不顧我的腳傷,把我抱起來轉了一圈。

  我喊著:腳,腳,我腳疼。

  馬老闆放下我說,喲呵,又挨打了吧,是那個搞的,爺們叫這個兄弟給你報仇。

  我說,不是滴,爺自己不小心噠都坑裡了。

  旁邊的小妹妹捂著嘴呵呵的笑。

  馬老闆指著小妹妹的臉說,你笑個麼事啊笑,日你滴恁姆媽,晚上陪他,把爺們兄弟的腳給伺候好嘍。

  我說,你兒還是算了吧,我一個殘障人士就不跟你搶了。

  喝酒時候,我問馬老闆,你***這麼久沒有音信,爺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列。

  馬老闆說:“我馬老闆就這麼容易死的嗎。現在做點小買賣。是來叫你幫忙的。”

  我心裡清楚,馬老闆還是沒有上岸,但我不想跟他再瞎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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